一瞬間,千回便進(jìn)入到了五層。
與前四層不同,五層是封閉的,連窗也沒有,雖沒有燈,但空中漂浮著淡青色的螢火,使得可以看清四周。
里面并沒有墻壁,甚至地面,這是一間由書組成的房間,沒有所謂的方向感,千回就這樣漂浮著,感覺像是在宇宙。
前方五米遠(yuǎn),有一本書籍被透明氣泡包裹著,與螢火一起漂浮在空中,緩緩地浮動著,像是搖籃。
“好弱,好弱,怎么會有這么弱的人。”
一聲幽幽的聲音在周圍回蕩,聽不清是哪個方向,甚至不知是人是鬼。千回四處張望,并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突然,他是身體原地旋轉(zhuǎn)了起來速度飛快,轉(zhuǎn)成了個球,眩暈感上頭,很是難受。
他知道,對方是剝奪他的行動與思考能力,從自己體內(nèi)的虛靈反應(yīng),自己正被觀察著,帶透視的那種。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時間考慮這些了,千回雙手抱拳,虔誠道:“晚輩千回,天泉學(xué)院B903批學(xué)生,請求前輩出手幫助學(xué)生,救救我的伙伴?!?p> “哦?說來聽聽?”
千回簡單地解釋事情的經(jīng)過,與他們的目的,若是有所隱瞞被察覺到邏輯不妥,后果不堪設(shè)想。
當(dāng)然,夢境還是有所保留的,出發(fā)點(diǎn)千回用到沈閱的求知欲。
“有意思,有意思?!币粓F(tuán)魂火飄到千回面前,“小子,把時間與現(xiàn)在的世情給我說下,我剛睡醒,腦子有點(diǎn)懵?!?p> 面對這會說話的魂火,千回身體不由己地顫抖,他是真的怕這類東東,盡量穩(wěn)住語氣說明了下現(xiàn)在的世情。
“已經(jīng)諾亞歷893年了呀,才睡了3年,比以往醒得有點(diǎn)早……”魂火感慨。
“請問前輩,是,是幽靈嗎?”
“哈?幽靈?emm,應(yīng)該也可以這么理解,我其實(shí)是書魂,是飄在空中的那本書籍的靈魂?!被昊鸹鲆桓种福噶讼履沁叺钠≈臅?。
“那幽靈書館的傳言?”
“哦,這是我有時睡醒便在圖書館隨便亂蕩,可能被一些學(xué)生看到誤解了吧,唉,只可惜我的魂出不了圖書館?!?p> “那就好,請問前輩怎么稱呼?”千回松了一口氣。
“叫我‘透’吧,我記得我叫這個名字,也不用帶前輩二字了,顯老?!?p> “透,請幫幫忙我?!?p> “我才不要咧,我這次蘇醒的虛靈有限,幫了你我就又得陷入沉睡了。除非……”透故意拉長音聲音。
“除非什么?”
“除非你幫我讓我魂歸書體,這樣我也就可以自己恢復(fù)虛靈了,我便幫你?!?p> 透雖是一團(tuán)魂火,看不到表情,但千戶聞到了一股狡黠的味道,他一但這樣做,可能會帶來可怕的后果。
為什么學(xué)院將透魂體分離?為什么要限制它的能力、活動?
一旦讓透魂體歸為,肯定會產(chǎn)生極大影響的后果,而是壞的可能性高達(dá)90%。
“你是在擔(dān)心嗎?放心,其他我保證不了,但至少你的伙伴,我是救得了的,我以透之名向你保證?!?p> 這其實(shí),就像是一個人質(zhì)對換的問題。
敵人手中,有著我方弱小、無辜的人質(zhì);而我們手中,有著敵人強(qiáng)大、犯錯無數(shù)的伙伴作為人質(zhì)。
敵人提出交換人質(zhì)的要求,如果以能力、地位來做比較的話,那我方顯然是吃虧的,不值得。
但,這真的是考慮是否吃虧、值不值得的問題嗎?
不是。
惡與善從來就不是量的對比,而是質(zhì)的對比。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也許,在做這個決定時,千回夾帶著私心,因?yàn)樗麛撤降娜速|(zhì)是他的伙伴,所以他能更簡單、直接,有私地做出選擇,即使日后也許會因這個決定,造成更大的傷亡。
但他絕不能拋棄伙伴!
“好,怎么才能讓你魂體歸位?”千回抬頭,眼神中透露著堅(jiān)毅。
如果這是自私,那我認(rèn)。如果有什么大錯,我來補(bǔ)。
我為眾生而活,眾生也應(yīng)為我而活,世界是公平的,人情是相互拖欠的。
你,敢嗎?
我,千回,敢!
一百年過去了,像那個男人那么天真的人,居然還有,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眼前的千回讓透想起了那個曾站在終極前天真放棄了的男人。
真是懷念,也傷感,一百年過去了,他,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那個包裹著我本體的透明氣泡是校長羅西諾的封印術(shù),這五層之所以如此是他的能力‘迷失空間’所致,在這里我們都會迷失方向感,而破解封印的方法是依次在房間的四墻上的符上寫出正確的方向?!?p> “就……就這么簡單?”千回疑惑。
“簡單?你試試就知道了?!蓖葛堄幸馕墩f道。
這其中一定有怪,什么怪?不必猜,實(shí)踐出真理,大力出奇跡。千回二話不說,直接用力沖向前方的墻壁。
迷失空間,出乎意料,并沒有出現(xiàn)明明想往前身體卻往其他方向沖的情況,看來迷失的并不是個人,而是這個空間。
很快千回就到達(dá)前方這由書構(gòu)成的墻,《人類簡史》、《通俗哲學(xué)》、《遺忘的猜想》……
一本本從未見過、聽過的書名就列在眼前,他知道自己想找的那本關(guān)于記載著伊甸園的書籍便藏在這里的某一處,但現(xiàn)在并沒有那個時間。
符并不必找,根本沒有藏起來,顯著地浮動在書墻的表層,生怕你找不到它似的。千回以虛靈造筆,在上面寫上一個‘東’。
然而符并沒有什么動靜,那看來這個方向?qū)?yīng)的并不是東。
‘南’、‘西’,千回繼續(xù)寫,寫到‘北’時符頓時變亮,被激活,發(fā)出黑色的光芒。
好,有戲。千回雙眼一亮,既然定好了一個方向,那么另外三個便顯而易見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雙腿用力一瞪,千回沖向右邊書墻上的符,瀟灑提筆,一個‘東’出現(xiàn)在符上。
但,并沒有出現(xiàn)如剛剛般的激活,怎么回事?這方向應(yīng)該是東才對啊!
千回蹙眉,檢驗(yàn)自己這東字是否有寫錯,并沒有。
奇怪,千回回頭往左看,剛剛那被激活的符黑光已滅,恢復(fù)如初。
臥槽?你媽的,為什么?
千回迅速回到那邊,發(fā)現(xiàn)符上的‘東’依在,而符的的確確暗了下去。擦掉,重寫,然而符依舊沒有反應(yīng),‘南’、‘西’、‘北’,依次寫上去,然而仍是如此。
“這是怎么回事?”千回不解,剛剛明明可以的。
“哼,年輕人,要是這么簡單我也不會被困如此之久?!蓖革h到千回身旁,“這個空間的方向隨時在變化,你身在其中,所以察覺不到,剛剛是你好運(yùn),剛好對上‘正北’,然而當(dāng)你轉(zhuǎn)向另一邊時,空間方向也發(fā)生了改變,現(xiàn)在,你得寫到‘東北x度’才行了!”
“臥槽,你怎么不早說?你怎么不早說?你怎么不早說?!”千回心若吐血,“你要是早說,說不定我剛剛就成功了!你不想魂體歸一嗎?”
“說實(shí)話,我的確有一丟丟后悔,沒想到你個臭小子這么好運(yùn),但也只是一丟丟而已,我心有所感,該魂體歸一離開時,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別問我為何自信如此,天生的,命?!?p> 每次醒來,透也只是最多嘗試五次,不行便罷,下回睡醒再說。
透不急,倘若今夜不成,還有未來長夜,該來的,自然會來。
但千回可沒有這么多時間,沒有功夫再和透糾纏這些。
“方向大概多久變化一次,有什么規(guī)律嗎?能不能我兩一起寫?”
“大概三秒吧,我略微測過,但就算是我百年里也最多完成三個而已,沒有規(guī)律,符只認(rèn)證一個人的虛靈,并不能一起。”
絕望,但不容放棄,千回迅速制造出分別刻著‘東’、‘南’、‘西’、‘北’的四枚印章,然后抓住它們瘋狂地輪流在符上面刷。
三秒內(nèi)必須輪完四個,拼概率,一旦有一個對了就必須立刻將另外三個快速對應(yīng)丟向另外三個方向,解除封印。
身為男人,對于手速快與射得準(zhǔn),千回還是滿有自信的。
迷失空間里,幽幽飄蕩的螢火,琳瑯滿目的書籍,強(qiáng)弱起伏的刷刷聲,在黑暗中向光掙扎的旋律,一魂在朗誦涼水,《夜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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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人便閉上雙眼,
里面早已如外面一般黑暗。
只有夢鄉(xiāng)才有港灣,
只有超脫才有希望。
神在伊甸園里造人,
人在伊甸園里造神,
生命的盡頭是肉體還是思想?
未來總是太遠(yuǎn),
握得住的才是信念!
把我喚醒,
用太陽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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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感受到文字的力量,迷失空間輕輕晃動,刷,‘東’在符上亮出青色光芒!
沒有絲毫震驚與猶豫,因?yàn)閱⒑角霸缫褤P(yáng)好了帆。千回瞬間將‘南’、‘西’、‘北’三枚印章向?qū)?yīng)三個方向的符射去。
刷,‘南’中紅光亮;
刷,‘西’中白光亮;
成功盡在眼前,但!
咚,‘北’掉,三光滅。
“哎呀,是什么東西撞了我一下?呦,千回,我們又見面了,這個印章是你的嗎?”
周本尚出現(xiàn)了空間里,手中拿著最后一個方向章,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干嘛的,但阻止總不會有錯的。
裘尼托糕
我為眾生而活,眾生也應(yīng)為我而活,世界是公平的,人情是相互拖欠的。 只要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穑潜阌赂业厝プ霭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