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元寶此刻面色蒼白,如一灘爛泥,躺了下來。
“舅父,我該怎么辦,我還能活嗎?”
“寶兒,此時正是太子殿下的緊要關頭,你既然招惹陳鈺,那就別怪舅父鐵面無私了。”
錢元寶嚇得跪在了許敬宗的面前,頭磕的咚咚響,額頭上滲出了大灘的血跡。
“舅父,救救外甥吧,我還要考取功名,當官呢,我家中那十幾房小妾剛怎么辦,我爹娘該怎么辦?!?p> 許敬宗不忍在看,閉上了雙眼。
“你以為你爹娘還能活嗎,兩條人命啊,如果陛下知道了,就連太子殿下都會受到牽連,舅父我的烏沙也保不住了?!?p> 屋內的動靜太過于嘈雜。很快外面的仆人嚇得一通跪了下來。
“夫人好?!?p> 許夫人叉著腰,氣鼓鼓的走了進來,直接掐住了許敬宗的耳朵。
“哎哎哎,夫人,別拽,疼疼疼?!?p> “好啊,你竟然如此狠心,將我錢家不管不顧,你說,我當初怎么瞎了眼睛家給您?!?p> 許夫人一直是個潑辣的性格,許敬宗也十分的害怕這個老婆,主要體現(xiàn)在家中沒有姬妾這一點之上。
“夫人啊,別鬧了,你可要知道,這是大事,非你我能夠扭轉的?!?p> 許夫人可不吃那一套,松開了手,去拉錢元寶,錢元寶仿佛得到了救贖,對著舅母就是一通哭訴??拊V舅父如何無情,自己如何可憐。
還有錢家當年如何對待許敬宗的。
這讓許敬宗心中郁悶無比。
“我可不管那么多,你必須想辦法,我錢家一定不能出事,那陳鈺只不過八品大的芝麻官,他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p> “夫人,此事非你想的如此簡單,事關重大,連我也會陷進去的。”
許夫人冷哼數聲,開始醞釀情緒,隨后開啟了專屬女人的強大火力,也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許府上下如同鬧鬼一般,仆人們都嚇的暈了過去。
許敬宗本人也好不了多少。他的頭也快炸開了,最終許敬宗還是服軟了。
“夫人,求你了,別哭了,我明日想辦法還不行嗎?!?p> 天色微涼,東邊地平線升起了一輪紅日,天邊的云朵泛著魚肚白。
陳鈺計算好時間,在早上五點鐘就將二人叫醒了。讓他們一起與兵士們鍛煉體能。
二人倒也挺配合的,邊跑步,邊隨著隊伍一起唱著流行歌曲。夢回長安。
“今宵印著杯中明月,男耕女織絲路繁忙。”下一句,幾乎全部走音。嘹亮的歌聲也引起了佃戶們好奇的圍觀。
其實他們并沒有覺得歌多好聽,只是覺得很有氣勢。
此時,在早上八點鐘的空當,兵士們急促的趕往目的地。
也就是陳宅,玉兒特地準備好了營養(yǎng)的早餐。
單靠玉兒一個人準備20多人的早餐。那豈不是要累死這小丫頭了。
還是陳鈺花了一筆薪酬,讓婦女前來幫忙,正好也給佃戶們增加了一筆外快。
而玉兒只要站在旁邊指揮就好。
小丫頭現(xiàn)在越來越將自己當做這個家中的女主人。
大嬸們私下詢問玉兒,啥時候與陳老爺完婚。
玉兒總是說,只要陳鈺喜歡,不用正式娶親都好。
小女娃的心思,陳鈺其實內心很明白,但是他還沒有確定是否在唐朝這個時空長期生活。
天庭的任務說變就變,說不定下一次,還會讓他去往巨鹿之戰(zhàn)的那個時代。
而且陳鈺總覺得與一個未成年少女成親,心中有很強的罪惡感。
雖然喜歡玉兒,但更喜歡與她現(xiàn)在這種相處的感覺。
如同哥哥妹妹一般的相處方式。
玉兒手中拿著湯勺,似乎想的入了迷,臉上紅暈綻放。
“玉兒,幫我承碗粥?!?p> “好的,哥。”
李治順便開了個玩笑。
“我也不介意收你這個妹妹。”
“啊。不好意思,晉王?!庇駜哼@才反應過來,敢情自己聽錯了,瞬間大囧。
桌上的男人們,當即哈哈大笑。
玉兒羞紅著臉跑了出去。
“唉?師傅,你快去哄哄她呀?!?p> 李治壞笑道。
“去去去,喝你的粥去?!?p> 才剛夾起包子。就聽到有人在哭。而且哭的很是大聲。
眾人立刻望向了門廳處,深感不解。
只有趙允辨認出了來人。
“是錢元寶的聲音?!?p> 陳鈺招呼了眾兵士,站好隊伍。
“兄弟們,既然這小子還敢來,就揍他?!?p> 兵士們平時訓練很累,而且精力旺盛,聽到老大這么說,紛紛起身摩拳擦掌。
果然,第一個進來的正是錢元寶。
令人疑惑的則是,錢元寶上半身裸露,被人五花大綁。身后還背著幾根藤條。
看他那副不情愿的模樣,陳鈺脫口而出。
“基地組織的人體炸彈嗎?”
其余人但也沒注意到這句話。
“各位,多有叨鐒,我是前來賠禮道歉的?!?p> 聲音落罷,長袍隨風飄展,中年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相貌一般,倒是身上有股不動如山的氣質。
“你是?”
陳鈺站在原地詢問,此人氣勢不凡,看起來應該是個當官的,雖然穿的是平民百姓的衣服,但舉手投足間,動作優(yōu)雅。
來人躬身行禮。
“我是許敬宗,拜見晉王,陳先生?!?p> 陳鈺得知是這個老匹夫,瞬間沒了好臉色。
“你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
許敬宗倒也不生氣,依舊帶著誠懇的笑容。
“錢元寶是我的外甥,他既然沖撞了晉王和陳先生,自然要過來賠禮道歉的,希望晉王與先生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外甥一馬吧?!?p> 雖然語氣謙恭,但是陳鈺能感覺到許敬宗身上的傲氣,這令的他十分的不爽。
“許大人,你讓我大人有大量是吧,那朝廷法紀是不是也能通融呢?!?p> 許敬宗做出一副迷惑的樣子來。
“額,先生的意思老夫不明白。”
“強賣民女,串通官府改趙允的功名,還有因為他錢家而死的兩條人命這筆賬怎么算?!?p> “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您如果拿不出證據,這就是在污蔑錢家。”
陳鈺幾乎氣笑了。
“為善,大唐的官員都是這樣嗎?啊,哈哈哈?!?p> 李治始終沉默,他也想看看許敬宗到底有什么勇氣說出這番話。
“許大人,如果你有誠意的話,應該將錢元寶交予官府處理,讓錢家伏法,還有趙允的事情,也要一一得到公道,否則,這件事情,我必會追查到底?!?p> 許敬宗臉色大變,他眼神微微瞇起。
“陳先生,你可不要沖動,萬事好商量,太子殿下目前也關注到了此事?!?p> 三句不過一個威脅,陳鈺本想嘲諷一番。
就聽到尖細的聲音傳了進來。
“太子殿下駕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