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彬拒絕毛警官送他回家的好意,一個人走在深夜中。
這座城市好像沒有因為一個女孩的死亡停轉(zhuǎn)下來,依舊是燈紅酒綠。劉宇彬冰冷地看著這座城,心中的苦澀越來越濃郁,像一杯變異的老酒,留下的只有酸味。
“我該去哪里找那個人。”
一股涼意穿透劉宇彬劉宇彬的身體,刺進骨中,仿佛禁錮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釋放,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最后的剎那間接被詭異的冰凍了。
白天里,無人駕駛的車輛帶走一個女孩的生命,從停靠在路邊,然后點火發(fā)動,車子始終都是空無一人。
肇事逃逸?司機人都有沒。
蓄意謀殺?夏露露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畢業(yè)生,誰會制造出這樣離奇的現(xiàn)象,殺了她。
劉宇彬問過這輛大巴車的車主是誰,毛警官告訴他,這是一輛政府機關(guān)的運輸車。前兩天才過的汽車年審,沒有任何的機械故障。
所以劉宇彬在心中排除了一切所有的可能性,在心中只有留下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大巴車是自己發(fā)動起來撞向夏露露的。
世界上有鬼神嗎?劉宇彬不確定,他更相信在這個世界中隱藏著一些未知的存在,就像是自己那晚的緋紅夢境。
然而有一群人在對扛著這些未知的存在。
劉宇彬想到了陳冰語,也許那群人可能幫助他找到真相。但是城市這么大,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他在城市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像是一只游蕩食尸鬼。
劉宇彬突然想起了那個游戲,在上面好像有“陳冰語”的名字。說不定能夠找到陳冰語的聯(lián)系方式。
新修的歐式教堂,屹立在歌輪酒醉的城市邊緣。城市酒紅的玻璃杯彌漫著誘人而恐怖的氣息,風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這是一條老街,是新興都市中的破敗,這條老街就像是釘在一幅油畫上的一根釘子。
劉宇彬恰巧走到了這里,看見這座嶄新的教堂屹立在在衰敗之中,顯得極其的格格不入,他多看了一眼后,然后去找網(wǎng)吧了。
游戲需要通關(guān),然后才能看見排名榜,劉宇彬靠著上次的bug,然后快速完成了這個游戲。他找到了陳冰語的名字,然后看有沒有重要的信息。
“感謝上天,陳冰語的游戲賬號是用的電話號碼?!眲⒂畋蚝苄牢浚郧八恢闭J為用電話號碼當做游戲的賬號名是一件特別傻的事情,你想想你在游戲中與他人發(fā)生了口角,然后說不定贏來無休止的電話轟炸。但是現(xiàn)在,他真是愛死了“游戲賬號等于電話號碼”這一定律。
“嗶嗶嗶,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請稍后再撥……”
有了電話號碼已經(jīng)算是一件好事,劉宇彬現(xiàn)在不奢望能馬上打通陳冰語的電話,在陳冰語那里估計能找到這件事情的線索,對于未知,那群人好像特別在行。
教堂的鐘聲輕輕敲了12下,劉宇彬不知道為什么大晚上的居然還要敲鐘,這不是傳說中的午夜鐘聲嗎?
劉宇彬出了網(wǎng)吧門,在遠遠地看著老街,還有那教堂。
沉思片刻,劉宇彬向著教堂走了過去。
教堂很新,如果在市區(qū)里出現(xiàn)一座寺廟,劉宇彬不足為奇,可是奇怪的是這一座教堂,劉宇彬打量這“舶來品”。
這條老街,不能不久就會全部拆除了,變成高樓大廈,在這樣一處位置修建這樣一所教堂,劉宇彬不知道投資人或者建設(shè)者的腦袋是怎樣想的。
經(jīng)歷昨天,午夜的鐘聲已經(jīng)告訴他,這是嶄新的一天,可是劉宇彬感覺自己這輩子可能永遠都會身處昨天,再也回不去了,他的明天已經(jīng)被那輛大巴車給殺死了。
他的心很亂,想就是一張白紙上潦草的書寫,生活的一切都是雜亂無序的,那教堂在漆黑的也中閃爍著亮光,就像是漆黑大海上的燈塔,劉宇彬推開這座“燈塔”的門。
教堂里外面哥德式鐘樓,尖頂。大堂內(nèi)圣母抱小耶穌像立祭臺之巔,俯視全堂,為整座教堂之中心。
但是外面的像是才重新粉飾完,就好像是新鮮出爐的法式面包,讓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它。而里面除了圣母抱小耶穌的雕像還算新,其他的東西,長椅,燭臺,禱告室都破爛不堪。
蜘蛛網(wǎng)是這里唯一的裝飾物。
讓劉宇彬看清楚這里面的樣子是一盞老式的煤油燈,燈光忽明忽暗,仿佛這個房間隨時都會跌進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燈,滅了。
在這種黑暗中劉宇彬的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頭皮發(fā)麻,仿佛前后左右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著他,耳邊傳來了一種聲音,劉宇彬身體逐漸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在也不敢凝視黑暗。
那是一聲讓劉宇彬心中痛苦的嘶吼,那是物體碰撞時候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那是劉宇彬昨天聽見的最恐怖的聲音,那是地獄的聲音。
“誰!你究竟是誰!”
黑暗而遙遠的角落,輕微的哭聲半流質(zhì)地蜿蜒,然后又變成一聲聲尖銳的笑聲。
腳步聲傳來,向著劉宇彬越來越大,光芒再次亮起來,有人點燃了那盞熄滅的煤油燈。
“孩子,你迷路了嗎?!?p> 穿著教士服的神父,微笑著看著劉宇彬。
劉宇彬才猛然意識到剛剛燈滅了,所有聽到的聲音都是他面臨恐怖時候的臆想。
“沒有,神父?!?p> “那你是來禱告的嗎?”神父臉上的皺紋就跟這教堂大堂里面破敗的裝飾一樣古昔,“所有來這里的人都與你露出一樣迷茫的表情,我想在你心中一定裝了許多事,而我是最好的聆聽者。如果你愿意的話?!?p> 劉宇彬看著神父臉上露出了慈祥的模樣,好像身體與意識都被他吸引住了,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又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口。
“我在找兩個人,第一個人也許是我的仇人,第二個有可能幫助解決這個仇人的人?!?p> “哦,是嗎?”神父意味深長地說,“我想你來對了地方?!?p> 劉宇彬突然開始覺得這個神父有點不靠譜,剛剛他看著他的樣子還有他手中沒有放下的那盞煤油燈,仿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所有的行為都會順著他的話語去完成。
“孩子,我想你應(yīng)該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茶?!鄙窀改樕系拇认榫秃孟袷枪潭ㄔ谒哪樒ど蠜]有消失過絲毫。
而劉宇彬居然真的坐下來,接過神父手中的茶杯。
“喝吧,孩子,你已經(jīng)渴了一天?!?p> 劉宇彬舉起來了茶杯,將茶水一口氣地喝完,苦澀的味道一下蔓延在他的心頭。
劉宇彬猛然意識到有些不對,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去完成神父的話語,無論神父說什么,他的腦袋還沒有思考身體就已經(jīng)做出了行為。
就好像是一種絕對服從的關(guān)系。
劉宇彬睜開了眼,盯著神父,而神父就這樣瞇著眼看著劉宇彬,劉宇彬想站起來,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是被粘在長椅上,動也不能動。
“你是什么東西?!眲⒂畋蚺Φ卣f出了這句話。
神父好像并沒有因為劉宇彬的這句話生氣,依舊是慈祥的模樣。
“我可憐的孩子,失去了摯愛,心里變成了一個魔鬼。”
“你怎么知道!”劉宇彬雙眼突然開始布滿血絲,他想立起身體,但是他無論怎么用力,都無法拜托喝茶這一個動作。
“孩子,我可不是那個兇手,你想要探索的東西,可要比你想象中還要可怕一萬倍,而我不過是一個路人,看見了陷入黑暗的靈魂想要拉扯一把。”
“你還知道一些什么!”劉宇彬現(xiàn)在恨不得將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但是他的身體擺脫不了喝茶的動作。
神父手中的煤油燈又開始忽明忽暗,神父將火光護了護,搖曳的火光穩(wěn)住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鄙窀傅脑捵寗⒂畋驇缀蹩煲瓶诖罅R。
“但是,命運的選擇,讓你走了一條正確的路?!?p> “你想找到祂,必須先要找到你說的那個女孩?!?p> “我感覺你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眲⒂畋蚩粗窀傅难劬?,渴望從中探索到一些什么,他的生活好像被這個人一直注視著在,他的頭頂留下了一滴冷汗。
“不不不,孩子。我可沒有窺探過你的生活。我只是神的一個仆人,偶爾能聽見一些聲音,然后才能只曉一些事?!?p> “你想做什么?”
“幫助你?”神父笑了笑了,“我可不是善良的人。我是來跟你做一個交易。”
“要知道,你找到的那個電話號碼可能永遠都打不通?!?p> “而我是唯一能給你線索的人?!?p> “交易?”劉宇彬不解的問,“我身上可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神父再次護了護煤油燈微弱的燈光,沒有對說什么。
劉宇彬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了瘋狂之色,“我答應(yīng)。”
而神父沒有在說什么了,好像看不了劉宇彬似的,拿著煤油燈消失在黑暗的角落,過了好久劉宇彬才發(fā)現(xiàn)身體重新恢復(fù)掌控了。
他向著神父的方向跑去,發(fā)現(xiàn)那個地方是一面冰冷的墻壁,那里什么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