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個柳月兒,金陵人氏,當初也享受過富貴榮華,是個千金小姐。
后來家道中落,只能委身在花樓里,賣藝不賣身。
因在此之前也得了個金陵第一才女的諢名,再加上她清冷的性子,便被哄抬價到千金難求的一見。
但美人越是得不到,便越是覺得美妙,像床前的明月光,心口上的朱砂痣。
男人嘛,都是極愛偷腥的,家花不如野花香的道理,誰人不知。
更何況少年人風流倜儻,愛招蜂引蝶,游戲花叢。
于是王孫公子逛花樓,肯定要點名求見這柳姑娘。
但凡有人有輕薄之意,柳姑娘都會閉門謝客。若有公子要談?wù)撉倨鍟嬙娫~歌賦,柳姑娘也不沒才女之名。
柳姑娘那次單獨見司馬兆,極大的給足了他的面子,兩人從詩詞歌賦一路暢談到人生哲理。
花前月下,把酒言歡,焚香彈琴,何其浪漫。
對此眾多公子表示羨慕極了。
因此,司馬兆開始逐漸冷淡自己的青梅。
那個養(yǎng)在深閨中的女子,他越發(fā)的不上心,原本三日一見演變成三個月不得一見。
哪怕是沈千云托丫鬟送來的書信,他也隨口應(yīng)下,轉(zhuǎn)頭即忘。
可憐沈千云這癡女子一人,在那兒時戲稱的秘密花園,苦等半日,不見故人來。
他好像忘記了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話,只當童言無忌,或者是戲言。
但另一個人卻上了心。
“小姐,司馬公子又去了花樓找柳姑娘了”
聽著自家丫鬟說的話,沈千云愁眉不展,細眉微蹙。
這連日來,一直聽到這樣的消息。她不思茶飯,人都消瘦了幾分。
一來擔心她的兆哥哥這種行為惹得爹爹生氣。
二來那柳月兒傾城美貌,還擔得金陵第一才女的美名,令她害怕,她開始自卑,開始不安。
萬一她的兆哥哥這次被美人迷了眼,一下子收不住心呢。
俗話說怕什么來什么,新科狀元留戀花街柳巷,總少不了風言風語。
且不說百姓們本就喜歡談?wù)撨@些所謂才子佳人的風流故事。
于是這司馬公子和相府小姐及那花樓歌姬的事,百姓們上心了。
有的人贊成司馬公子和相府小姐,青梅竹馬,好不般配。
有的人贊成司馬公子和花樓歌姬,才子佳人,紅顏知己,這是多么可遇不可求。
有人因此磕cp不合而大打出手,甚至有人審時度勢開了賭局,反正少不了財大氣粗者一擲千金押寶。
家國太平,海晏河清。人民富足,民風開放。
百姓們也有的時間去嚼舌根子,平日里他們工作閑暇時就喜歡和熟悉的朋友們談?wù)撔┶w家長李家短的事。
就連不認識的過路人也要說上一遍,顯得自己消息有多靈通似的。
以至于現(xiàn)在茶館酒樓更是傳遍了他們不可言說的話本子,這可讓那些寫書人賺得個盆滿缽盈。
這話傳到愛女心切的丞相大人耳里,頓時發(fā)了好大的脾氣,甚至把心愛的茶具都給摔了。
丞相府開始有家丁在門口放一塊牌子,司馬兆與狗拒絕入內(nèi)。
這倒是更加吸引了熱愛八卦勝過掙錢的百姓們。
原本丞相夫人喜靜,宅子安在郊區(qū),平日里人流量不多。
結(jié)果經(jīng)此一事,許多百姓特意繞遠路來參觀丞相府,甚至有的人自己樂了還不夠,還拉來了親朋好友,兄弟姐妹。
丞相府門口一時間熱鬧非凡,搞得外地人都來了打卡。
這事司馬老爺子氣的胡子都翹了,沈千云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一直當兒媳對待的。
自家小子千金小姐不要,去惹什么花樓女子,恐怕就是這小子皮癢了。
他立馬叫小廝把少爺給叫到跟前來,訓斥一番。
可司馬兆十八少年郎,正多人愛慕,且科舉得意,又蒙受皇帝寵愛,父親這番話,他哪里聽的進去。
就連他曾經(jīng)極為尊敬的夫子指責他現(xiàn)在過于懶散,讀書倦怠,整日吊兒郎當,他也不甚在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他像個孩子,只看的眼前的歡樂。
不過他也終于意識到,有些事是該解決了,比如沈千云。
那個曾經(jīng)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那個曾經(jīng)他當做寶物的女孩兒。
回憶往事,她填滿了他所有的記憶,那是他們一起參與過的年少時光。
舞劍彈琴,吟詩作賦,捉魚摸蝦,放風箏斗蛐蛐。
八年過去了,曾經(jīng)的小女孩亭亭玉立,曾經(jīng)的小少年也成為翩翩公子了。
到底時光如流水,一去不復(fù)還,時光帶走的,不只是時間。
“兆哥哥”
沈千云的聲音立馬打斷了他追憶往昔的思緒,他像打量陌生人看著舊友。
明明還是熟悉的脆脆的聲音,可這對于三個月來早習慣了鶯歌燕舞靡靡之音的他來說,不免有些刺耳。
眼前人一襲薄荷綠紗裙,腰帶把要勒的極細,似乎受不住一握。
瘦了。
他冷淡的瞥沈千云一眼,才把茶杯放下。
由于丞相不允許二人見面,她花費好大功夫,才偷偷溜出去,讓兆哥哥久等了,貌似很生氣呢,沈千云略微不安的絞著手帕。
“千云,之前是我年少不懂事,現(xiàn)在我和柳姑娘互為知己,這坊間對此事談?wù)擃H多,不敢污了你清譽,我們就此別過吧”
沈千云默默的聽著,固執(zhí)的不肯抬頭,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司馬兆看到頓了一下,撇開頭不看。
對不起。
沈千云終于強忍住委屈的淚水,抬頭沖司馬兆甜甜一笑,之前兆哥哥最喜歡她笑了呢。
“兆哥哥,你逗云兒玩的是嗎?是不是云兒讓你生氣了?我會改的……”
話未說完,便被司馬兆踢桌子給打斷,她嚇了一跳,這還是她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兆哥哥嗎?
而她的兆哥哥,不是最看不得她哭的嗎?
她這一生,除了爹娘,兆哥哥是最寵她的,要什么得什么,要月亮絕不會摘星星。
平日子想百種法子逗她樂,一看她掉眼淚就丟盔卸甲,心亂如麻。
可如今,人是故人,情誼卻不在了。
美人哭的梨花帶雨,自然也來個英雄強出頭。
“喂,司馬兆,欺負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呢?女孩子是用來欺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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