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賬先記著，”南飛雁微微睜眼，“能不能將功補過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xiàn)了?！?p> “多謝宗主?！?p> “先別忙著謝，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嗎？”
南天蹙蹙眉，搖搖頭。
“你和似水帶回來的人可是最近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寒山樓？”
“正是他，不過他現(xiàn)已改名，叫‘天上的雪’?！?p> “我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只要他是古道的傳人就行了?！?p> “他就是古道的唯一傳人。”
“聽聞《劍二十四》已落到了風三郎的手中，是否屬實？”
“屬下略有耳聞，但不知是否屬實？宗主，”南天眼神一亮，“似水必定知情?！?p> 南飛雁緩緩睜眼瞥了南天一眼，冷笑，“你倒挺為她著想?！?p> “屬下所言句句實話，絕無半分假?！?p> “是非曲直我心中明了，你以為我坐在這高椅上，只會睡覺、享樂嗎？”
南天心下駭然，“如此說，宗主是故意讓我去幫似水的?！?p> “酒鬼和神醫(yī)不死可不是簡單的人物，竹葉山莊既然想除掉他們，我只是順水推舟罷了。沒想到這結果比我預料的還要好一些?！?p> 南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從未覺得南飛雁如此可怕。
“莫非宗主也想染指《劍二十四》？”
“我圣天門在這蠻荒之地呆得夠了，南天，你可明白我的苦心？”
南天沉默半晌，最后點點頭。
“北斗總使，帶似水鬼使來見我。”在南飛雁心中若男還是圣天門的似水鬼使。
“是，宗主?！北倍房偸共桓业÷趾?。
***
若男站在大殿中央。南飛雁坐直了身子。
“你本應該已經死了?！?p> “我還活著，這證明宗主有求于我?！?p> “不愧是鬼使，我也不與你打啞謎，我要《劍二十四》。”
“條件呢？”
“我不但不會殺你，而且還會讓你重回圣天門，前提是必須要有《劍二十四》?！?p> “在加一條——放了天上的雪，并保證不再為難他?！?p> “一只臭蟲而已，有必要嗎？”
“可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迫切渴望的劍譜是這只‘臭蟲’的?！?p> “好大的膽子，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乘現(xiàn)在還有機會保住自己的腦袋，好好表現(xiàn)吧，別讓我失望。”
若男咳了咳。
“聽聞劍譜已落入風三郎的手中，”南飛雁歪著脖子注視著若男，“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要如何把劍譜弄到手?！?p> “若想從風三郎手中弄到劍譜，這的確不可能，但是如果天上的雪將劍譜騰抄了一份，那又當如何呢？”
南飛雁倏地瞪大了眼珠子，“好你個天上的雪，終于沒有叫我失望。”
她心中最后一絲希望被點燃了，熊熊燃燒。
***
圣天門，大殿。
兩個壯漢將天上的雪扔在大殿上，天上的雪微微抬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橡木椅上的紅袍女子。他的神情夸張極了。
若男扶起他，輕聲道，“這是宗主，干系著你我的腦袋，別太放肆。”
天上的雪聳聳肩，倏地收斂了幾分。
“賜座，上酒?！蹦巷w雁揮揮袍子，興致勃勃地瞧著天上的雪。
隨即仆人新加了一張茶幾和兩把椅子。天上的雪拉著若男入座，倒了一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
“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了毒，”南飛雁饒有興趣地看著天上的雪。
“即便是毒酒我也會喝下去?！?p> “為什么？”
“可能是我不想活了，也可能是我對烈酒情有獨鐘，不想浪費?！?p> 說話間天上的雪已連喝了三杯。
“你這人倒有些意思，可惜你是古道的傳人。”
“如此看來，你對我?guī)煾涤行┢姟！?p> “偏見，你問問我圣天門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是對古道恨之入骨?！?p> “哦？我?guī)煾禋⑦^圣天門的人？”
“沒有?！?p> “那就怪了。”
“夠了，”南飛雁猛地起身，“事到如今古道是什么樣的人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似水鬼使的腦袋?！?p> 南飛雁只有一個目的，讓天上的雪自主提出，拿《劍二十四》換取生命和自由。
一陣沉默。
“《劍二十四》可以給你，不過我有兩個條件?！?p> “說?！?p> “從今而后不得再為難若男姑娘?！?p> “應你?！?p> “幫我救兩個人?！?p> “誰？”
“劍魔浪無花和他的師侄雪晴姑娘?！?p> 若男皺皺眉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隨即狂咳起來。
南飛雁沉默不語，她正在深思，權衡利弊。
“宗主，不可呀，我圣天門雖地處蠻荒，距中原萬里，但是蝴蝶門勢力之大，不然小覷?！北倍房偸拐f。
如花神使附和道，“對呀，宗主。”
南天圣使冷笑，“從前或許如此，但是如今不同了。蝴蝶門新掌門風三郎剛繼任不久，據(jù)我所知他的掌門之位來得也并不光彩，想必蝴蝶門上下對此不滿者也不在少數(shù)?！?p> “此事干系著我圣天門的未來，大家好好議議?！蹦巷w雁倚靠著，像一只懶散的貓。
“圣天門在這片寸草不生的沙漠上也有數(shù)百年了，若非無可奈何誰愿意長居黃沙背上，受風沙之苦。圣天門在這里豈非也是異鄉(xiāng)人，或許你們早已忘了自己的淵源、忘了先輩們?！?p> 一陣沉默。
天上的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蝴蝶門掌門爛無柯身陷囹圄，若圣天門將其逃出生天，那么對江湖、對圣天門都是件極大的幸事?！?p> “這樣做豈非太冒險，”北斗總使說。
“我有些乏了，都下去息著吧?！蹦巷w雁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