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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棋

第19章、貴氣

唐棋 馬臉微漾 2166 2020-02-18 10:30:00

  第二階段的前幾場對局,一如前面所有場次那樣的乏味和波瀾不驚。連續(xù)三天,孟漁都是輕松過關(guān),沒費一點力氣,就將三個對手送走了。

  但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心頭的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隱隱不安,也變得越來越強烈,讓他很是訝異和煩躁。

  他不相信,這么大一場圍棋盛會,尤其是牽扯到了如此大數(shù)目的賭注彩金,會沒有幕后操手在里面推波助瀾。

  而且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在這場十局的大戰(zhàn)之前,他曾特別小心地在十個對局者中記下的兩個人名,一個孫岱峰,一個武文菿。

  其中的武文菿,今日已經(jīng)在整個賽事的倒數(shù)第二場對局中出現(xiàn),并且還是沒有任何懸念地被他挑落馬下。

  到此為止,十個對局者已經(jīng)有九個倒在陣前,卻一切異常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這太不正常了!

  難道說,幕后推手埋下的這顆“地雷”,是最后一個對局者,也就是那兩人中的孫岱峰嗎?

  若真是那樣,老實說,他還真有些佩服他們,敢把最后的花招和雷全部都壓在最后一個人身上,全然不考慮如果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根據(jù)規(guī)則,而且也為了配合客棧對這場圍棋盛會的操作,這十場對局的最后一場決戰(zhàn),如果是擂主一路贏到這里,這第十場對局大戰(zhàn),將作為特別對局獨立出來,而不再受每日兩局賽制條款所限,不僅要對局移出相對密閉的對局室放在一樓大廳進行。

  而且,兩個對局者,還要在正式對決前,聯(lián)袂與這場圍棋盛會投注賭金最多的前30名見面,類似于棋手與棋迷間的聯(lián)歡。

  這整個一個套路下來,竟讓孟漁有好一陣恍惚,就好像又回到了后世一樣,這些把戲,其實不就是主辦方的一整套營銷模式嗎?唯一目的,也還是為了擴大這家客棧的影響力和回頭率。

  當然這種棋迷見面會,還遠沒有后世那種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的操作,也僅僅就是30個人,按照他們投注的多少,前十坐第一排,前二十坐第二排,前三十坐第三排。

  人,坐齊后,孟漁就被第一個請出來,然后是最后一名挑戰(zhàn)者孫岱峰,兩人并排而坐,與那三十個人面對面,大眼對小眼,不尷不尬,不清不楚地彼此拱拱手,不咸不淡地說幾句話,然后雙方就一拍兩散。

  整個活動下來,孟漁倒沒什么不適,反正這種場面以前經(jīng)常玩,大家嘻嘻哈哈的都是圖個樂就完事。反倒是那個孫岱峰,估計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場面,臉上堆出的那個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當然也不是說這種毫無新意和營養(yǎng)的活動,就一點好處都沒有。

  對孟漁而言,至少讓這最有錢的三十個人,終于將他的棋和他的臉,給完全對上了號。

  以后再走出去,至少不會再像昨天那樣不被人認識,也算是至少在百里客棧這個地界上,混了個臉熟。

  而孟漁呢,也反過來記住了前面幾個投錢最多的棋客。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除了這一次下注賭金頭名的那名錦衣客,也就是在孟漁第一次像叫飯花子冒冒失失要闖進來跟人下棋求一頓飽飯,險些被看門的店小二轟走,被他領(lǐng)進來的那個中年錦衣客。

  說起來,他應(yīng)該算是孟漁在誤入大唐顛沛流離中遇見的第二個貴人(那砍柴的秦樵子應(yīng)該算第一個,楊士清算第三個吧),而且他不僅將孟漁引進了這家赫赫有名的百里客棧,這次投注他又是投錢最多的第一人,真不知他是什么來頭,看上去似乎沒有一點門閥豪族的那種大老爺模樣。

  好在這場所謂的棋迷見面會,不經(jīng)意間又讓他見到了這個于他有恩的錦衣客,同時也把他的名字,牢牢地記在心里:

  周綱,一個在大唐歷史中完全沒有任何記憶點的名字。

  在周綱的下面,讓孟漁不由自主就牢牢記住的另外兩個人,一個座位名帖上寫著“蕭沔”,一個名帖上寫著“楊慎余”。

  這兩人投注的錢,雖然連前三甲都沒有進入,但每人也是豪擲了整整二十貫錢而名列前十。

  為一場棋賽投注二十貫錢,本身就已經(jīng)夠讓人咋舌的了。

  但讓孟漁更暗自心驚的,還是兩人看上去最多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貌,以及在這種完全還是稚氣未脫的樣貌之下那掩飾不去的真正貴族氣息,舉手投足間,就能讓很多人與之一比而自慚形穢。

  這種高貴,可不是有錢有勢就能堆砌出來的。

  就像后世的某類暴發(fā)戶,那種嘴臉和做事做人行徑,再多的財富也會令人作嘔讓人側(cè)目。

  所以“富不過三代”以及“貴族非三代養(yǎng)成而不得也”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的胡說八道之言。

  當然了,單憑這些,老實說還不足以讓來自后世見慣了極致燈紅酒綠腐朽生活的孟漁,對他們就由心向外的一眼記住。

  真正讓他對二人過目不忘的,還是見面會結(jié)束時,兩人主動走過來的一個舉動。

  而這個舉動,其實也沒什么引人注目的,就是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過來,望著孟漁微笑了一下,看上去很不經(jīng)意但細細一品,絕對又是誠意滿滿的每人給了他一張名帖,然后兩人就轉(zhuǎn)身而去,中間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多余舉動。

  整個過程,三人甚至一句話都不曾交流,但就在三人雙目交錯的那一瞬間,孟漁卻是實實在在地將“楊慎余”、“蕭沔”這兩個名字,深深刻在了腦海中。

  好在這種不咸不淡的所謂棋迷見面會,本來就是提供給棋士和棋迷之間交流棋藝和拉近關(guān)系的專門場合,像這種連話都不說一句的互遞名帖的舉動,亂哄哄中,別說很難有人會專門關(guān)注這些,就算真有人看見了,也不會有任何想法。

  不過,別人怎么想是別人的事情,對于這樣一對貴氣滿滿的同齡少年郎給自己主動遞名帖的舉動,孟漁可不會隨隨便便就一笑了之的。

  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是無緣無故說來就來的。

  而且,因為比鄰而坐的緣故,在楊慎余、蕭沔這一對少年郎笑瞇瞇走過來時,他就暗中發(fā)現(xiàn),在他一側(cè)的孫岱峰,一見兩人,便似乎認出他們一樣,瞇眼想著什么。

  等到名帖送過來時,這孫岱峰似乎終于想起來了什么,當時就是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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