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圣地,清靜之所。本應(yīng)普度眾生,卻不知為何惹了這一方塵埃。
夜色如墨,漆黑之下一襲白衣更是顯眼,只見這道身影長發(fā)過腰,十指指甲都有寸余長,面上覆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而白衣隨風飄蕩間,更顯婀娜身段。
聶離一手抓著智章小和尚,緩緩走出,同時說道:“這大晚上的,閣下這番模樣可著實有些嚇人?。 ?p> 只是他那副淡然神色,怎么也不像是害怕的模樣。
白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發(fā)出一陣陰森笑聲,而后白影一閃,一爪伸出,抓向了聶離手中的智章。
聶離冷笑一聲:“好膽子!”
卻見他向后一躍,左手一掌而出,一股剛猛雄渾的掌力瞬間擊向白衣人。
白衣人見他掌力頗是驚人,不愿硬抗,一腳點地,輕飄飄向上躍起了數(shù)丈,然后在空中一閃,八道白色身影立時出現(xiàn)。這八道白色身影出現(xiàn)之時,同時也伴有一陣詭異笑聲響起,聲如鬼音,刺人耳膜。
聶離雙眼微瞇,略微凝神,知道對方這一招除了身形鬼魅之外,更是能夠攝人心魂。他左手輕輕點了手中智章兩處穴道,同時右手暗暗傳出一股真氣護著智章,以免這小和尚被殃及池魚。
這時白衣人也不急著進攻,只是八道身影不斷圍著聶離打轉(zhuǎn),而那笑聲里也開始隱隱傳出一陣哭聲。
聶離也不急著破陣,而是閉目靜心,不受外物所擾。八道身影越轉(zhuǎn)越快,最后聶離好似被一道白環(huán)圈了起來,同時白衣人所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多,哭聲、笑聲、吶喊聲等等,千奇百怪,這些聲音夾雜在一起分外刺耳,別說常人,就是普通的江湖高手,這時只怕也要心神受創(chuàng),無再戰(zhàn)之力。
但聶離當然不是一般人,他是現(xiàn)今天下有數(shù)的劍客,此陣于他來說雖然有些門道,但若想破,那便是一劍了之。
他只是在思考一件事,這白衣人的跟腳是何處?這件事背后還有什么人?所以便不能表現(xiàn)得太強,嚇跑了怎么辦?他在思考應(yīng)該如何把戲演的真一些。
顯然白衣人似乎也沒想到聶離居然可以堅持這么長時間,他知道不能如此下去,這一招若是無用,敵靜我動之下,長久后自己必然吃虧。
顯然他也是不曾料到眼前敵人實力比自己所想還要強上幾分。
但也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聶離額角之上微微滲出冷汗,臉色漸漸蒼白起來,那抓著智章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心下一喜,知道對方此時是強弩之末,之前所為怕就是想要引自己變招,心中冷笑之下,身法更快,發(fā)出各種攝魂之聲也更急。
聶離見對方身法變動更加迅疾,知道已然中計,暗笑一聲。而后丹田氣沉,口中一聲巨響穿云裂石。
這一聲暗含了佛門獅子吼真意,乃是聶離從一笑處學(xué)來的武學(xué)。獅子吼只是佛門音波武學(xué)的一項入門功夫,其后的六字真言更是博大精深,乃佛門不傳之密。一笑當年真言一出,便是生生震死了一位上寺尋仇之人。
世人皆道佛家慈悲,但一笑和尚著實與眾不同,不忍取螻蟻之命,但對敵之時往往殺意凜然,當初聶離也是被一笑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騙得不輕,曾吃了個不小的虧。
但此時聶離用出這獅子吼也足以破了白衣人的攝神之音。只見聲響之時,四周涌入的各種哭笑之聲立時止住,同時聶離周身頓時泛起一陣狂風,卻是無數(shù)掌影翻飛,圍在他身邊的那道白環(huán)立時潰散。
白衣人察覺不對時已經(jīng)晚了片刻,白環(huán)潰散時,一道白影縱身一躍,躲開了這無處不在的掌影。
但聶離顯然沒有就此罷手的打算,他仍是暴喝一聲,獅子吼再出,白衣人身形不由一頓,而后聶離便是欺身而上,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了白衣人的右腕。
聶離只覺這白衣人手腕纖細綿軟,他心中冷笑,肩膀一抖,一股翻騰巨力順著左臂噴涌而出,正是翻海龍相式。
巨力臨身,白衣人只覺整個身子都被抖了起來,被聶離抓著的右腕傳來一股劇痛,而后似乎整條右臂都沒了知覺,五臟六腑更是有一股惡心涌上。
白衣人知曉不可再讓聶離出招,口中傳出一聲尖叫,那聲音凄厲無比,刺得人耳膜生疼。聶離內(nèi)力雄厚,自是不懼,但心中也是無奈,戲要逼真?。?p> 他只得假裝中招,左手一松。白衣人見聶離松手,一爪襲來,只見五根寸長指甲異芒閃爍,似乎一爪足可將人的天靈蓋捏成碎塊。但他這一爪卻不是向聶離,而是對著智章。
聶離眼神微冷,不得不后退一步,同時左掌揮出,掌力奔襲間,白衣人卻是收爪而回,轉(zhuǎn)身一躍,就要退去,聶離微微皺眉便是放棄了追擊,
白衣人離去之時轉(zhuǎn)頭望了一眼聶離,雖然隔著面具。但依然能感受到他的那份恨意。聶離假裝喘著粗氣,也是狠狠盯著他。但二人均沒有了交手的意愿,相互表了達一番憤怒之后,也只能就此罷手。
看著那白衣人消失在夜中,聶離微微搖頭,暗道這演戲也忒累了點,此時他氣息悠長,好似剛剛一番交手對他并無絲毫影響。而后將手中提著的智章抱住,看著這小子呼呼大睡,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不由好笑。
這時忽然一道悅耳聲音傳來:“聶大俠,這一戰(zhàn)真是驚天動地,小女子好生佩服?。 ?p> 他抬頭望去,榮舒蕓已不知何時高坐在那一棵巨樹之上,一雙修長美腿凌空晃悠,一副悠哉模樣。
聶離無奈道:“榮大小姐,熱鬧看夠了就下來吧,高處不勝寒啊!”
榮舒蕓嘻嘻一笑,雙手一撐,從樹上輕飄飄落了下來,笑道:“我說,戲演得太逼真了,我真當你與那人打得是難分難舍啊?!?p> 聶離笑了笑,向著那幾處廂房揚揚頭,問道:“如何?”
榮舒蕓雙手一攤:“那位周姑娘正睡得安穩(wěn)無比,嘖嘖,那模樣可是我見猶憐,聶大人不去看看?”
聶離心道這都哪跟哪,而后皺起眉頭,說道:“此事頗為古怪,看來對方不只一人??!”
榮舒蕓見他疑慮,也收起了玩笑之心,說道:“這人的武功看不出跟腳,但估摸著是魔門中人,看來你們說的沒錯,絕滅王再現(xiàn)江湖,這些人就都耐不住寂寞了?!?p> 而后她眉間泛起一絲憂慮:“晚間得空,我收到了柳陌的飛鴿,白鹿寺普華大師在寺中圓寂,是遭人毒手?!?p> 聶離神色微微一變,說道:“看來要盡快解決此間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