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完與天啟圣使的驚天一戰(zhàn)暫告一段落,眾人被這震天之響所吸引,不由停手。只見二人周身十?dāng)?shù)丈之內(nèi)房屋倒塌,斷木四散,若不是這處偏僻了些,沒有百姓居住,這一擊之下不知會橫死多少人。
陸完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身白衫血跡斑斑,有若桃花盛開。
天啟圣使雙腳陷地,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說道:“百葉掌、巨靈掌、大明王印,陸先生這幾手可是讓本使佩服的很。”
天啟圣使心中對陸完的武功大致有了判斷,此人一身掌法繁多且都造詣不俗。最后一掌更是將巨靈神掌與大明王印融合于一招之內(nèi),自己若是大意半分,就要身受重傷了。
天啟圣使猛然提氣,雙腳從地面抽出。五指如鉤直取陸完天靈。蕭柳陌幾人暗道不好,這天啟圣使是想要一擊斃命。
幾人欲起身相救,但身邊對手豈能讓他們?nèi)缫?,紛紛上前攔截,眼看眾人救援不及。
千鈞一發(fā),一聲佛號響徹當(dāng)空。一白衣僧人從天而降,擋在陸完身前,一手伸出,扣住天啟圣使右腕。
天啟圣使只覺右腕一股巨力襲來,暗道不好。左掌發(fā)力間,一股怪風(fēng)出現(xiàn)卷向那僧人。僧人卻是身若磐石,任這股怪風(fēng)襲來,絲毫不受影響。
天啟圣使眼神微寒,此人武功顯然不在自己之下。他左掌再出,數(shù)道風(fēng)刃席卷而來,卻是直奔陸完而去,右爪同時向上一翻,欲擺脫僧人控制。
白衣僧人感到手中勁道增大,知道二人一時間難分上下,但若是不放手,陸完實難躲過那幾道風(fēng)刃,只得作罷,松手放開了天啟圣使。
他后退幾步,一掌拍出,將那幾道風(fēng)刃擊散,護(hù)在了陸完身前。
天啟圣使抓住空擋,一個躍身向后退出數(shù)步,這才看清來人。
月光之下,僧人一身白色袈裟,雙目璨若星辰,相貌及是英俊,可謂豐神俊逸,如那摘仙人降世。
見了他,你會感嘆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無暇之人,是的,白鹿寺的一笑大師,年紀(jì)輕輕便是當(dāng)今佛門一代禪宗。
此刻雙方眾人在這意外之下皆是罷戰(zhàn),蕭柳陌落在陸完身前,伸出玉手抵住陸完背心,渡氣為其療傷。
雷侯在一旁抓耳撓腮,小臉滿是擔(dān)心。不妨一人悄然出現(xiàn)在其身后,伸手拍了下他后腦勺。雷侯一驚,下意識便轉(zhuǎn)身出拳。
那人輕飄飄往后一退便躲開了雷侯一拳,嬉笑道:“小雷,莫激動,莫激動?!?p> 雷侯一看那人,翻個白眼不去理他。
蕭柳陌運(yùn)氣片刻,陸完方才好受了些,低聲喝道:“莫要鬧了?!边@才緩緩起身,對著前方的白衣僧人拜道:“多謝一笑大師相救?!?p> 一笑擺擺手示意無妨,雙目一掃四周,說道:“閣下便是天啟圣使了?”
“正是在下!”天啟圣使微笑答道。但心里卻是不甚平靜,這年輕僧人好高的武功,本來以為當(dāng)今天下出了一個聶離已是十分了不得,但剛剛交手,他發(fā)覺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亦是一大強(qiáng)敵。
他自忖現(xiàn)在有傷在身,對方又有強(qiáng)援,若是繼續(xù)纏斗下去勝負(fù)難料。圣教如今元氣大傷,此番在京城折損太過嚴(yán)重,未來東山再起便是更加困難。如今已經(jīng)救出教主,何必為他人這般拼命,那人未免也不是存著坐山觀虎斗,消損己方實力的意思。
念及此處,天啟圣使向著一笑說道:“本使想諸位還有要事料理,不如今日就此作罷,我教也是身不由己,幾位莫要見怪?!?p> 一笑笑著微微點頭,顯然是同意休戰(zhàn)。天啟圣使見對方也無意糾纏,微微拱手,對著魔教眾人說道:“撤!”
幾息不過一眾魔教教徒皆盡退走。只是天啟圣使臨走之后深深看了一眼雷侯身后之人,眼中意味難明。
待眾人離去后,一笑回身望向雷侯身后那人,嘴角微揚(yáng),卻是沒有說什么。
雷侯在一旁是嘟囔道:“打啊,打啊,這幫人實在是沒什么意思?!?p> 緊接著后腦勺又被敲了一下,雷侯猛地跳起,回身大罵道:“風(fēng)白,信不信小爺我打得你滿頭大包!”
原來此人便是風(fēng)白,聶離座下四大高手之一。風(fēng)白舉起雙手,說道:“雷小爺,我是為你好啊,狗咬呂洞賓吶你?!比缓笙蛑贿吪?。
雷侯順著看去,頓時一魂出竅,二魂升天。蕭柳陌雙目寒光四溢,一身寒氣逼人。嚇得雷侯立馬噤聲,打死他也不敢惹這姑奶奶,只能狠狠瞪了風(fēng)白一眼。
風(fēng)白兩手一攤,表示與我無關(guān)。
過了這些時刻,陸完真氣漸漸平復(fù),緩聲說道:“還是要去趟六御司,對方準(zhǔn)備萬全,大人此時必然身陷險境?!比缓罂聪蛞恍Γ骸耙恍Υ髱煟耸掳l(fā)展著實曲折,不曾料到局面如此兇險,您畢竟是白鹿寺主持,再插手此事便有些不方便了?!?p> 一笑沉思片刻,手指指了指吳道子。眾人疑惑,一笑說道:“衣服。”
眾人恍然,一笑是想穿上夜行衣前去救人??墒?,陸完不由看了看一笑的腦袋,恍覺自己失禮,尷尬一笑,轉(zhuǎn)過頭去,輕聲咳嗽幾聲。
一笑卻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陸完的意思,摸了摸光頭,說道:“有理,那便加塊頭巾吧!”
雷侯憋著不敢笑,風(fēng)白心中卻是笑得一塌糊涂,這和尚著實有意思的緊。
那邊吳道子連忙說道:“我這就去尋衣服。”他現(xiàn)在心中著實不安,魔教來襲,對方是算準(zhǔn)了自己這些人會去救七哥,那對方也一定是準(zhǔn)備要對七哥下手了,時間緊迫,耽誤不得。
一笑微微搖頭:“現(xiàn)在換?!?p> 吳道子一愣,盛狂武冷冷一笑,說道:“愣著做什么,趕緊脫,你太弱,去了也沒什么用!”
吳道子還想反駁,但一想,老東西說得沒錯,這檔口自己去了就是添亂,沉聲說道:“好,那我來照料陸先生。”陸完點點頭。
于是眾人開始準(zhǔn)備,準(zhǔn)備夜探六御。
此時刑部之內(nèi),聶離被帶至一處極為恢弘的建筑之內(nèi)。那建筑高處一方匾額寫著“玄武堂”三個大字,金鉤銀劃,氣勢不凡。聶離入殿后,刑部眾衙役退散,刑部尚書趙悠之也是不見蹤影。
隨即玄武堂大門緊閉,聶離一人在大殿中央負(fù)手而立,他往前走了兩步,淡淡說道:“幾位現(xiàn)身吧,久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