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來巡山……”
一路上,經文也算大概知道自己廟的香火為何如此稀少了。這綿綿不絕的幾十里山路,旁邊林子外的野獸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那些普通人要想真的潛心求佛,那實在是太難了。
這還不如直接就在家里擺上個關二爺,在隨隨便便找個集市里的盜版和尚供起來,這樣早晚這么拜上兩下,雖說沒那般正式,但也好過路上不經意間就給些猛獸打了牙祭。
況且這個世界可沒有小廣告和指路牌的,自己那小破廟的知名度本來就小的不行,就算真有人知道咯,沿著這么遠的路,怕還會走錯隔壁的廟上。
這連回頭客也成問題了。
也不知道當年自己的師祖他們,到底是發(fā)了什么瘋,找著那塊鳥不拉屎的地方的。
“別唱了……”胖頭陀一巴掌打在那圓潤的腦瓜上,這歌聲簡直太要了命,耳朵的老繭差點就磨破了。
“哦……”經文訕訕回了一句,把嘴嘟了起來,繼續(xù)看著周邊的風景。
“這次跟你過來主要是教你些化緣的技巧,還有一些機緣道法……不是過來陪你玩的,這點你要明白?!迸诸^陀也沒理會這家伙的小情緒,單手豎在胸口,另一只手還在擺弄還在一串佛珠,一本正經對經文說道。
“難道不是因為你禪房旁多了堆雞骨頭,還是烤焦了一半,我告訴你下次帶上我……”
經文回過頭來,用認真的眼神看了一眼胖頭陀的身材。這也難怪這家伙那樣的粗茶淡飯下,還能長如此結實,原來是偷偷的加餐的。
胖頭陀一聽,老臉隨即一紅,急忙干咳了聲,回道:
“這貧僧在廟里便解釋過了,是大花雞那一家子不小心走了水,等貧僧趕來的時,已是奄奄一息了,萬般無奈下只好先把它肉身超度了,奈何花雞魂魄不散,尸骨卻……”
“哦哦哦……”經文敷衍了幾句,要不是自己還等著那套武林秘籍,早就把這家伙嘴給攆了。
騙騙九歲小孩還行,自己還親眼看見主持發(fā)現(xiàn)后那暴跳如雷的樣子,這家伙還被抄了十來厘米的經書,那眼珠子差點還就掉出來了。
“總之佛法……”
胖頭陀自然知道騙不了這家伙人小鬼大,只好把話題挪回到教導上,這講的那叫一個專注,堪比某些大學的教授了。
但凡這家伙開始有了不耐煩的表情,便拿自己的武功秘籍威脅道,這招也百試不靈,只要聽到這類的字眼,這貨簡直乖的像個綿羊似的。
一路話語下,兩人在餉午的時便下了山。
綿延的山路下,是一塊農田,周圍種滿了農作物,不少的欄桿將著一大片田地劃分開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連經文也看得出,這地方怕是沒多少油水的,顯然目的地便不是這兒。不過,兩人倒要要在這兒稍作休息的,首先要解決他倆的午飯問題。
胖頭陀自然是身先士卒的,給旁邊的師弟先做個典范,只見他走過一家較為結實的木屋下,朝著門口先是拜了下,單手擺胸,另一只手扣起了門。
“咚,咚,咚?!?p> 三下,門內是無人應答的。
“咚,咚,咚,咚,咚?!?p> 五下,依舊是沒人。
“咚咚咚……”
直到七下,門外依舊無人應答,不過鄰居家倒探出來個腦袋,是一個長得水靈的丫頭,頭上豎起兩條羊角辮先從窗口被伸了出來,看見經文兩人的嘴角上曲,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朝著門內喊了句:“爹爹,有和尚來了?!?p> 聽這小女孩的話語,經文也算知道,自己一伙人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
“阿彌陀佛,我們是過路的僧人,中午到這乞點素食?!?p> 胖頭陀見身后的門始終不開,自己倒也很識趣,朝小女孩拜了下,便說明了來由。
此時,一個高瘦的男人從屋內走了出來,身上還能看到不少的灰塵和淤泥,皮膚要比經文的還要黑上不少,盤起的長發(fā)還布滿不少的汗珠,是剛忙完農活回來的樣子,見到胖頭陀兩人也有模有樣的行了個禮,不過嗓門是有些大了:
“和尚啊,來來來,家里正好備了點淡飯,不嫌棄的話,是可以過來的。”
“那便先謝過施主了?!?p> 胖頭陀接著弓腰向前,小步挪過門口,答謝了善意的施主,便兩腳進了門。
屋內,見面是看到一口灶臺,剩下的便是簡單用稻草鋪墊的床窩,一口老鍋以及隨意木樁搭上來的桌子,這便拼湊成一個小小的家了。
灶臺上的老鍋還沒冒上熱氣,看樣子是要等上一點時辰,胖頭陀隨意拿起腳邊的一塊木樁坐下來,有模有樣的念起了一些經文。不過這家伙的語速很快,咬字也不算清晰,只讓農家的男人倒以為是做什么祈福的法事,頓時覺得是個得道的高僧,便接連拜了兩下。
沒一段時間,胖頭陀已經聞到熱粥的味道了,嘴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回頭一看卻不見經文的蹤跡。
心中詫異,趕忙出了門外,沒兩步路便找著了人,只見經文圍在那農戶的女孩身邊,手上還在不停的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動作,時而像兔子,時而像小狗,模樣雖然不算的體面,不過小女孩倒笑的咯咯作響。
“這家伙……”胖頭陀見經文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砸著嘴巴回了屋內。
農戶熟練的把老鍋的熱粥均勻的分了開,端上一個小木碗遞給了胖頭陀,自己則直接灌起老鍋的粥,留剩下一點,大概是留給女兒的。
胖頭陀捧著熱乎乎的粥,目光不經意朝隔壁屋看去,里邊是有了動靜,是婦人的聲音,語句是已經聽不出來了,不過倒不難猜到,有股嫌棄的那味的。
自己又搖了搖頭,心中卻是別番風景,默念道:“看來以后的肉粥是沒了戲?!?p> ……
太陽像還在烙的煎餅,等了時間到,立馬便換上了一面,頭上那刺眼的陽光轉眼變的柔和起來,愜意的散在地上。
享過齋飯的胖頭陀先是匆匆的跟農戶道了謝,便一把還在和農戶小妹聊的熱火朝天的經文拽了過來,也沒客氣,直接夾在了自己的腋下。
可能是夾上了那個穴位,經文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已經動彈不得,不過好在嘴皮還可以談吐,便依依不舍的跟著小妹道別:
“小丫,等過上幾個月,我再下山找你玩兒!”
這家伙已經連女孩的閨名都打聽到了。若不是這孩子和尚的身份,怕是再呆上段時日,還能真成了對青梅竹馬了。
看到這,胖頭陀滿臉黑線,趕緊心狠手辣棒打鴛鴦。自己的腿腳步伐更快了,走著的路上,不時還騰空而上,竄出個好幾十米,農戶家沒幾下便不見的影子。
“師叔,你為什么不在山腳下就用這輕功咧?”被夾起來的經文的眼珠時上時下,好在渾身已經不得動彈了,不然要因為驚亂搞出不小的麻煩。
胖頭陀自然是不知道輕功是何物,不過照字面意思倒也能懂,便解釋道:“不用氣功的話,以你這磨蹭的性格,我們跑個鎮(zhèn)上的來回,怕是要過好來個月了?!?p> “都走來半路了,你現(xiàn)在才搞個飛檐走壁,難不成還是給農戶們裝裝逼的?是不讓主持看見吧?”經文邪魅一笑,眼珠子看向胖頭陀。
胖頭陀倒沒吭聲,像默認了一般,只是他身體來回的起伏更愈發(fā)大了起來,經文弄的受不了,像極了暈機了……是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