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nèi),赤峰七十度的精神力直接將祭祀典禮的布置傳到眾人的腦海中。
精神力十度為一脈,每過十度便破一脈,赤峰七十度的精神力已經(jīng)足夠?qū)⒛X海中構(gòu)造出的東西強(qiáng)制壓入七脈之下的人腦海中。所以在祭祀司的領(lǐng)導(dǎo)下,下人即使再無頭緒也能各司其職。
祭祀司被稱為“白衣鬼”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在赤峰這些人的眼中,祭祀司的人成日穿著白衣,面負(fù)惡鬼圖,即使是回話也是直接使用精神力進(jìn)行溝通。
不過祭祀司在主持祭祀方面是極有章法,雖然看不慣赤雨斷的族長風(fēng)范,但是背地里還是有所準(zhǔn)備的。畢竟祭祀之事事關(guān)重大,一有差池,族長之下便是祭祀司先行受罪。
赤峰看著祭祀司帶領(lǐng)著下人忙碌在祭祀廣場中,不覺得流露出懷念的神情。他自十九歲起便跟著老族長參與祭祀布置,用老族長的話說:你們別看我們天線城不大,但是一到祭祀的時候,那人頭都是茫茫的,不管是不是赤目家族的,都過來參與祭祀,這就是人情啊。
天線城除了赤目家族之外還有以燃金族為首的大小六家家族,這些家族以赤目族為尊,赤目家族即使是旁支,也能誕生出強(qiáng)大的武力,而且天線城這支旁系家族不僅武力高強(qiáng),開枝散葉的本領(lǐng)也著實(shí)了得。在赤目家族這些年的耕耘下,天線城幾乎有三分之一的人姓赤。
赤目司生一脈雖然只得兩子,但是赤峰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說天開三段的赤目瞳,三十歲便有六十度的精神力,這在四等將級中也是拔尖的存在。
赤峰回想起當(dāng)年破六脈的時候,強(qiáng)橫的精神力點(diǎn)燃了赤目瞳,瞳孔中火焰般的圖騰倒影在身后,全身燃燒著暗金的火焰。詭秘繁華的花紋在眼瞳中倒轉(zhuǎn),已經(jīng)覺醒五度的赤目瞳瞬間爆發(fā),練功房的禁制堪勘撐過一炷香便被摧毀。
那個時候是段夕顏開啟燃金瞳,青色的秘紋在眼瞳中流轉(zhuǎn),將整座練功堂的鋼鐵融化為鋼水,又在一瞬間澆筑成牢籠。只身一人進(jìn)入被提高了極限強(qiáng)度的鋼籠中抱住正在燃瞳的赤峰。
夫妻倆也就是在那次練功中懷上了赤一天,以至于赤峰一直以為是那天自己練功過于激烈,才導(dǎo)致赤一天在出生之時便因精神力暴漲而變成了白癡。
段夕顏放下手中繡著赤目家族火焰圖騰的錦旗,看著遠(yuǎn)處那個面色由白轉(zhuǎn)紅,由紅轉(zhuǎn)青的男人。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作為妻子,她怎么會不懂自家丈夫,赤峰當(dāng)時眾望所歸,也是在這個祭祀廣場上被選舉為代理族長,只要等老族長二十年期滿便可上任族長。
五年后,再一次走上廣場,看著下人依舊敬佩的眼神,陽光也一如當(dāng)年,懶懶的撒在祭壇上,在紅布的包圍下,像一個正在燃燒的熔爐。五年未歸,即將見到親人,不說赤峰如何,就是自己,也難免有些急切和忐忑。
等到丈夫回過神來,段夕顏慢慢地從身后抱住他,溫柔的說道:
“別多想了,爹爹他們應(yīng)該就快到了,到時候你親自去接爹爹,想來爹爹也不會擺下臉來說你的。等典禮結(jié)束了,到時候我們兩一起向爹娘謝罪?!?p> 赤峰環(huán)抱住腰間的溫潤如玉的手臂,任由陽光散在身上,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這么多年未見爹爹,在那個地方甚至傳不出書信,如今一天病也快好了,想到要見到爹爹,這腿彎子就有點(diǎn)軟,忍不住想跪下去,你說怎么辦?你說爹爹說我還好,就怕爹爹不說我啊?!?p> 段夕顏靠著丈夫堅(jiān)如磐石的背脊,慢慢地摩挲,終于懶洋洋的將整個人貼在背上,輕聲笑道:“那我可不管,我是要先去找我娘的,到時候你們幾個大老爺們談事情,我一個女流之輩難不成還在一旁給你當(dāng)拐杖啊。”
“喲喲喲,赤峰大哥一回來就是不一樣,這給我秀的,大哥這是想站的高秀的遠(yuǎn)嗎?”
兩米高的祭壇之下,身材矮小的赤練帶著族人仰視著這對夫妻,赤練在半路聽說赤峰回來的消息,連鞋子都跑掉了,飛奔過來,還沒來得及掉眼淚,上演親情大片,便看到如此煞風(fēng)景的“殺狗”場面,心中的酸味一下子蓋過了大哥回家的欣喜。
“峰哥,嫂子,五年不見,回來也不先打聲招呼,知道廣場上單身狗多,特地給兄弟們加把醋不是?!?p> 段夕顏“啊”的一聲從赤峰背后抽出身來,只來得及留下一句:“你們兄弟先聊,我去找我娘。”就奔向了娘家。
赤峰居高臨下的看著赤練,灰色的眼瞳瞬間變紅,身后浮現(xiàn)出隱隱約約的火焰圖騰,方圓百米的空氣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開始扭曲,瞳術(shù):威壓。
幾年不見,兄弟情誼可以先放一放,到是要看看這崽子這幾年功力見長多少,都敢調(diào)侃起大哥來了。
赤練在強(qiáng)橫的精神力壓迫下頓時將赤目瞳轉(zhuǎn)至最強(qiáng)狀態(tài):燃瞳,瑰麗赤紅的秘紋在瞳孔中瘋狂流轉(zhuǎn),熔巖般的圖騰一并出現(xiàn)在后背。
在兩人的視線中點(diǎn)為圓心,百米之內(nèi)的人全部爆退。開玩笑,精神力六十度之下所有人只要多待十分鐘就會被空氣燒焦,就算是赤目家族的人,實(shí)力不到,也會被徹底點(diǎn)燃瞳孔一并爆發(fā)出最強(qiáng)的瞳術(shù)。事后精神力空虛還是小事,祭壇炸了就要以族規(guī)論處了。
一炷香之后,兩兄弟的瞳孔在同一時間熄滅,瞬間平順的空氣仿佛在告訴眾人,剛剛就是在煮個火鍋……
赤峰猛然從祭壇上跳下,紅布上用先人之血銘刻的祭文,會保護(hù)祭壇不受火焰和精神力的侵?jǐn)_,所以他根本不擔(dān)心單純的火焰瞳術(shù)會對祭壇造成損壞。倒是這小子,看到他光著腳跑過來,也難為他這么急切。這試探也試探過了,總要下去續(xù)一下兄弟情誼。
不等他落下,赤練便一拳頭轟在他的臉上,一邊大喊:“快通知大家,赤峰回來了。”
赤峰還沒反應(yīng)過來,第二個拳頭已經(jīng)被砸在了臉上,赤練直接欺身而上。
“叫你回來不通知我”
“叫你給我使臉色”
“叫你不給家里寄書信”
“這兩年找不到你,我都覺得是自己沒有本事,兄弟都找不回來,我們哥幾個拼了命的修煉,每次突破都發(fā)了瘋的找你們,就怕突破后的拼勁用的快了,人就乏了?!?p> 赤峰在挨到第四拳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到臉上有淚水滴落,眼角不自覺的微微發(fā)紅,到底是兄弟,這些年都沒有放棄找他。
遠(yuǎn)處傳來嘈雜的聲音使得赤峰掙扎著爬起。
“峰兒回來了?回來不先找你二叔啊,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是峰兒嗎,這么多年也不知道給你三爺爺寄封信!不知道小時候是誰最疼你”
“峰哥,五年不見,小弟想你想的好苦??!”
“峰叔……”
赤峰剛從赤練身下爬起來,還未看清來人,就被一只拳頭再次放倒。七十八度的精神力壓迫在場的所有人難以運(yùn)用精神力進(jìn)行攻擊和抵抗。
第一個到場的是赤練的父親,赤峰的二叔,從小就帶著赤峰和赤雨斷摸魚打獵的老人上來不先寒暄,要先將這個不孝的侄子打殘廢為止。赤峰放開了手腳任由親人痛毆,除了開始幾下還帶點(diǎn)狠勁,后來的拳頭比愛撫也好不了多少。
赤峰心中的酸楚在這一刻被放大,到底是到家了,憋了好幾年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流下。
“我很想你們”
一波一波的赤目族人擁聚在廣場四周,將赤峰從拳頭下解救出來以后就拋向空中,聲浪甚至蓋過了祭祀司大聲朗誦的祭文,大聲呼喊著:“赤峰,赤峰,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