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神君的速度也很快,我前腳剛回到訾硯帝君的洞府,他后腳就到了。進來后就讓所有人集合在一起,他要審問。
我尋思我們也不是什么犯人罪人的,怎么能說是審問呢?但我看著有司神君兇神惡煞的面相,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有司神君長得魁梧,跟旁邊的小神君站在一起,顯得愈發(fā)壯碩。
訾硯帝君日常去參加道法大會去了,所以不在。
有司神君在我們幾個身上掃視了兩圈,那雙眼睛就如同毒蛇一樣令人脊背發(fā)寒,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我不禁瑟縮了一下。
寄踏倒是要鎮(zhèn)定許多,畢竟是天帝的兒子,而且還是大兒子,才情又出色,以后指不定是要繼任天帝的。他還是溫溫潤潤的,“有司神君到這兒來,是想問問關于鳶尾的事兒吧?”
有司神君點頭,“得罪大皇子殿下了。聽聞殿下和當沾神君一直在調查同涫神君的案子,怎么有空又去了縹緲殿?”
我暗道,有司神君的消息真是靈通,若非了果告訴我,我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寄踏和當沾去過縹緲殿。
寄踏道,“我同當沾去同涫神君的房里查看的時候,有位小神君說同涫神君殞命前曾也收到過鳶尾,但不甚在意。所以,我和當沾才想著去縹緲殿問問,可否會有線索?!?p> “那有線索了嗎?”
“沒有?!奔奶u頭,“同涫神君不曾去過縹緲殿,也沒觸碰過鳶尾。”
有司神君又看向我們三個神女,“你們呢,鳶尾出現(xiàn)之前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其嫆漠然,“沒有?!?p> 我也說沒有。
但是崎吾卻冷冷哼了一聲,對有司的態(tài)度極其不滿,“怎么?你是懷疑我們知情不報還是有動機作案?站在你面前的我們,可都是九天上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崎吾!”寄踏喊了她一聲。
崎吾扭過頭去,裝作沒聽見,“有司,我們可不是你開罪得起的!”
“……”我翻了翻眼皮,崎吾什么時候這么“高傲”起來了?
有司冷笑一聲,“崎吾公主自然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開罪不起。既然諸位都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就此告辭。”
“……”
“崎吾,什么話可以說你不知道嗎?”當沾瞪了崎吾一眼。
崎吾委委屈屈的看他,“我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護著我的?!?p> “……”當沾的咬著牙,臉色冷了下去。崎吾不提以前還好,一提以前,我估計當沾心里也是對崎吾特別失望和難過的。
當沾當即就甩袖離去。
其嫆睨了一眼崎吾,語氣陰陽怪氣,“哎呀,命里無時莫強求,這道理人人都得懂。若是不懂,就是自討苦吃,自討沒趣?!?p> 我啊了一聲,想到崎吾做過的事,也就不奇怪了。其嫆眼界高,偏偏崎吾辜負背叛的人還是當沾,這么對崎吾也不是沒有道理。
再怎么說,當沾對師妹是真的很好。
我不想聽她們吵架,就找了理由回房里了。
因空佛祖還有半月才出關,這事兒本就沒有什么頭緒,可見了果是要遭殃的。我只能默默地為縹緲殿的弟子哀嘆。
可惜事情并不如我所想。
有司神君三天后抓的人不是了果,也不是縹緲殿內任何一名神君,反而是訾硯帝君。
這三天里有不少神君殞命的殞命,失蹤的失蹤,無一例外的都是收到過鳶尾的。但神女卻都安然無恙。
有司神君將訾硯帝君押走的理由也的確沒有什么可反駁的,訾硯帝君曾去縹緲殿詳細問過鳶尾,且同了果要過,但縹緲殿里沒有一株凡花,更沒有鳶尾,訾硯帝君這才作罷。
但偏偏訾硯帝君實在想要鳶尾得緊,前些日子竟然去了下界人間,帶了許多鳶尾放在了自己的房里靜心養(yǎng)護。
整個九天上界,就訾硯帝君那里有鳶尾,但更過分的是,訾硯帝君房里的鳶尾,每天都在減少。以訾硯帝君的能力,一直養(yǎng)著鳶尾不讓其枯萎凋謝綽綽有余。就算凋謝,也絕不會這么快。
我不禁翻了翻眼皮,這就是憑能力作死呀。
“不行,我們得去救師父!”當沾一拍桌子,“有司神君一定會給師父用雷鈞之刑,師父怎么可能會撐得?。俊?p> 寄踏也點頭,“雷鈞之刑可不是鬧著玩的。況且我相信師父,他絕不會暗害九天上界的神君,其中必然另有隱情?!?p> 崎吾自然是要跟著當沾的,其嫆沒有說話,但她點頭了,意思再明顯不過。
然后幾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我,我抬眼,忍不住問道,“雷鈞之刑……厲害嗎?”
其嫆摸了摸我的臉,溫柔的道,“一道雷足以劈掉你的神骨,再多幾道,就能魂飛魄散?!?p> 這,我摸了摸自己手腕的骨頭,“那師父撐得住幾道?”
“連天帝都撐不住九道?!?p> “……”我咽了咽口水,“那師父是不是死定了?”
“呸呸呸!”當沾拍了拍我的腦袋,“瞎說什么呢?”
我捂著腦袋,心里難過得緊。
寄踏咳了幾聲,“好了,我去同父親求求情,看是否能給我們拖延些時間,找出背后元兇,救下師父?!?p> 大家都無異議,但我實在不想待在這兒,感覺他們的氣氛過分的低,讓我覺得實在是悶。所以我借口又去了一趟縹緲殿,說是想再多問一些線索。
縹緲殿門前的光頭神君還在清掃著菩提葉,地上的菩提葉好似怎么掃都掃不干凈,我上一次來是多少,現(xiàn)在還是多少。
我越過他進了殿內,了果正在給一盆花澆著水。聽見我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喊了聲佛號,“阿難神女。”
我盤腿坐在蒲團上,看著了果,“聽聞佛門堅信這世上一切事情,都講究個因果循環(huán),我?guī)煾冈诰盘焐辖缫膊贿^是教教弟子,然后去聽道法,緣何就有此大難?”
了果笑了笑,又喊了聲佛號,“一切皆因緣際會。訾硯帝君有此大難,也是他的劫數(shù)。若能熬過此劫,興許會因禍得福?!?p> “……”我在心里呸了一聲,嘴上說得好聽,可這鳶尾的事情就像是無頭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