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終將逝去,于歸寧她們而言,遺忘更是易事,畢竟人死已是常事,為之一醉已是最大尊敬。生活繼續(xù),仍是無趣日常。
無趣中有趣,是掃晴搬來與施烏同居。起因是她于施烏家夜談,見他玩電腦的背影,莫名心安,閉眼躺下,第二日醒來,已是衣束整齊端正躺在他床,身旁不見他人。外出房間才見他睡于客房。反復(fù)幾次,施烏便邀她同居,實(shí)意是為解決收她房租的囧境。
有情人的決裂常自同居而始,掃晴同理。自搬來后她才覺知施烏每日游戲時長太長,往往整夜游玩,話語稀少。是日,她終于有所作為,鉆進(jìn)施烏懷中,面視電腦畫面,看那動畫,道:“你喜歡我還是喜歡電腦。”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p> “明天你又要去和桃酥分身練習(xí),又要買菜做菜,白天哪還有時間?晚上你又會玩電腦,我呢,我只能在你后面看你玩嗎?”
“你可以和我一起玩游戲?!?p> 掃晴出手掐他并不刻意鍛煉的腹肌,雖是泄憤,卻并不用力,漸漸的面色微紅,伸手進(jìn)他衣襟去,摸了幾下,后被施烏輕打了一掌屁股,老實(shí)了,上攀幾下,摟著施烏脖項(xiàng)合眼:“房東先生,陪陪我,可以嗎?”
幾次如此,施烏終于每日放出幾個鐘頭陪她。與她日常于施烏而言相當(dāng)無趣,終日是摟摟抱抱,他更喜歡獨(dú)處。
微醺的掃晴更合施烏心意,小臉微紅,雙手端正放在大腿上,身子微微搖動,笑意微微,厚重睫毛一閃一閃。醉意更深些,她便抱著施烏的腰,黏住施烏不讓移動,說些平日見他于其他女人交談而生的嫉妒,要他不離開,不要離開她的視線。
施烏始終記得那晚逆推事件,不敢多讓掃晴飲酒。而與導(dǎo)演交談中,他知掃晴并無異常,便減少游戲支出,預(yù)備婚禮錢財。雖然他們交往不多時,但儲錢準(zhǔn)備總不是壞事,看未來,除去他們?yōu)樗罟硭鶜?,并無意外能分開他們。
歸寧記得那晚的暢飲,常常取酒菜來找施烏喝酒,于她惹桃酥生氣時,于她感嘆日常無聊之時。日沉西山時來,月掛天中時歸去。桃酥生氣和不生氣時來找過她,每次都以被歸寧壓于施烏沙發(fā),臉色羞紅的說:“你這個死醉鬼,趕快給我死開,一身酒味,不要湊過來了......別啊,在施烏家呢......”施烏帶掃晴回房間玩電子游戲結(jié)束。桃酥終于明白她在歸寧醉時找她終是白給后,終于在她去施烏家時便跟著。
不單是擔(dān)心安全,桃酥曾聽到這兩醉鬼的談話:
“喂喂,施烏,你要是女的該多好???你長得多漂亮?!?p> “我要是女的,那你現(xiàn)在得去墓地看我的墳頭了,我估計你那時候還會種上幾株玫瑰,十幾年以后那里會因?yàn)檫@些玫瑰長多了改名玫瑰墓地......我在講什么啊......我醉了。”
“喂喂,你去泰國一趟好不好。”
“不要,我覺得掃晴做為女朋友挺好的,你有桃酥也挺好的......我老媽也覺得我這樣挺好的。別說了,喝吧?!?p> 但施烏安分守紀(jì),她擔(dān)心是歸寧,有她親身為證,這人可是色中惡鬼。
日常大概如此。
眾人聯(lián)系日益緊密,新的小隊(duì)到來,新的小隊(duì)出發(fā),新的小隊(duì)死傷過半,輪到歸寧她們。
開啟浮域時,她們不知另兩地各有一隊(duì)人打開浮域之門。那兩地之一的送行人察知問題,拿出手機(jī),正處市區(qū),信號全無。
“喂喂,我可不想動手啊,你就當(dāng)沒發(fā)現(xiàn)這事行不行???”
后方是個年輕的男人,額頭一條刀疤。周圍于疤男現(xiàn)身的一刻瞬時變得黑暗,顯然他已處某種領(lǐng)域了。
“不行?!?p> 狂風(fēng)襲來,風(fēng)沙迷眼。風(fēng)浪退去,疤男驟出的一拳已被那人接下。
“我猜猜,額頭有疤......你是KIA的陳雀知。”
疤男掙脫桎梏掃去一記鞭腿:“你管嗎?”
那人后退一步:“我叫何以周?!?p> 疤男聽聞他正名,后退幾步,端正面色:“那還真是領(lǐng)教,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叛徒,不打死你還真不好交代。”
“人各有志,我始終覺得何以清的目標(biāo)有大問題,這才出來,我又沒有泄露任何情報,我又怎么算是叛徒?”
“放你媽的屁,三月十七日那天怎么解釋?”
“原來何以清是這么跟你們解釋的,真是省事又合理的方法,這么簡單的解釋了過激人員的處理問題。那你就當(dāng)是我殺的吧,畢竟我是他弟弟。”
“去你媽的,滿嘴放屁!”
疤男伸手入那黑暗中,黑暗凝實(shí)的一瞬,他移至何以周身后,帶著黑暗一擊而出。何以周受擊,登時倒地,再起不能。
“就這?”
疤男收手,正想撤消黑暗幕布,何以周聲音傳來:“別這樣大意啊,多少人像你這樣大意被弄死了,我可是何以清的弟弟,不是去浮域的萌新啊?!?p> 疤男覺知聲源就于身后,黑暗以快于先前數(shù)倍速度再度包裹手掌,再而出擊。沒有觸碰感,他只見先前受擊的軀體化作暗色的灰塵。他認(rèn)得這灰塵,是他所握的黑暗的微粒。
黑暗霎時退去,何以周立身原地,疤男已不見。
“好久沒去查KIA的消息了,也看看我親愛的哥哥在搞什么飛機(jī)吧?!?p> 暗巷中,疤男疾馳。被他擊中的軀體化為他能力的碎屑決然不是他的能力,這只可說明一事,那人已識破他的能力并與以反制,這樣短的時間具有看破且復(fù)制他人能力的人,他定然不是敵手!
但是,他逃得掉嗎?
疤男停步。
“已經(jīng)意識到了嗎,我說你啊,動手以前好歹也查查資料啊,我可是以本名注冊的,這里的資料安全做得像沙子堆出來的堡壘,你不可能查不了的啊......還是說,你以為一樣流著何家血液的我是廢人?”
答案是前者,他未查對手資料。但即使知曉何以周身份,也不過使他殺意更盛,對他布置并無幫助。疤男道:“呵,是我栽了,你想做什么?”
“我雖然和你提起很多次何以清,但我其實(shí)不喜歡那吊人。所以,我現(xiàn)在給在他管理下的你一個選擇,一,告訴我我想要的,然后痛快的死;二,我來拷問。”
“呵。”疤男伸掌,掌心直向何以周,周遭再度沉入黑暗,不過此次并不如上次一般無聲迅捷。黑暗合攏,那不可分明的夜之界中伸出難數(shù)盡的異怪肢體。
“我還覺得未來可期的時候,很喜歡看小說,曾經(jīng)看過一部以超能力做背景的小說,里面好像以點(diǎn)線面和金字塔比喻能力的復(fù)雜還是什么,我記不清了,大概是這樣。你懂我意思嗎?”
“你是說,我的能力不值一提是嗎?”
“不不不,沒有這么簡單,雖然也有這樣的意思。算了,來吧,開始你的困守之斗,讓我盡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