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遠(yuǎn)在前廳聊完,已經(jīng)時近三更。
蕭潯心里空落落地走回自己的院子,推開門點(diǎn)亮油燈,就見長桌上有三個紅色小信封,分別寫著“平安”、“驅(qū)邪”、“救命”。是張靈夕特制的靈符。
她來過。
蕭潯戀戀不舍地?fù)崦恳粋€信封,抬手擦了一把發(fā)酸的眼睛。再抬起頭,才發(fā)覺得房間有點(diǎn)不對,他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東廂的垂簾被放了下來。他記著自己好些日子沒有落下這外層的重簾了,心中突然一陣狂喜,快步穿過重簾,看到床邊的帷幔也是悉數(shù)放下的。
蕭潯掀開垂簾,床上有些凌亂,他記得自己早上出門前是有整理過的。是她來過嗎?還躺了這張她曾經(jīng)睡過好久的床。他有些恍惚,不自覺伸手去摸褶皺的床單,“溫?zé)岬模 边@里剛剛還有人躺過。
他猛然轉(zhuǎn)身,張靈夕站在身后,直接一把將他推倒,然后屈膝跪到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蕭潯一時詞窮,此情此景實(shí)在不知作何開場白,平日里的八面玲瓏蕩然無存,就著透過簾縫撒進(jìn)來的點(diǎn)點(diǎn)光亮,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姑娘。他手肘支撐起身體,想爬起來說點(diǎn)什么,張靈夕卻重重嘆了口氣,俯下身子雙手捧著他的臉親了上來,連帶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毫不客氣地壓了上來。
蕭潯當(dāng)然沒有意見,那纖瘦的小身子絲毫不會影響他惡狼掠食地狂吻。
“嘶……”張靈夕伸手摁住他的額頭,抬起腦袋脫離那個激烈的親吻,“你能別每次都用咬的嗎?”
蕭潯笑了,把人按進(jìn)懷里,緊緊摟住。
張靈夕在他身上靜靜地趴了好一會,喃喃道:“你有什么要給我說的嗎?”
蕭潯左手摩挲著姑娘的長發(fā),柔聲道:“七年前,我就知道了你是誰。后來的無數(shù)個日夜里,越發(fā)確定,我就是喜歡你。想和你永遠(yuǎn)在一起的那種喜歡你。七年,發(fā)生了太多事。你長大了,我也長大了。如果說,喜歡你是我解釋不清的本能,那最終選擇怎么去繼續(xù)愛你,就是我的本事了。愛一個人肯定都是想把人抓在身邊的。我也想永遠(yuǎn)陪著你,但我知道不可以。我可以為難我自己,但我舍不得為難你。所以,我給你自由。”
張靈夕沉默了很久,覺得說什么都是無意義。留下他嗎?自己給不了什么。呆在一起,看著對方,雙方都是極大的痛苦和煎熬。神羽營雖然危險(xiǎn),但的確很適合他,夠他施展自己的才華。將來有實(shí)打?qū)嵉能姽υ谏?,比什么家世父蔭都實(shí)在。
最終,她仰頭吻上蕭潯的脖子,再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親過去……
這個吻,蕭潯沒再那般予取予求的兇狠,而是吻得極其溫柔和纏綿,覆在人后脖子上的大手,也不自覺的輕輕揉著。親著親著,他感覺到張靈夕的手伸到兩人中間,一拱一拱地不知道在摸什么,想伸手去拉,又怕觸碰到別的。雖然他親了姑娘幾次,但手掌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沒到處亂逛。
而張靈夕因?yàn)榕吭谌松砩?,左手又被人十指緊扣按在床上,只能這孤單的右手獨(dú)自忙活又拉又扯。
終于蕭潯睜開了眼睛,無奈道:“你在干嘛?”
張靈夕笑嘻嘻地咬住他的下嘴唇,右手蒙上他的眼睛,口齒不清地說:“閉上眼睛,坐起來,你這樣壓著我裙子了,我動不了?!?p> 蕭潯只好松開她的左手,又輕輕地咬了咬她的上嘴唇“以示抗議”,但還是乖乖起身。待張靈夕把裙子捋順了,全程兩人愣是誰都沒松開嘴。
雖然被蒙著眼睛,但蕭潯感覺到了薄裙蓋落在腳上,心中有些恍惚又不敢亂想的間隙,張靈夕把擋住他眼睛的手拿開了———姑娘跪坐在他面前,長裙褪去,只剩下大紅肚兜,隨即左手拉著他的右手,放在了肩膀的紅帶子上。
張靈夕親上呆愣的蕭潯,閉上眼睛輕輕說:“這個你自己拉吧……”等了一會,沒動靜,她睜開眼睛對上近在寸前的眸子,挑釁地用鼻子刮了刮對方的鼻子,故作惡劣地調(diào)侃道:“愣著干嘛?是不敢還是不想?”
蕭潯垂下眼睫避開她的盯視,無奈道:“靈夕,我們不能……”
“為什么不能?”張靈夕一下一下親著他的嘴唇,“你還想把我讓給別人嗎?”
“壞透了,就知道怎么戳痛我?!笔挐⌒南搿?p> 他抱緊了懷里的人,惡狠狠地咬過去,一時也控制不了自己,吻著吻著就親上了脖子,再往下……少女的柔軟細(xì)膩和淡淡香氣,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但右手還死死拽著那紅色的肚兜肩帶,沒有一扯到底。
“不行。我不能……”蕭潯終究敗下陣來,用了最大力氣箍住懷里的人兒,將腦袋埋進(jìn)她的頸窩里?!白屛疫@么抱著你就好。讓我抱久一點(diǎn)好不好……”
“好,今晚我不走?!睆堨`夕揉捏著他的耳垂,過了會,作惡之心又不甘心的翻騰,遂湊近他耳邊吹了口氣,“漫漫長夜,你隨時可以后悔……”
其實(shí),寒潭之后,兩人的情緒都處于緊繃又焦慮的狀態(tài),反倒是今夜相擁而眠,有種塵埃落定地放松。張靈夕又勇又慫,嘴巴過完癮后,也就老老實(shí)實(shí)鉆人家懷里不動了,還睡得賊快。蕭潯雖然一顆心七上八下,但隨著姑娘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也沒撐多久就沉沉睡去。
再睜眼已是第二日早晨,還是蕭群敲門給吵醒的。
蕭潯一時間沒完全清醒,只是本能想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整個右臂已被壓麻,一個瘦瘦軟軟的身子擠在自己胸口。恍惚間以為這是夢,半起的身子又躺了回去———這夢他不想醒。
漸漸恢復(fù)意識后,想起了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懷里的人,剛好張靈夕醒轉(zhuǎn)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兩人一頓,隨即,都笑了。
張靈夕靠到他耳邊,氣聲輕道:“是蕭群對嗎?叫他進(jìn)來?”
蕭潯把摟著人的胳膊肘一緊,“也不是不行……誰怕誰啊……這可是我的床上……”
張靈夕杏眼一頓,張嘴用口型做了個夸張的“哇”,搖著頭道:“男人啊,果然睡完了就翻臉無情……”
蕭潯把沒被壓著的左手枕到自己腦袋下,看著床頂嘆了口氣,“這話不能亂說,我可還沒睡到……”
張靈夕暴起掐住他的脖子,蕭潯無聲地笑到哆嗦,“也不知道誰,前一句還在那調(diào)皮,話剛說完就打呼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