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這里的酒怎么賣的?”
“醪糟,四兩一壺?!?p> “四兩?。俊?p> “對!”
前者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完全就是在開玩笑,搖了搖頭,隨即便離開了酒館。
張銘也沒用挽留,又不用求著他們喝,做自己的生意就行了。
官道上來來往往,張銘時不時伸一伸脖子往外看,愣是沒有什么人進來看看。
【開業(yè)任務(wù),完成進度(1/10)】
對于這一點進度,他并沒有感到意外,應(yīng)該是那個小道士提供的,好歹是道子,玄境還是有的。
“路還很長啊?!?p> 張銘看著這空曠的酒館,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正午艷陽高照,酒館里本是暖和的,但卻有股寒意涌上心頭。
人太少了,沒錯,就是人太少了。
少了些人情冷暖,酒館本應(yīng)該是熱鬧的樣子,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
…………
“果然還是出事了?!?p> 顧青山眉頭緊皺,他讓玉玲瓏留意自己一位好友的消息,來建安城時他就大概猜到了會出事情,只是沒想到居然這么快。
這位好友是一位朝廷的差役,這次在金陵抓到了一位魔教奸細,來頭很大。
這個犯人在魔門內(nèi)身居高位,于是朝廷便下令將這位魔門奸細壓往京城審訊,還派出了好幾位武道高手前來。
這次的事情他的那位好友也在其中,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遭遇了三波堵截,壓力越來越大。
而且前來堵截的人越來越強,他們可能撐不到京城。
“該怎么辦才好?!鳖櫱嗌饺嗔巳嗵栄?,有些頭疼。
玉玲瓏見顧青山如此,有些擔(dān)心,她知道顧青山最重情義,夾在大局與情義之間,一定很為難吧。
“顧公子,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助,你的這位好友一定會沒事的?!庇窳岘噭竦健?p> 顧青山有些擔(dān)心,他與朝廷有些恩怨,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適合前去幫忙,而且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的這位好友情況如何,畢竟情報不能準確到每一個人。
朝廷恩怨與情義之間,顧青山有些進退兩難。
房間內(nèi)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后,顧青山抬起頭,說到:“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去一趟?!?p> 玉玲瓏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勸不住,也沒抱什么希望。
“顧公子,一定要去嗎……”
“嗯?!?p> “那讓玲瓏陪你一塊去吧?!?p> 顧青山聽到這話有些吃驚,連忙搖了搖頭說到:“這可不行,眼看著就是青雨樓花魁大比了,你得留在這控制局面?!?p> “可……”
玉玲瓏正要反駁,顧青山便打斷道:“沒什么可是,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難道玲瓏姑娘不相信我嗎?!?p> 玉玲瓏看著他,沉默不語。
當(dāng)初的劍儒公子顧青山,被百曉生稱為百年一遇的劍道天才。
可是,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
“公子什么時候走?!?p> “一會便走?!?p> 玉玲瓏點了點頭,在顧青山眼中,情比天高,每當(dāng)遇到這種事他一向都是如此。
公子和朝廷的恩恩怨怨,可不是這么簡單的,可這好不容易才能平靜一段時間。
玉玲瓏深知這幾日來之不易,所以她很珍惜,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要結(jié)束了。
顧公子,又要離開了。
玉玲瓏雙手捧著長劍,發(fā)間步搖顫動,青絲飄動,她嘆了口氣,雙手捧劍,柔聲道:“公子……”
“你的劍!”
她的紅唇微張,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顧青山與之對視,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點頭答應(yīng)。
“多謝!”說完他便拿起劍轉(zhuǎn)身出門。
眼看著顧青山就有離開,玉玲瓏咬了咬牙,連忙喊住了他。
“公子!”
門口的顧青山回頭道:“玲瓏姑娘還有何事?”
玉玲瓏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盯著顧青山,柔聲道:“待公子歸來,玲瓏紅衣粉飾,為公子舞。”
顧青山張了張嘴,他有些猶豫了。
他怎么會不明白玉玲瓏對他的情意呢,但為了一個他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嗎。
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身首異處,更別說帶著她一起冒險了。
他不敢接受,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百曉生稱他為儒劍公子,天榜第四,在他看來,什么都不是。
曾經(jīng)以為江湖是策馬逍遙,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江湖是身不由己。
“好?!?p> 顧青山頭也不回便離開了。
玉玲瓏站在房間內(nèi),心里空蕩蕩的,久久沒有回神。
…………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正午之后天上便飄起了烏云,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張銘把所有的窗口都關(guān)了起來,避免寒風(fēng)吹進酒館。
距離建安城十多里的官道旁,華服公子推開半閉的酒館大門。
正在想事情的張銘看向來者,這華服公子便是顧青山了。
張銘見顧青山現(xiàn)在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于是便沒有多說什么。
“出事了?”張銘挑眉道。
顧青山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大事?!?p> “哦?!?p> 張銘見他不愿說也沒有多問,于是問到:“喝酒?”
“嗯?!?p> 張銘皺眉打量了他一眼,這家伙太不對勁了,看來是真的出大事了。
“在這等著?!?p> 見張銘去后方取酒,顧青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次的事情,他有些擔(dān)心,魔門和朝廷都參與其中,自己恰好與這兩方都有恩怨,很是麻煩。
顧青山見張銘端著酒壺出來,于是便道:“張兄,你這酒館變化挺大的?!?p> “還好吧?!睆堛扅c頭到。
顧青山有些好奇,這個大一個酒館到底是怎么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建起來的,前幾日不都還是茅草棚嗎。
見一壺酒放在自己面前,顧青山疑惑了一聲:“一壺?”
“規(guī)矩改了,以后每天都有一壺?!睆堛懙?。
“好?!鳖櫱嗌轿⑽⒁恍?,今天總算是聽到些好消息了。
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一連喝了好幾杯,顧青山囫圇吞棗般便喝完了。
顧青山擦了擦嘴角,說道:“張兄的酒是我喝過最世間最美的?!?p> “你這么夸,俗了,而且也不一定是最好的?!睆堛憮u頭否認到。
顧青山?jīng)]有再說什么,沉默不語的喝完了整壺酒,從懷里摸出四兩銀子放在了桌上。
他起身告辭:“張兄,酒喝完了,我也該走了?!?p> 張銘摸著小七的額頭,點了點頭,道:“走吧?!?p> 顧青山拿起手中長劍,這一刻的他決定了下來,在無數(shù)種可能的面前,他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
官道上,他的身影越走越遠,有些蕭條,就如同當(dāng)初張銘一個人站在官道上一般。
酒館前,張銘嘆了口氣,撫摸著懷里的貓咪,輕聲道:“小七,我當(dāng)初離家的時候,為了家庭,放棄了最好的生活?!?p> “喵?”
“但我比不上顧兄,他啊,好像是在拿自己的命賭哦。”張銘苦笑著搖頭倒。
小七抬起頭,它不明白張銘在說什么,但總感覺有股傷心的感覺。
“你要記住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值得敬佩?!?p> 一入江湖,便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