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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本嬌

第五十一章北國宮外

夫人本嬌 川貝止咳露 3655 2020-03-21 22:42:18

  “我今天來啊,還怕帶的不夠,沒想到門生還挺喜歡吃這些東西”

  “就沒有他不愛吃的”瑯月替她斟了杯茶,門生倚靠在床榻上,小臉剛恢復(fù)點氣色。

  “怎么樣門生,這幾天感覺還好嗎?”

  “我好多了,小姑姑,你要去哪啊?”

  “你怎么知道姑姑要去哪”

  “姑姑今天高興許多,往日姑姑都不這樣的”

  她拉著門生的小手道:“姑姑要去宮外住了,以后不能常常見到門生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小姑姑!我要小姑姑!”門生把手里的點心扔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這孩子,姑姑還會回來的”瑯月抱起門生想要哄他,可是他的手抓芍蘼抓的太緊,根本挪不動。

  “你跟顏中說了嗎?他也肯放你走了”

  “我夫君回來了,總留在后宮也不合適”

  瑯月點點頭:“這兩日聽說了,出去住也有出去住的好處,只是外頭也不太平,你也要注意安全”

  “聽說布置宅子的時候,他已經(jīng)布好了兵力,安全這方面是按照皇宮的兵力布置的,應(yīng)該也不會太簡陋”

  “那就好,只是門生才同你熱絡(luò),這你要是走了,可沒人會來探望他了”

  “你們要是不嫌麻煩,可以來外頭出來透透氣,我每日也會到宮里進(jìn)安,來的時候會來看望我們門生的,門生馬上要過壽辰了吧,小姑姑一定會給門生安排一份大禮的!”

  “我不想小姑姑走!”

  “可是姑父不能總和你的各位母親們住在一起啊,姑姑會給你帶宮外有趣的玩意兒,門生不哭了,好不好?”

  門生用袖子擦擦鼻涕眼淚,用力點點頭。

  “你也是,自己一個人要顧好自己和孩子,萬事小心些,別再出上次那碼事了”

  瑯月牽過她的手道:“最近身體好些了吧”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喝牛乳羹了”

  她知道她的意思,道:“我當(dāng)時也是不確定,只是你忌了也好,少了些麻煩”

  芍蘼點點頭,她知道有些話問的太明白也不好,只是她有心就自己,這點就證明她也不是什么惡人。

  “那我就先走了,等今晚我去打點打點,晚些時候就出宮”

  “小心”

  她點點頭。

  云潲宮晚上難得的燈火通明,行李雖說沒有幾件,但是一些小物件都需要精細(xì)的收拾帶走,她來的時候孤身一人,走的時候也是輕輕松松。

  翎黍的轎輦抬到了鐘鼓樓,能俯瞰整個皇宮,侍衛(wèi)指了指遠(yuǎn)處的方向,翎黍拿起望遠(yuǎn)鏡看了半晌。

  “他們今晚就走?”

  “是”

  “這么急,是急著躲宮里的流言蜚語,還是急著躲朕”

  “公主不會躲您的”

  “她為什么不會躲朕”

  “您對公主千嬌百寵,公主攀附您都來不及”

  “你覺得她是那種會攀附人的女人?”他看到她坐在宮門口的箱子上耷拉著腿,像極了小時候她坐在家門口的石頭堆上看星星,想到以前,他就收起了望遠(yuǎn)鏡。

  “她走之前會和朕說一聲的吧”

  “這個時間,沒有您的許可,宮外又下了鑰,公主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他的臉色冷了下來:“你今天可不大會說話”

  “皇上身邊能言善道的人多了偶爾聽聽不中聽的話,有助于您兩眼清明”

  他冷哼一聲:“臾篁呢”

  “臾篁說公主從他來的時候就沒有安排過任務(wù),也沒有歸置他的來去,您做主也可,公主做主也可”

  “那就讓他繼續(xù)護(hù)著芍蘼吧,她鬼心思多,別讓有些人早早的害死了她”

  “您是說那位將軍”

  “什么將軍不將軍的,在朕眼里,只有有毒的,和沒毒的”翎黍嘆了口氣,看著在半空中吐出的白霧消失殆盡,才覺得身上該有些涼了。

  “聽說他來的時候辭去職務(wù),想來能在北國待一陣子了”

  “他爹是韓耀國的鎮(zhèn)前大將軍,守了韓耀國五十年,又讓兒子守了韓耀國十多年,你真以為這樣的人,會輕易放棄了韓耀國而跑來照顧芍蘼么?”

  “公主夫妻感情似乎也不錯”

  “這個男人,要國家就得去小節(jié),他們這點夫妻情分,在她北國公主的身份下算得了什么?”

  “您的意思……”

  “這個男人來的時候見過誰,和誰通過書信,明天早上交到朕的手里”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費神,下令毒殺了他可以做的無聲無息”

  “你以為朕現(xiàn)在不想殺了他么?現(xiàn)在殺他,于芍蘼來說,朕的嫌疑最大,畢竟還是一家人,殺他得多費些心思”

  打更的更夫敲響了第二遍鑼聲,侍衛(wèi)道:“皇上,回宮吧”

  果不其然,翎黍批閱奏折沒過多久,芍蘼就走了進(jìn)來,他抬頭看她,一身輕冷,好像在外面待了許久的樣子。

  “怎么,來跟朕要通行令的?”

  “你知道那就給我吧”

  “怎么走的這么急”

  “宮外有許多東西要打點,早些去有早些去的好處”

  翎黍放下奏折做了個手勢,芍蘼就坐在他面前等著他開口。

  可是他一直在批閱奏折,看都沒看她一眼。

  兩個人在宮殿里坐著,相對無言,在無邊的沉默里,誰也沒有開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直到他看完了所有的奏折,時間也過去了一炷香,她還是守在一旁,沒有開口。

  “如此有耐心,要不是朕知道你是來跟朕辭行的,朕都要感動了”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陰陽怪氣的,只要能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等多久我都愿意”

  他摔下奏折,語氣終于有了些波動:“朕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事么?讓你這樣想離開朕!”

  “你就是個惡人,做的什么事都是惡事”

  “朕如果是惡人,就不會讓你出宮了!也不會縱容你在朕的面前胡言亂語”

  “我今天來不是為著跟你爭吵的,爹的周年就要到了,我也為著能方便替他掃墓,不為別的,你也不用多心”

  “在你眼里,一個死人都比朕一個活人重要?”

  “那不是一個與你毫無瓜葛的死人!”

  “他打小對朕什么樣子你不是不知道!你想讓朕怎么感恩戴德?”他邊說邊把令牌丟給她“用完了給臾篁,這是朕對你最后一點耐心”

  芍蘼接過東西二話不說起身離開,翎黍在她身后扔下朱筆,臉色不明。

  宮門口大開,門外擺攤的百姓都紛紛駐足,皇宮戒備森嚴(yán)人人皆知,如今這個時辰宮門卻開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馬車載著宮女們緩緩行駛,北國雖然天氣嚴(yán)寒,可百姓的業(yè)余生活豐富多彩,絲毫不遜色于韓耀國。

  北國的男子身高八尺體型壯碩,男人們出門都騎著高頭大馬,說話也是豪言壯闊,像翎黍那種異域人的身體和容貌,坐上了北國皇位也是有違天理,也難怪有人想要刺殺他了,只是這樣的男人想刺殺也是難事,能徒手殺光北國皇室的人,也不是個善茬,她才來北國不久,還不太明白北國百姓對翎黍的評價。

  “公主,到了”

  巢葉贏先下了馬,周圍的士兵守著公主府,他掀開轎簾,芍蘼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怼?p>  北國少有芍蘼這種大方長相的女子,她們的姑娘長得小家碧玉,溫婉可人,而芍蘼是一眼就忘不掉的美色,眉眼嬌媚從不掩飾。

  路邊停了一些百姓看熱鬧,他們相互打探,才拼湊出了一些線索,似乎是皇宮的公主來宮外居住了,這公主,就是被翎黍?qū)櫾谛募馍系哪莻€親妹。

  人群之中似乎有沉重的嘆息,百姓和樂興榮,人們對翎黍的評價也有些偏頗,亂世出奸雄,誰能說翎黍的對錯呢。

  “里頭都收拾妥當(dāng)了嗎?”

  “回駙馬,里面的布置都是按著韓耀國將軍府裝潢布置的,分毫不差,日夜都有士兵輪回守崗,暗處還有臾篁大人的暗衛(wèi)守護(hù),您大可放心”

  “那就好”他牽過芍蘼的手往里頭走,里頭的每一處都極盡奢華,雖說模樣與將軍府并無二致,但是無論房屋還是布景,都所用不菲。

  翎黍是下了一番心思的,但這些錢,到底是國庫所出還是有其他的手段,還需要時間慢慢尋找。

  “我這幾日身子總覺不爽,前幾日太醫(yī)瞧過了,說是脾胃失調(diào),喝多了牛乳羹,害得我還以為害喜了”

  “你才多大還害喜,人小想法倒不少”

  采園幫他們鋪床,聽到他們倆說這些話,臉上總也是憋不住笑。

  “采園你說說,人家都說懷了孩子就會惡心嘔吐,那我冷不丁惡心了自然會想到這些的對不對”

  “小姐,您那幾日可正在來天葵呢!”

  巢葉贏笑道:“你們家主子就是日日來天葵暈眩了,都得以為是害了喜所致”

  “就怪你!”芍蘼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采園識趣的退出了房屋,翎韞坐在門外的院子里,少有的給自己斟了杯茶,看見采園出來了指了指自己身邊。

  “今日怎么想到要請我喝茶?”采園捧著茶杯,臉上卻帶著些笑。

  “那你前幾日為什么對我冷眼相待”

  “我有嗎?”她指指自己,卻想起來好像確有其事。

  “那幾日心情不好”

  “芍蘼不會給你臉色看,只有你自己圈著你自己”

  “是嗎?”

  “聽到那日我說的話了吧”

  采園轉(zhuǎn)身看向他,他還是戴著寬大的帷帽,風(fēng)一吹,面紗隨著風(fēng)起舞,她總是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是記憶里,他總是個孩子模樣。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她低下頭,似乎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我是叛亂遺孤,報了仇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還存不存在于這人世,你守著芍蘼,會有一番大好前程,到時穩(wěn)妥的嫁給誰,都是好的歸宿”

  “我的人生在你嘴里說的竟然這樣輕松”

  “我自知自己是戴罪之人,不能耽誤你,我并非你的良配”

  “誰說我中意于你了,你一個小屁孩,毛都沒長齊,我怎么可能喜歡一個小毛孩”

  帷帽底下傳來他低低的笑聲。

  她的臉色紅了紅道“我先走了,明日還要伺候小姐呢”

  喝過最后一口茶她收走了他的茶壺,走的路越來越久,深夜里的風(fēng)凜冽刺骨,一股熱流滴落到嘴邊,原來是她在流淚。

  “哭什么哭!沒出息,一輩子都沒出息”她擦干凈眼淚,可是新的眼淚還會奪眶而出。

  她知道,如果藍(lán)家沒有滅門,他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公子,與門當(dāng)戶對的小姐舉案齊眉,她即便是公主的近身侍女,也永遠(yuǎn)入不了他的眼。

  其實何止他的眼,若沒有芍蘼和秋娘,她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沒有身份,沒有那樣姣好的容貌,樓里的美女那樣多,偏她不是,長相平平無奇,這輩子怕是也只能找個得體的守衛(wèi)草草一生便嫁了。

  連翎韞都看得這樣明白,自己還在期待什么呢?

  只是越看得這樣明白,內(nèi)心便越苦楚。

  她坐在小廚房的門口抱著膝蓋,看著這陌生的國家,陌生的一切,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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