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木瑾時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高中。我進教室的時候。迎面飛來一本厚厚的《古龍全集》,正中面門,結(jié)果——
第一天來到這個學校,我被一個叫木瑾時的男生砸出了血光之災。
晚上我在日記本上這樣寫。此時,我尚不知道,我精致的日記本上的第一篇寫的是多么神奇,血光之災,簡直是在心口上生生的剜起了一塊肉,疼的痛徹心扉,痛不欲生。
木瑾時跑過來,看著我鼻間汩汩流淌的血液,緊張的問,“同學,你沒事吧?頭仰起來。”說些就猛抬了一下我的下巴,結(jié)果血全流到眼里了。當時,我的手舉起來,剛想一巴掌拍到這個白癡身上,結(jié)果一個同學以為我是要紙巾,就把紙巾全塞我手里了,無奈之下,我只好放棄暴力的行為,轉(zhuǎn)身出去了。
我記得我走過來的時候,是看到衛(wèi)生間的。木瑾時一直在后面跟著我,還一邊說,“同學,你去哪?醫(yī)務室不在這里,同學……”
我簡直想咬死這個白癡,要不是怕一開口血流到嘴里。
對面過來一個人,我沒看清,不過——
“夏小豬,你自戳雙目了?”
一聽聲音,我就頭疼了,這貨是我的死黨,穿一條褲子長大。姓明,名月樓。聽她說還是她那藝術家媽媽想了好長時間才決定的呢。不過,我還是覺得“花滿樓”更符合她的氣質(zhì)。
我去,我還沒有戳了你呢,怎么可能自戳。
不過,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我真怕吃到血啊。
花滿樓,不,應該是明月樓拉著我一路奔到衛(wèi)生間。拿水就往我臉上潑,我想,這真的是真愛,不然,我早把她五馬分尸了。
把血止住,明月樓非要我塞兩個大紙團,我直接無視走了出去。看見木瑾時站在外面,見我出來說,“同學,怎么樣?你沒事了吧?”
“嗯?!?p> “我叫木瑾時,你的同班同學。你呢?”
“嗯?!蔽沂钦娌幌肟匆娝遗伦约喝滩蛔∞糁崴活D。
“嗨,帥哥,她是夏淺,我叫明月。”明月樓出來后自來熟的打招呼,這妞遇見帥哥就腿軟。不過,她的自我介紹永遠都是“明月”。也許是她也覺得她的名字有點彪悍呢。
“你好。”木瑾時看見明月眼前一亮,剛剛沒太看清楚,現(xiàn)在看到一個美人巧笑倩兮的站在面前,怎么能在這個情竇初開年級沒有一絲心悸。
明月樓除了她有些讓人一言難盡的名字和神經(jīng)質(zhì)外,怎么看都是個天之驕女。爸爸是一家大公司的懂事長,媽媽是國際上有名的畫家,而她從小聰穎,天生麗質(zhì),成績優(yōu)秀,還是鋼琴小公主,完全就是上天的寵兒。
“走了,第一天開學不要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蔽倚绷嗣髟聵且谎壅f,干嘛把我的名字告訴那個白癡。
“走吧?!比艘黄鹣蚯白呷?,也許從這一刻,就奠定了我短暫的青春時期難以言喻的悲痛。
明月樓是(3)班的,我和木瑾時是(1)班的,中間隔了一個教室,所以,明月樓進了教室后,我和木瑾時還有一段小小的一分鐘時間的距離。不過此時的我尚不覺得什么,但在以后的回憶里,這是少有的一段只屬于我和他的時光。
座位是自己選的,不知為什么木瑾時就成了我的同桌,我靜靜的看了他幾眼,最后什么都沒說。
一天內(nèi)除了那場“血光之災”,還算是平安無事,只是——我的高中生涯就此開始,我的青春也已啟航。它轟轟烈烈的來到我身邊,隨著時光的流逝,又轟轟烈烈奔向遠方,我被它無可奈何的帶著一起奔向前方,奔向悲傷,奔向迷茫,奔向惶恐,奔向一次次小心翼翼的守護,奔向一場場美麗卻幻滅的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