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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典的蒙太奇手法?!?p> 奢華的房間,地面上鮮紅似血的地毯散落著點點珠光寶氣的寶石,男人坐在舒適且科技感滿滿的座椅上,面對著身材與容顏都是上乘的女傭,看著畫面中的檔案信息點評了一句。
“這個弟弟有點意思,老東西把人保護了三年,結(jié)果一亮相就表現(xiàn)出這種手段。”
男人慢條斯理的說著,面前跪坐低頭的女傭卻道出了他的身份。
“大少爺,三少爺再聰明也不如您?!?p> 女傭極盡討好之色,只為那個面容俊朗,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的男人的垂眸。
林松,林家嫡長子。盡管林家并不會以性別或者年紀(jì)區(qū)分子嗣在林家的地位,但嫡長子這個稱呼總會讓林松產(chǎn)生一種自視甚高的快感。
“三少爺?不過是一只老東西從外面撿來的小狗罷了?!?p> 林松再清楚不過,盯著屏幕中那個小孩,他更是確定這一點。
“這樣平凡的外表,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所以只可能是影子。”
女傭繼續(xù)送上馬屁。
“大少爺慧眼如炬,只是影子的話,對少爺當(dāng)然構(gòu)成不了任何威脅,當(dāng)年少爺您的影子死掉的樣子,奴家現(xiàn)在還記得?!?p> 林松聽聞此言,開懷大笑,終于低下眸子看向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傭,然后勾了下手。
女傭的臉頰頓時紅暈翻飛,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衣物。
。。。
郝宇原本并不叫郝宇,他跟著自己的母親生活在一片有些破敗的居民樓,在那通電話打來以前,郝宇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有一位父親。
他的母親并不是一位合格的母親,但相比于大部分不負(fù)責(zé)的,遇上這樣的媽媽,郝宇還是倍感榮幸。
起碼每天都讓自己有一口飯吃,還有學(xué)上,郝宇已經(jīng)知足。
那通電話打來時,郝宇剛剛一腳踢開了廁所里發(fā)黑的死胎,正準(zhǔn)備上大號,嘴里正罵罵咧咧。
“真沒素質(zhì),那掃地的,打掃了多少次了,看著這玩意兒我拉都拉不舒心?!?p> 穿著橘黃色衣服的大媽手里正拿著簸箕和掃把,抬頭看了眼郝宇,然后默默打掃了一下。
手機鈴聲響起。
“又是誰打的電話?”
郝宇接過電話,然后有些惱火,這電話話費本就不多,如果不是學(xué)校要求電話必須保持暢通,郝宇早就不用了。
老是有學(xué)生失蹤,所以不得已而為之,講真,如果不是迫于政府壓力,學(xué)校也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終于找到你了,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么?那就等我的短信。”
電話那頭是童音,郝宇不由得冷笑,這年頭電話詐騙都開始用小孩了。
不等郝宇說什么,電話就已經(jīng)掛斷,然后緊接著的短信,徹底讓郝宇傻眼。
密密麻麻的字,包含著郝宇的一切信息。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一切信息都在其中。
“郝市長?!是我的親生父親?”
人在年少時,發(fā)現(xiàn)父母無法填補自己的幻想,那么他就會幻想一個更優(yōu)秀的父母來當(dāng)做寄托。
富豪,權(quán)勢滔天的政客,隱藏在城市之中的超能力者。
例如郝宇,他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在電視上侃侃而談的男人,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也許是信息太過真實,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向自己的母親求證。
暫時沒去學(xué)校,郝宇來到自己母親工作的地方,他的母親在一家酒吧當(dāng)服務(wù)員。
郝宇的母親叼著香煙,聽郝宇說完后,笑了笑,然后澆滅了郝宇的幻想。
“是又如何,你要高高在上的郝市長承認(rèn)他在娶那個富家小姐之前,還和我有過一個孩子嗎?”
“你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變得比他明面上的兒子更優(yōu)秀,等時機成熟,才是你站出來表明身份的時候?!?p> 郝宇的母親對整個事情看的很通透,也相當(dāng)于蓋棺定論的確定了郝宇的真正身份。
他就是郝市長的兒子。
郝宇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然后如同魔怔一般,抬起他的臉,語氣急切。
“如果提前相認(rèn)呢,瞞著那個女的,向郝市長直接揭開我的身份,可以嗎?”
郝宇已經(jīng)開始幻想他以后風(fēng)生水起的生活了。
而他的母親卻點點頭道:“如果只是這樣,那完全可以啊?!?p> 與其說他失魂落魄,不如說他欣喜若狂。
扭曲的世界,那么生活在其中的人,必然情感偏執(zhí)或冷漠到不正常。
郝宇當(dāng)然不例外。
他急忙朝著那個電話打去,沒接通,那就再打……一來二去之后,郝宇冷靜了一會兒,顫抖著用手打字發(fā)短信過去。
“我該怎么做?”
就好像印證猜測一般,那個神秘人回復(fù)了他。
“1330984XXXX”
“這是郝市長的私人電話,請在下午六點準(zhǔn)時打給他。”
郝宇又問了一些事,但那邊的人似乎已經(jīng)不想搭理他了。
事情超乎想象的順利,一切就好像水到渠成,郝市長似乎真情流露般,和郝宇說了很多事,聊著聊著,郝宇流下眼淚。
他過了近十九年的苦日子,終于也該輪到他過人該過的日子了。
他激動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他去上學(xué)時,又給那個幫助他的人打了一個電話,出乎意料的是,電話接通了,但沒等他說幾句話,電話又掛斷了。
經(jīng)過郝宇的思考,這個人的身份他一定要弄清楚,大恩如大仇。何況這人本身可能就是想利用他,不如先下手為強。
“殺人了!”
熟悉的喊聲,卻是傳到不同人的耳中,郝宇有些心煩,他看向郝剛所在的班級,忍不住笑。
“以后都是我的。”
偶然間,他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鉆進了郝剛的班級。
“呵,那廢物現(xiàn)在連小孩都不放過了?”
郝宇并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對未來的暢享中。
短信響了一聲。
“請在上午十二點鐘打開高三九班倒數(shù)第三排的抽屜,里面有你需要的東西?!?p> 郝宇仔細(xì)看了看信息,連忙追問道:“什么東西?”
短信沒有再回復(fù)他,這讓郝宇有些惱火,這家伙,等自己身份可以擺到明面之后,早晚要弄死這個故弄玄虛的。
雖然心里如此抱怨著,但郝宇還是決定按照短信中的指示去做,在沒有展現(xiàn)出真正意圖前,那個躲在幕后的家伙讓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郝宇有自信不被別人用一條條短信徹底把控。
按照短信指示,上午十二點鐘,他來到了高三九班,九班這個時間還在上體育課,整個教室空無一人。
抽屜里擺放著各種課本,夾角還藏著零食,郝宇想起來,這個位置一直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死胖子的座位。
仔細(xì)翻找后,果然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
“四樓北角陽臺窗口下。”
郝宇無語了,謎語人能不能死一死。
他連忙又跑到四樓,終于摸到一踏厚厚的紙張。
“這是!”
厚厚的紙張上,赫然是郝剛做過的,足以讓他在監(jiān)獄度過一生的證據(jù)。
“真是雪中送炭……”
郝宇有些欣喜若狂。
紙張最后還留有一句話。
“這些證據(jù)還不夠,如果你想真正成為郝家人,那就把這些東西匿名寄給你的親生父親。”
郝宇笑了笑,到這一步,憑什么還要聽他的,他郝宇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要靠著手上的資料,徹底擺脫私生子的身份。
具體怎么操作,郝宇打算和自己的母親再商量商量。
。。。
“總之謝謝你了?!?p> 被盤問的劉昊,沒打算回學(xué)校,而是來到孤兒院,找到林敬蕭。
林敬蕭點點頭,絲毫沒有要多說什么的意思。劉昊需要他幫忙隱蔽身份,清空所有可能暴露的數(shù)據(jù)。林敬蕭又何嘗不想得到這份數(shù)據(jù),用來防備這個比他剛好只大一歲的妖孽。
“下面只需要給郝市長的正妻提供這份資料,讓她確定有人拿到了足以讓她兒子坐牢的資料,剩下的不需要我們管了。”
林敬蕭不搭理劉昊,劉昊卻自顧自的說道:“我還以為會很要命,但好在干爹允許我借用信息渠道,不然我真難想象自己怎么在那個破學(xué)?;钕氯ァ!?p> “對了,怎么稱呼你呢?”
劉昊對著那個邋遢的小孩詢問道:“總不能一直用代稱吧?”
“joker。”
他難得又多說了一句。
劉昊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小丑?行吧……”
劉昊本以為這個小孩會讓自己叫他的真名,林敬蕭?,F(xiàn)在看來,只是關(guān)系還沒到那一步。
“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劉昊說了一句,收拾起自己的課本。他還要去學(xué)校一趟,不為別的,只是這幾天他需要去見證這場好戲。
回到學(xué)校,幾乎每個見到劉昊的老師都皺著眉,離他遠遠的。
看來自己弄死那兩個人的事情,已經(jīng)在學(xué)校傳開了,雖然這件事的表現(xiàn)對他有利,這些看人下碟的老師不敢再輕易招惹自己,但其實這不是好事,因為郝剛那個家伙……可能已經(jīng)對自己起了防范之心。
對劉昊來說,既然已經(jīng)是敵人了,那就不死不休。
但現(xiàn)在依然不是很清楚郝剛的態(tài)度,走一步看一步吧。
“同學(xué)們,翻開生物課本第二十三頁?!?p> 劉昊走進教室后,生物老師一下啞了,一聲不吭,面露恐懼的看著劉昊。
連帶著整個班的同學(xué),都靜靜看著劉昊,仿佛被人按下靜止鍵。
劉昊面無表情的來到屬于自己的座位,將書包放在課桌里,抬起頭看向老師。
楊玉潔也害怕的直打擺子,時不時偷瞄劉昊一眼,卻發(fā)現(xiàn)身邊這個小鬼根本都不正眼看他。
深吸一口氣,生物老師繼續(xù)完成他的工作,劉昊掏出紙筆,做著筆記。這些知識對他來說已經(jīng)爛熟于心,但他還是覺得認(rèn)真聽課是對傳道授業(yè)的一種尊重吧。
西邊林家所在的國家,教育制度腐敗到學(xué)生必須付出金錢作為報酬才能學(xué)到知識。
這邊還好,雖然惡心,但政府依然在盡力保持教育的純潔性。
上課的時間,對劉昊來說,是極其暢快的,時間飛快的狂奔而去,留下鈴聲。
“同學(xué)們,下課了。”
生物老師話罷,連忙收拾起自己的東西,瞥一眼劉昊,忙不迭離開了教室。
劉昊站起身,放松了一下身體,在所有同學(xué)的目光中,環(huán)顧四周,有意將目光在幾人的身上停留。
大家都不敢出聲,尤其是那幾個被劉昊有意注視的男生,渾身已經(jīng)冒出冷汗,打濕校服。
不過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打破了寧靜。
“是郝哥!”
班里有幾個男生不禁叫出聲。
那個看上去文靜溫和的男生推門而入,一進門就看著劉昊。
“是我小瞧你了?!?p> 郝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和,然后朝劉昊伸出手。
“之前的玩笑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們可以做朋友?!?p> 劉昊起身,不緊不慢的握住郝剛的手,面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討好的笑。
“郝哥抬舉我了,能做郝哥的跟班我就感恩戴德了。”
郝剛笑了笑,點點頭。就算眼前這小孩的手段如此殘忍,面對自己的能量,還是只能低頭。
“行,在你畢業(yè)之前,我罩著你。對了,楊玉潔……”
郝剛朝著劉昊的同桌說道:“你把我兄弟照顧好,好處少不了你的。”
楊玉潔連忙點頭,目光在兩人的臉上一掃而過。
劉昊一怔,連忙道:“郝哥,我一個小孩……不需要。”
郝剛擺擺手,繼續(xù)道:“讓她幫你打個飯,幫你跑個腿,等你長大以后,這女人還能看,你再享受也還來得及?!?p> 劉昊欲言又止,直到郝剛又說道:“不給哥哥面子?”
劉昊連忙擺手道:“郝哥,這我不敢?!?p> 郝剛這才滿意的笑了。
“行,那就聽我安排?!?p> 在兩人的口中,楊玉潔就好像一件可以肆意交換和談?wù)摰奈锲贰?p> “馬上上課了,我先走了?!?p> 郝剛離開了,門口站著的一群人這才鳥獸群散。
郝剛的跟班很多,劉昊才不會和郝剛翻臉,除非他想現(xiàn)在就被那些手上不知輕重的學(xué)生打死。
想把控周圍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郝剛這種人天生就是會玩弄權(quán)利的人,但總有些事情不會被把控。
劉昊看了眼楊玉潔,笑了笑。
自己明明早就做完所有該做的事情了。
“楊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們的關(guān)系只是同桌而已?!?p> 楊玉潔的俏臉上流露出一絲莫名神色,然后點點頭道:“謝謝,有什么不會的題你以后可以問我?!?p> 劉昊點點頭,并沒有戳破她,楊玉潔來問自己題還差不多。
眼前這個好像學(xué)習(xí)很好的清純玉女,實際上和郝剛早就睡上一張床了,劉昊甚至還有他們的視頻。
學(xué)校的生活又回歸了平靜,和之前不同的是,劉昊只花了一天時間,就擺脫了自己受欺負(fù)的情況。
上廁所的時候,還看見李小兵被一幫人逼著舔……只不過劉昊完全不在乎了。
上完廁所回來,就看見楊玉潔在小心翼翼的剝葡萄皮,看見劉昊回來了,就朝他招招手,然后把那些剝好皮的葡萄一顆一顆喂給劉昊。
事情發(fā)酵還需要時間,自己只需要做好一個安分的小孩就好。
“好甜,真好吃?!?p> 劉昊揚起眉毛,驚嘆了一下,這葡萄確實美味。
楊玉潔笑了笑,感覺自己在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這小家伙還越看越可愛。
“好吃就行?!?p> 劉昊點點頭,眼里流露出清澈的光。
“謝謝姐姐?!?p> 好萌啊,接觸過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孩有多可愛,又禮貌,還特別會照顧別人情緒。
捏了捏劉昊的臉,這小家伙也不生氣,朝著自己笑了笑。
和他在一起,遠比和郝剛在一起放松多了。
“對了,郝剛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為什么嗎?”
楊玉潔想起什么,面帶微笑的看著劉昊。
劉昊歪著頭,疑惑道:“郝哥心情不好?不知道……”
楊玉潔繼續(xù)說道:“好像就是突然多出一個哥哥來,似乎還用什么把柄要挾郝剛的媽媽?!?p> “啊?”
劉昊適當(dāng)?shù)谋憩F(xiàn)出疑惑和茫然。
“這不影響郝哥吧?”
楊玉潔偷偷松了口氣,她最怕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還好和劉昊無關(guān)。
“應(yīng)該沒事。”
劉昊應(yīng)了一聲,然后說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高考,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太想去關(guān)心?!?p> 楊玉潔哦了一聲,心思已經(jīng)飛走了。
下課后,楊玉潔看了眼還在座位上看書的劉昊,輕聲說了句。
“我去上廁所了?!?p> “嗯?!?p> 劉昊頭也不抬。
等楊玉潔離開教室后,他才抬起頭,嗤笑了一聲,然后繼續(xù)看書了。
楊玉潔并沒有去女廁所,而是來到郝剛的教室,小跑來到郝剛身邊。把剛剛劉昊的態(tài)度轉(zhuǎn)述給郝剛。
“事情就是這樣,應(yīng)該不是他?!?p> 楊玉潔篤定自己的判斷。
郝剛也點點頭道:“確實……那小鬼確實是你不招惹他,他就不在乎你的那種類型?!?p> “行了,你繼續(xù)注意點他,這邊沒事需要你操心?!?p> 揮揮手,把楊玉潔打發(fā)走,郝剛這才微微皺起眉頭。
郝宇這家伙背后究竟是什么高人?竟然手這么長,連市長的家事都能插手。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郝剛放松下來,會有人替他把郝宇處理掉的。至于他父親那邊,自然有他的母親去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