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北山上密密麻麻都是樹林,在接近山頂?shù)牡胤剑_實有一片林子,也不知是什么樹種,比周圍的其他樹都高出不少。而更靠近山頂?shù)臉?,反而長得比較矮,所以這片樹林就成了山上最高的。
這片樹林乍一看都差不多高,但細看之下,其中確實有一棵最高的,比其他的都要略高出幾尺。
張恪道:“莫非那棵樹就是陣眼?”
“是陣眼的一部分。”焜燦道:“此陣陣眼是個日晷,以那棵樹為針,以它周圍方圓四十二丈七尺的地面為盤,盤邊分別設有十二塊石頭為刻標。”
張恪道:“難怪我之前搜尋的時候找不到陣眼,樹看到了,石頭肯定也看到了,可誰能想到這竟然會是陣眼,原以為陣眼應該只是一物。長生門花花腸子還挺多。那要如何破陣?將那棵樹砍了?”
“對,將樹砍了,或者是把作為刻標的石頭一一挪開,都可以破了這陣?!睙j燦道。
張恪想了想,又問道:“如果將石頭挪開、破了陣,等辦完事出來,再將石頭挪回去,這法陣還能恢復嗎?”
“如果不破壞其他東西的話,自然是能的,只是陣法重新結成需要些時日,可能得幾個月吧。”焜燦道:“可你不嫌麻煩嗎,砍樹多簡單?!?p> 張恪道:“細論起來,我還欠著長生門些情分,所以能不破壞的話,還是盡量不要破壞了,麻煩點就麻煩點吧?!?p> 不大一會兒功夫,一人一鳥來到那棵樹下,果然很快就在附近林間找到了一圈排列的十二塊石頭。每塊石頭其實相距挺遠,形狀大小各不相同,大的足有磨盤大,小的卻只有拳頭大。
而且因為時間久遠,都已經(jīng)埋在腐土落葉之下,雖然用神念都可以找到,但若非提前知道的話,碰上其中任何一塊,都只會以為是山上一塊普通的石頭。
張恪將十二塊石頭一一找出,挪了地方,再回到法陣前,果然就發(fā)覺法陣光幕已經(jīng)開始變得稀薄了,又等了約兩個時辰,就徹底消失了。
一人一鳥順利進入了建筑群中,焜燦說他知道陣中重要之物的存放之所,讓張恪只管跟著他。
不大一會兒,焜燦領著來到一座掛著“淬道堂”牌匾的院落前,進門穿院,張恪推開正堂的門,里頭擺放著兩排椅子,別無他物,顯然是個議事之所。穿過一側的角門,到了后一進院子,院子中間是一塊青石鋪就的空場,東西兩廂各有七八間小屋。
張恪隨手推開東廂一間屋門,屋子不大,其內空空如也,只是正中地上有個徑約五尺的圓形池子,池中蓄著紅色的水。用神念探視,水深約五尺,水里什么也沒有。又推開隔壁幾間,都是一樣的,只是池中的水變成了青色的、黑色的、黃色的、白色的。
張恪問道:“焜兄可知這是做什么用的,看著有些像是浴池,可這水也太腌臜了。”
焜燦道:“拿不準,估計是當年他們用來輔助淬體的藥水吧。”
“用藥水也能淬體?”
“能是能,不過用你們人類的話說,近乎邪魔歪道了?!睙j燦道:“借助外物之力,將一些雜亂的五行元氣強行灌注入體,不求煉化但求湊數(shù),短期內似乎確實有些淬體精進的功效,可長遠看,后患無窮,是斷絕道途之舉?!?p> 說話間又穿過一進院子,來到第三進院子,只見東西北三面分立三間幾乎一模一樣的屋子,東西兩面屋子門頭的牌匾分別是“丹堂”、“器堂”,北面屋子則是“經(jīng)堂”。
“我的靈體在此!”
焜燦一聲尖叫,就急匆匆往東面丹堂飛去,張恪也只好跟了過去,推開門一看,一目了然——里邊擺放著一排排木架,架上都是瓶瓶罐罐,卻并不見有什么靈體。
焜燦卻穿門而入,徑直飛入兩個木架之間,在一處過道上停住,大聲道:“在此、在此,張兄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張恪走過去,焜燦伸一只羽翅指著地面:“下面!”
張恪低頭一看,地上一塊地磚顯然是可以翻起來的,邊上的縫隙非常明顯,并未刻意掩飾。將地磚翻起,下滿露出一個洞,并不太深,也就六七尺,還有木梯可以上下,底下是一條足夠五六人并行的寬闊地道。
焜燦當先飛了下去,張恪也只好緊隨其后。地道傾斜向下,走了一段就感覺出來了,竟是成螺旋狀深入地下的。
順著走了足有兩刻,只覺四周越來越熱,估計已經(jīng)深入地下足有千丈了。忽見前方地道中隱約有紅紅的火光,順著地道轉過一個彎,前方已到盡頭——一個百丈方圓、四五十丈高的巨大石廳。地上正中有個徑約十丈的圓形大坑,坑中噴吐跳躍著熊熊地火。
火焰中間漂浮著一只和焜燦一模一樣、同樣渾身騰著火焰的怪鳥,只是大了很多,約有五六尺高,雙翅張著,翼展過丈。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只是緩緩旋轉,地下噴吐出的火焰燒到它身上,似乎就被它吸收了。
焜燦一聲尖鳴,就疾飛過去,嗖一下就從大鳥眉心處鉆了進去。
隨即大鳥就睜開了雙眼,兩道精光閃過,仰頭一聲清亮鳴叫,巨翅微扇,將火池中的火焰攜著沖天而起,直碰到石廳頂部,火焰一下就將頂上的一片石頭都燒著了。
大鳥貼著石廳頂部鳴叫翻飛不止,火焰蔓延開,隨著石頭的嶙峋走勢起伏不定,極是絢麗壯觀。眨眼間整個石廳頂部已經(jīng)全都燒了起來,火焰又順著四壁流淌而下。
一時廳中熾熱無比,張恪站在石廳進門處,火焰未到,熱浪先來,他身上的避火佩光球忽然浮現(xiàn)了出來,將熱浪擋在外頭。
但僅僅過了幾息,張恪忽然感覺后腰處蹀躞帶上輕輕一震,隨即避火佩的光球就消失了,熾熱襲來,頓覺身上處處灼痛。
他急忙向后一躍,退入地道中,一邊用神念一查,后腰上的避火佩竟然已經(jīng)法力耗盡、碎了。不禁罵道:“火鴨子,你姥姥的,我要把你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