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又碰上了幾只幻獸,都是一、二等的,張恪也不放在眼中,都讓酈巧兒出手對付,他在一旁為她掠陣。
午后時分,兩人攀上土方山山頂,在山頂已經(jīng)能看到下方山谷里的水面,從這兒看不像在行天舟上看時水色烏黑駭人,而是碧藍碧藍的,水清如鏡、波瀾不驚、深不見底。
兩人順著山谷下去,一路上又遇上幾只幻獸,多是二等幻獸,也都隨手取了符記。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雖然在山頂時就看到了水面,不過真走到水邊,卻還又花了約莫個半時辰,已是紅日西斜。
夕陽灑在水面上,泛起一片嶙峋金光,有些刺眼。
兩人一路說笑,順著水邊行出三四里,就見前方里許開外,一道筆直的狹窄石梁橫跨水面,直通內(nèi)山,石梁上方高出水面也就不足兩尺,下方?jīng)]在水中,這自然就是土方山和金方山交界處的金行橋了。
橋上距離岸邊約十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的坐著個人,身著白色鑲黃邊的斂鋒門道袍。
張恪微微感覺有些意外,道:“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比咱們更快?!?p> “可他為何不過橋進內(nèi)山呢,坐在那兒干嘛?”酈巧兒道。
張恪搖搖頭:“過去一問便知?!?p> 又前行了百步,張恪忽然笑道:“巧兒,前方約五十丈的樹上,有只三等土行幻獸,你要不要試試?”
“恪兄你神念能探查到如此遠?”酈巧兒道:“不是說三境氣民的神念只能到三十來丈、最多四十丈嗎?”
“可我就是能探查那么遠,具體緣由我也沒明白,似乎和我練習(xí)的武技有關(guān)?!?p> 張恪實際上是四境氣民修為,不過如果單以太和的功法而言,正常來說,神念探查距離也就四十來丈,個別神念天賦出眾的,能到五十丈左右??蓮堛s能探查到六七十丈遠,他自己也不明白其中緣故,只是知道和真龍術(shù)有關(guān)。
因為當初五行俱全后第一回練習(xí)真龍術(shù)時,明顯感覺神念增強了。后來雖然漸漸習(xí)慣了,這種感覺不那么明顯,幾乎覺察不到了,可他知道,每次練習(xí)真龍術(shù),神念一定都在增強。
酈巧兒道:“三等幻獸,小妹又定不住它,只能仗著恪兄掠陣,找它練練膽量,最后還是得恪兄出手??山袢仗焐淹?,不能再耽誤工夫,所以就不試了,還是恪兄出手,速戰(zhàn)速決吧。等過了橋,要是再碰到,就讓小妹練練手?!?p> “好,我也來試試這五行杖的定身法!”張恪道。
說話間前行了一段,樹上的那只三等幻獸就出現(xiàn)了——一只臉盆大小的紅毛蜘蛛,不過在張恪眼中依然只是一團虛影,符記在它的一條腿上。
紅毛蜘蛛飛快的順著樹干爬下來,一落地就向二人沖了過來,八條長腿動得極快,看的人眼花,眨眼就到了二人面前十步之內(nèi),兩只螯牙開合不停。
張恪一躍而起,往蜘蛛上方撲去,人在半空,默運上善功,將水行靈氣注入五行杖,指向蜘蛛。蜘蛛似乎明白張恪的用心,左側(cè)幾條長腿奮力一蹬,就迅速向右側(cè)挪開躲避。
張恪手中的五行杖輕輕一晃,杖頭依然死死指住蜘蛛,瞬間就到了蜘蛛上方三四尺遠處。蜘蛛還要躲避,他心中默念一聲“定”,蜘蛛果然頓時就被定住了。
雙腳落地,張恪站在蜘蛛旁邊,卻沒著急去揭它身上的符記,只是用五行杖指定,在心中默數(shù):一、二、三、四——數(shù)到“四”的時候,蜘蛛又動了,可隨即就又被張恪定住,這回他用了土行靈氣,再次默數(shù),還是數(shù)到“四”,蜘蛛就動了。
張恪再用火行靈氣將蜘蛛定住,這回數(shù)到了“十三”。再換金行靈氣,還是數(shù)到“十三”。最后他又退開幾步,換了??送列械哪眷`氣,一直數(shù)到“二十”,蜘蛛都還沒動。
他心想恐怕數(shù)到六七十,這蜘蛛也未必能動了,才彎腰取下蜘蛛身上的符記,一看——“三土幻蛛”。
“恪兄你方才干什么呢?”酈巧兒走上前來問道。
張恪哈哈一笑,道:“告訴你你可不能外傳,我其實修煉了五行功法,土行三境,其余四行都已經(jīng)是四境,方才就是分別試試。”
“你修煉了五行功法!”酈巧兒抬手掩著小嘴,看著張?。骸般⌒帜愕降资鞘裁慈税。瑫r修習(xí)五行功法,還四行四境,一行三境,你這壓根就是欺負人!”
張恪笑笑,抬手一指斜前方,道:“又來一個三等幻獸了,等先滅了它再和你說吧?!?p> 他說話的工夫,就見一條小腿粗細的花斑蟒蛇,從前方十多步遠的水中游上了岸,火行。
蟒蛇上岸,毫不遲疑,就朝著二人游了過來,彼此相距不過十步,眨眼就到面前,張恪手中五行杖一指,用水行功法將其定住,然后往蟒蛇下頜一撈,一張寫著“三火幻蟒”的符記就到了手中。
兩人繼續(xù)順著水邊前行,不一刻就到了金行橋頭,此時已是天色擦黑,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先前看到的那人,依然一動不動坐在離岸約十步遠的橋上,是個二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子,神念探視,僅僅是金行二境修為。這橋大約夠兩人并行,他坐在中間,就一個人也過不去了。
站在橋頭,酈巧兒揚聲問道:“這位斂鋒門的師兄,為何坐在此處不過橋???”
那人也不見有什么動作,似乎只是腿一伸,忽然就站了起來,張恪心里一動——這人分明是有武技在身,而且看這身法、年齡,功力很可能比自己要高。
武技不同于修道,任何一個身體健全的男子,哪怕沒有武技功法,單單是勤苦打熬幾年氣力,再加點簡單的搏擊技巧學(xué)習(xí),也一定能達到武卒境。
甚至體格強健的,成年時候就具備尋常武卒的氣力,再練習(xí)點技巧就是一個合格武卒。如果有專門的功法的話,刻苦練習(xí)五六年到十年,極大概率能進境武尉。等到進境武校的時候,功法、資質(zhì)等才逐漸變得重要起來。
比如張恪自己就是,體格出眾,即便不練習(xí)真龍術(shù),再過兩三年,他的體魄氣力大約也和一個六開、七開武卒相當了。如今練習(xí)了真龍術(shù),而且武道同修,真龍術(shù)也進境特別快,所以練習(xí)不到一年,就已經(jīng)是七開武尉。
眼前這人,體魄健壯,顯然資質(zhì)不差,能修道凝氣,悟性自然也不會差,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練習(xí)武技定然十來年,甚至二十年都有可能,即便他沒有功法,只是下苦功打熬氣力身法,這么多年下來,也定然是武尉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