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魔轉(zhuǎn)過身來。
俯視著千弈,露出憐憫的笑容:“太幼稚了啊……”
千弈幾乎將牙咬碎。
那是數(shù)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人!
至少也會死一半!
該死的魔族!
易國政府為什么不發(fā)射靈毀武器炸它們啊?
研究那么多年的靈能,最后沒有投入使用,未免太過可笑。
千弈堅信足以毀滅一城的靈毀武器可以將金魔化作灰燼,可是即使到了這種時候還是沒有響動。
易國已經(jīng)亂了,難道不應(yīng)該直接使用終極武器對地魔進行威懾嗎?
烏城人走城空了,你倒是炸??!
千弈內(nèi)心無力怒吼,可是天空中沒有飛來一道拖曳著絢爛尾焰的導(dǎo)彈,也沒有一架轟炸機經(jīng)過。
希望總會讓人失望。
木言貍緩緩拔出背上長刃念火。
漱月雙手相合,微微垂首。
潤箐坐下,將古箏外一層繡紋白錦解開。
清霜背上長劍無聲出鞘。
沉櫻手指輕點靈桑樹,緩緩閉目,輕聲頌?zāi)睢?p> 鴻雪靜立,衣袂飄揚。
洗晴單手高舉靈桑大旗。
淺云緩緩拉開那張巨大的弓,一枝泛著藍色光輝的長箭露出了獠牙。
沁玉身周十六塊陣玉無聲懸浮。
靈桑眾,陣成。
名震古洲的靈桑山戰(zhàn)陣,第一次在天洲呈現(xiàn)。
卻不完整。
靈桑眾常常以十人為陣。
一人借符、一人重弓制遠、一人鎮(zhèn)陣、一人動影竊陣、一人護桑傳靈、一人快劍破陣、一人奮心守護、一人藏物守拳、一人以力破敵和再一人致命一擊。
不過一般木言貍占了兩個位置的作用,所以她們只有九人。
潤箐道:“師祖問?!?p> “可破敵否?”淺云壓弓。
木言貍面色冷厲看著金魔,緩緩開口。
“不可破,亦破之?!?p> 眾人神色肅殺。
千弈忍不住道:“我一起來吧?!?p> “師弟你重傷了,帶著他們躲起來……之后再找機會逃吧。”漱月道。
“躲不了的。”千弈搖搖頭。
漱月道:“我們拖住,師弟你能活下來的,以后我們也有人能拾骸?!?p> 說罷,眾人轉(zhuǎn)向金魔。
金魔嘲笑道:“一群螻蟻而已,再怎樣也不過是撓癢般的感覺?!?p> “魔頭,聽好了,我等是靈桑山?!蹦狙载偢呗暤馈?p> “起陣!”洗晴手中大旗落地。
一圈沖擊波擴開而去。
音域起,囊括方圓數(shù)公里。
靈桑清氣帶著源源靈能將眾人系在一起。
十六道陣光沖天而起。
弓弦破空而出。
其上符文驟然變亮,越來越亮,直至化為一束白色光芒直刺金魔心臟。
“動!”
木言貍、清霜、鴻雪三人同時動身,身形一閃而逝。
木言貍手中念火之刃直接爆發(fā)出璀璨的熾熱紅光。
清霜如同身化劍氣,凌厲至極。
鴻雪無影先至,雙手如玉。
攀附金魔腿而上,如攀巨峰。
三人小小的身影在金魔腿上如同三個小點。
有身后源源的靈能支持、速度支持,三人攀附金魔皮膚而上的速度猶如在地面一般。
金魔不慌不忙,手輕輕一抬,將那支熾白的長箭抓住。
冷笑一聲,它抬起一只腳朝著潤箐等人踩下去!
淺云再次一箭上去!
長箭白光再次爆發(fā)開去,猶如天邊劃過的隕石。
淺云緊盯著箭尾,看著它極速上升。
撞破金魔皮膚,狠狠刺入。
金魔收回腳來。
千弈看著那支長箭,想起了烏城自己建設(shè)的火箭發(fā)射基地,那時發(fā)射出去的攜帶衛(wèi)星的火箭就是這般熾目!
等等,火箭發(fā)射基地?
這地方建設(shè)出來可不僅僅是為了發(fā)射衛(wèi)星的吧!
千弈想到了劉仄,這個家伙喜歡擴軍,沒道理花那么多錢修一座發(fā)射基地??!
這個發(fā)射基地絕對沒那簡單!
他到底想射的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
劉仄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抵抗住易國無休止的制裁的?
烏城到底為什么能半獨立于易國?
人們還以為是二者談成了什么交易。
但是一個堂堂大國怎么會和一個城市進行交易,不把你碾碎都算好的了!
所以是什么讓劉仄有了和易國政府叫板的底氣呢?
是什么讓江氏財團不敢動一個小小烏城?
千弈心中了然,立刻掏出手機撥通劉仄號碼。
“喂?市長,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發(fā)射中心?”
“你怎么知道?”劉仄愣了。
聽到千弈聲音,盧拯和恒戟也愣了。
這小子監(jiān)視我們?
“有好東西就快點射啊!再不射,金魔一道靈爆就能毀了基地!”千弈急道。
“你們逃掉了嗎?”劉仄道。
千弈道:“我們在和他打!你就往海灣射!”
“那你們不是得死?”劉仄道。
“靈毀落地,你還不是活不了!”千弈怒道,“大家都得死,廢話干什么?”
劉仄對恒戟道:“無人機派出去了嗎?”
“嗯,目標已經(jīng)確定了。”恒戟看著一塊屏幕道。
“唉。”劉仄深吸一口氣,道:“發(fā)射吧?!?p> 他輸入了密碼。
點下確定。
發(fā)射基地地面震動起來。
金屬的巨門緩緩打開,一枚令天洲人談之色變的毀滅武器緩緩露出真容。
靈毀導(dǎo)彈。
誕生于天歷一九八零年,它的降臨代表了一種更干凈無污染的城市毀滅方式,取代了曾經(jīng)的荒寂之風(fēng)導(dǎo)彈。
天洲每一個獨立國家都擁有以維持現(xiàn)有平衡的威懾武器。
絢爛的尾焰盛放開來,如同巨大的待放的花苞。
它沖天而起。
天邊多出一片絢爛彩霞。
千弈松了一口氣。
這金魔必死無疑了。
雖然大家都會和它一起死。
千弈跑向潤箐她們所在,興奮道:“師姐,導(dǎo)彈來了。”
“什么導(dǎo)彈?”正緊張的潤箐道。
“我們天洲的戰(zhàn)略威懾武器,可以毀滅一座城市?!鼻м牡?。
“……”
手上繼續(xù)撫弦,潤箐沉默幾秒,道:“我們都會死?”
“對?!鼻м牡?。
“師弟,你為什么那么興奮?”潤箐苦笑道。
“因為這個東西要死了?。 鼻м囊恢附鹉?,目光逐漸瘋狂。
死的時候能拉上這么一尊強大恐怖的存在陪葬,也是挺不錯的啊。
潤箐心中只有苦澀,并不明白千弈為何如此興奮躁動。
千弈每當(dāng)面臨死亡,都如同一個徹底的瘋子。
他喜歡終結(jié)別人的生命,喜歡將死亡賦予獵物。
獵物總是很痛苦地掙扎。
而每當(dāng)千弈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他會以一種近乎瘋狂和神經(jīng)質(zhì)的狂躁狀態(tài)去掙扎。
他和那些獵物一樣不想死,也想要掙扎,并且發(fā)瘋。
用所有可用的東西去爭取生命。
向來終結(jié)別人生命的他反而更在乎活著。
此時,自己的死亡已經(jīng)確定。
而從金魔炸碎船只開始,上天就已經(jīng)給這群人宣判了死刑。
那既然這樣,怎么也得把敵人給換掉!
天邊的那一尾絢爛的華彩越來越快。
金魔用手去抓身上的木言貍等人。
三人極速往金魔的心臟而去。
一路破壞,雖然對金魔來說連輕傷都算不上,但是卻令金魔很厭煩。
就像人類不喜歡有小蟲在在皮膚上亂爬一樣。
“她們到底能傷到金魔的心臟嗎?”千弈仰望著上方,開口道。
淺云道:“最多破開金魔的皮膚,沒有可能傷到其心臟的?!?p> 第一次看見淺云的苦笑:“金魔的心臟是最堅硬的地方,若是宗主她們能破入金魔體內(nèi)刺破其心臟……不可能?!?p> 搖了搖頭,淺云道:“宗主的念火也刺不破……而且金魔就算心臟受損,也只算是真正受了傷。”
她伸出手指向金魔的腦袋道:“他有兩個靈囊,額頭下還有一個。”
“兩個靈囊?”千弈目若瘋狂,“若是清霜師姐和木言貍各破一處靈囊呢?”
“她們合力才能破開一處的皮肉,就算破開了,那堅硬的心臟到底怎么刺破呢?”淺云道,“只有六階靈器才能破開那心臟,那只有天人大修才有……”
千弈半個腦袋都是猩紅一片,此刻像是猶斗的困獸,表情狂躁,獰笑道:“也許我能試試呢?!?p> 剛說罷,金魔便將木言貍等三人擊落。
金魔一指之力便無窮,三人雖然沒有被直接碾碎,但是也難以抵擋。
自空中落下來。
洗晴震旗。
潤箐觸弦。
清氣飄來。
三人被穩(wěn)穩(wěn)接住,緩緩落到地上。
她們已經(jīng)十分狼狽,發(fā)絲凌亂,甚至手臂上滲出了血。
“你們怎么樣?”漱月連忙上去,掏出治傷的丹藥。
木言貍吐出一口血,緩緩道:“它太強大了……”
她們忽然注意到了站在那里,望著天空,一臉獰笑的千弈。
一道尾跡將天空分為兩半。
宛如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