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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問情

第六十五章 道阻路長

一念問情 玄霄仙童 5627 2022-05-30 12:33:59

  次日傍晚,以念從混沌中逐漸清醒過來。像是做了一個冗長又沉重的夢,眼前無數(shù)的景象閃過,晃動著,光怪陸離。醒來卻不知到底夢到了什么,只覺一身疲憊不堪,痛苦和寂冷扎的胸口發(fā)疼。

  她揉著額間坐起身來,半幅流光錦緞從身上滑落,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面料極好的素色寢衣,而此處陌生華美,并不是熟悉的玄霄。

  “姑娘醒了?!币粋€柔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以念這才發(fā)現(xiàn)帷幔旁還守著一個人。分辨了半晌,這究竟是夢是真,在重重捏了自己臉頰一把后,才得出肯定的結(jié)論。

  “這是哪里?你是?”

  倚翠按照蕭元徹昨日的吩咐答道:“姑娘,這里是焚影,我是您的貼身侍女倚翠。您已經(jīng)昏迷了許久了,是公子帶您回來的,等晚上公子回來您就明白了?!?p>  “公子?你是說元徹哥哥?”

  “嗯,這里是公子的家?!?p>  “元徹哥哥的家?他不是孤兒嗎?”

  倚翠一時(shí)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道:“姑娘昏睡這么久,餓了吧?奴婢這就讓廚房做些吃的來?!?p>  好在十六歲的以念并沒有追根究底,迷迷糊糊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實(shí)。

  在以念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shí)候,侍女們就接二連三的上了滿滿一桌佳肴。

  玄霄派食素,可以念從小就貪吃。曾經(jīng)因?yàn)楹褪捲獜卦诤笊酵悼玖酥簧诫u,被韓慕白抓了個現(xiàn)行。本以為大師兄會責(zé)怪他們不守戒律,殺生吃葷。沒想到大師兄責(zé)怪的卻是偷吃不叫上他,而且為什么不做他喜歡吃的白斬雞,故而韓慕白就喜提了個白斬雞的外號。

  “這么多都是給我吃的嗎?”她不爭氣的眼淚都快順著嘴角流了來。

  倚翠笑道:“自然是,若是姑娘覺得不合胃口,奴婢再讓廚房重做就是。”

  她倒也吃的心安理得,“那多不好意思。”

  十六歲的道以念還沒經(jīng)歷過業(yè)火焚身,巫族征戰(zhàn),魔界沉浮,也還沒成為那個令三界聞風(fēng)喪膽的魔君冥惘。

  此時(shí)的她,只是一個吃到好吃的東西會開心,單純活潑的話癆少女。

  她邊吃邊和倚翠說著,“沒想到元徹哥哥這么有錢,那我不是賺到了.......”云云。

  而倚翠回想起昨日蕭元徹那樣陰翳的神情,不由得為眼前這樣的以念暗自捏了一把汗。

  焚影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新奇,畢竟在她此刻的記憶里,除了每年一次的下山歷練,其余時(shí)間都是在玄霄中度過的。

  用膳期間,所有的侍女小廝都對她極為恭敬,恭敬到就像唯恐殃及池魚般疏遠(yuǎn)。

  只是此刻神識模糊的以念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些異樣,反倒是沉浸在突如其來撿到寶的欣喜之中。

  “念兒!”殿外司徒曙與綰綰急步趕來。

  倚翠臉色一變,立即上前將二人攔在寢殿外,“司徒先生,綰綰姑娘,公子吩咐過姑娘需要靜養(yǎng),旁人不得打擾。”

  綰綰有些氣急,質(zhì)問道:“倚翠!平日里念兒對你不薄啊,這會兒你就忍心讓她蒙在鼓里嗎?”

  倚翠臉露難色,“倚翠只是個奴婢,綰綰姑娘你別為難我了。”

  “我們闖進(jìn)去,把念兒叫出來!”司徒曙言罷,正準(zhǔn)備闖進(jìn)寢殿,卻見以念走了出來。

  “他們在吵什么?”以念聽見門外的喧吵聲,走出來詢問倚翠道。

  “念兒!”不待倚翠解釋,綰綰二人便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你們認(rèn)識我?”以念有些不解。

  “完了完了,你記憶真的被徹兒封印了?!彼就绞矬@道。

  綰綰試圖喚起她的記憶,道:“你們昨天的計(jì)劃失敗了,老白被蕭元徹抓起來了,現(xiàn)在生死未卜……”

  以念困惑地打斷道:“等等,你們在說什么???”

  “鐘道要徹兒交出噬靈血陣,徹兒要用慕白做陣眼,你們昨天想阻止他,結(jié)果失敗了?,F(xiàn)在慕白很危險(xiǎn)!”司徒曙急紅了眸子,又道:“徹兒被噬靈影響了心性,還有你是魔君冥惘,你爹是冥曜,你師父是冥淵……你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

  以念望著二人急切的臉,然后撲哧笑出了聲,“你們兩個騙子還挺有想象力的,不去寫話本真是可惜了。我是魔君?要吹就往大了吹,你們怎么不說我是魔尊呢……”

  綰綰無奈道:“這會你還真說對了,你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是魔尊了?!?p>  “行了行了,看你倆的樣子也不像是窮得吃不上飯,怎么就非要當(dāng)騙子呢?快走吧,也就是我脾氣好不與你們計(jì)較,要是元徹哥哥回來了你們可就走不了了?!?p>  以念的話倒是提醒了二人,若是蕭元徹回來大家可都走不了了。

  “趁他沒回來,你快跟我們走啊!”綰綰一把抓過以念就準(zhǔn)備向外沖。

  不料卻被她生氣地掙脫,“你們做什么?人販子??!來人啊!”以念這么一喊沒想到還真奏效,一隊(duì)侍衛(wèi)立刻詢問趕來,“把這兩個騙子給我趕出去!”

  司徒曙與綰綰看這情形以念今日怕是帶不走了,只得先離去從長計(jì)議。

  夜幕深沉下來,凝淵殿內(nèi)亮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燭火,僅是凝淵殿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盞燈臺,映照黑暗成為極晝。

  自司徒曙綰綰走后,以念便覺頭腦昏沉,這一睡就到了亥時(shí)。

  微微轉(zhuǎn)醒,感覺身后有人靠了過來,離得那么近。他身上帶著寒夜里的涼氣,但又遮不住男子雄渾炙熱的氣息。

  “醒了?”熟悉低沉的聲音在耳后響起。

  “嗯……”以念應(yīng)了一聲,緩緩地翻過身來,睡眼惺忪地睜開眼。她的眼里是那樣的清澈透明,沒有參雜一點(diǎn)雜質(zhì)。這不是魔尊冥惘的眼睛,這是十六歲的道以念才有的眼睛。

  蕭元徹目光幽暗,審視一般地看著眼前這個她,最后落在她衣領(lǐng)里露出的一段蒼白脖頸。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蕭元徹的呼吸仿佛有些沉重,野獸撲食前的蓄勢待發(fā)的那種沉重,這讓她生出一種被盯伺的刺痛感。

  甚至感覺眼前的他像是危險(xiǎn)而冷血的猛獸,隨時(shí)有可能對她撲殺而來,貪戀饑渴地咬碎她的喉管,吮吸她血管里汩汩的鮮血。

  她皺著眉坐起身來,努力回想了想,才問道:“元徹哥哥,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我記得師尊讓我們?nèi)ナ辗嘌撰F,然后你和大師兄好像受傷了,再然后我就想不起來了……”

  “你被赤炎獸傷得很重,昏迷了很久,是我將你帶回焚影的。”他簡單的解釋道。什么都說了,又好像什么也沒說。

  以念還想問些什么,卻被蕭元徹?cái)n過她肩膀滑下來的碎發(fā)這一舉動打斷了。他離得更近了,“好心地”將她散落的發(fā)絲攏在一起,綢緞般道觸感滑過指尖,泛起抓心撓肝的癢。

  他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滑過她的耳廓,使得少女垂下眼簾,鶩地臉紅,心跳失速。

  正因她垂下了眼眸,才沒看到蕭元徹那幽暗與灼亮并生的雙眸。欲望與理智正在其中交鋒,花火四濺,硝煙重生。

  “你臉紅了?”他明知故問道。

  以念一愣,而后才抬眸對他那雙熾熱難消的眼睛,道:“元徹哥哥,我好想你?!毖粤T,雙頰紅地更甚,難為情地解釋道:“我是說我昏睡太久了,所以很想你……”

  話剛出口,就以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堵在了半路,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吻里的近乎瘋狂的糾纏,仿佛呼吸都被他掠奪。她像是獵豹虎狼的利齒咬住的獵物,無法掙扎只剩沉淪其間。

  好不容易才分開半分,以念竟陡然生出一種想要臨陣脫逃的恐懼。

  天知道,這已經(jīng)是蕭元徹極力克制自己之后的情形了。

  “不早了……”以念躊躇半晌,生硬道:“你是不是也該回房休息了?!?p>  “這里就是我的房間?!?p>  殿內(nèi)很是安靜,以念的心跳聲在其間顯得十分鮮明。

  “那……我……”

  “留下陪我?!彼恼Z氣里只剩下命令,沒有絲毫的感情。

  言畢,以念愣了一下,褻衣的衣襟就以被扯開。尚未適應(yīng)這微微的涼意,就發(fā)現(xiàn)自己周身的遮擋就僅剩下那一頭散落的墨色長發(fā)。

  他順勢將她推到在榻上,任由長發(fā)流淌在枕席之間。

  “元徹哥哥……”以念慌了神,她明白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眼睛里不由得氤氳出一層水霧,“我害怕……”

  她的聲音驀地哽咽了,過去的她無論是身受重傷或是法力盡失,都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魔君模樣,而如今卻是她第一次表現(xiàn)出這般的無助可憐。

  這樣的她讓蕭元徹突然有些遲疑,但很快,他的理智還是被夾雜著恨意的欲火焚燒殆盡。

  他笑了,笑得無比好看,梨渦淺淺。

  “你也會有害怕的時(shí)候……”他在她那雙碎光點(diǎn)點(diǎn)的眸中,看到自己有些扭曲的笑意。

  隨后,他忽然像是記起什么事來,“這難道是你的第一次?”他輕笑著俯身在她耳旁低聲道:“放心,我會令你難忘的?!?p>  以念只覺自己身體與心皆被他撞得粉碎,與自己心愛之人的歡好,卻如酷刑一般,哪有什么歡愉可言。

  誠然實(shí)在難忘。

  在這樣枕席之歡間,他腦中卻有熟悉而破碎的景象閃過。

  他看到了自己與以念在玄霄的一方窄塌之上溫存纏綿,屋內(nèi)很暗,但他真切地看清了以念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羞澀而熱烈。

  他親吻著以念微涼的唇,一開始是輕啄,小心翼翼地觸碰而后分開,再小心翼翼地吻上去,專注而纏綿。畫面里的他是這般溫柔美好,戾氣全無。

  而此刻,他只能在以念濕潤恐懼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猙獰如野獸一般的雙眼。

  不知為何,他明明知道那是過去的自己,可他的怒火還是驀地騰竄燒灼,染得眼底一片血紅。

  于是變本加厲的糾纏,索取,無盡無休。此刻的他只想拉她共赴欲海,沉淪深淵。

  天光透過一絲窗縫溜進(jìn)殿內(nèi),清晨時(shí)分以念醒來,榻邊的帷幔隨著窗口漏進(jìn)的風(fēng),微微擺動。

  腦海中閃過昨日的碎片,仿佛溪里流竄的魚,魚鱗折射斑駁的光亮,在思緒里浮沉。

  身上像是被碾過一般的疼,好不容易才裹上被子支起散架的身子,卻發(fā)現(xiàn)榻上的蕭元徹已不知去向,她有些慌張地喚他。

  “姑娘,公子去沐浴更衣了。”倚翠聞聲,上前將帷幔撩開,坐到床沿道。

  以念看了看自己用錦被裹住的身子,回想起昨晚之事驀地一僵,臉龐迅速燒紅,尷尬地?zé)o地自容。

  然而倚翠卻是司空見慣的樣子,隨后拿過一旁備好的干凈寢衣,“奴婢伺候您去沐浴更衣吧?!?p>  穿上寢衣后,才發(fā)現(xiàn)蕭元徹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穿戴齊整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他立在一旁,屏退四下,自上而下地俯視著眼前這個初經(jīng)人事羞澀迷茫的少女,眼神冰冷。

  以念實(shí)在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半是羞澀半是尷尬,半晌才軟糯地道:“元徹哥哥……早……”

  見他未出聲,又道:“我們是不是離開玄霄很久了?也不知道大師兄玥顏他們過得怎么樣。我們什么時(shí)候回去看看他們?”

  “忘了玄霄吧?!彼穆曇衾餂]有一絲波瀾。

  “嗯?”以念顯然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以后你都回不去了,你就安心的待著這里做我的女人?!笔捲獜剌p描淡寫的為她規(guī)劃好了前程。

  以念望著他從未改變的英俊容顏,有些失神道:“你是怎么了?為什么我覺得你突然變得很陌生……”

  霞光一閃,朝霞從窗外透了進(jìn)來,照亮了以念的臉。

  蕭元徹發(fā)覺那雙眼睛是如此疏離冰涼,看來無論是十年后的那個縱橫三界的魔君冥惘,還是十年前這個懵懂無知的玄霄派小師妹,心中所屬皆是過去那個蕭元徹。

  昨晚記憶里的畫面再次涌入眼前,她的熱烈愛欲是如今的他從未體會過的。

  想到此處,蕭元徹如同被利刃扎中,他猛地伸手掰過她的臉,“道以念,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情?!彼麕缀跏且а狼旋X般道,“我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蕭元徹了,即使你們再想他回來,他也回不來了。”

  他不在意如今沒了記憶的她,是否能明白他在說什么,可他就是想要跟過去劃清界限。他甚至愈發(fā)妒恨過去的自己,恨那個曾被人深愛著的自己。

  說罷,他欺身吻了上去,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滅他心頭之火。一手扣在她的后腦,那力道重地幾乎殘忍,一手寬衣解帶駕輕就熟。

  “元徹哥哥,你別這樣,我害怕……”以念整個人因?yàn)榭謶侄冻闪撕Y子,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對她的反應(yīng),蕭元徹更是氣急,他喉結(jié)滾動,嗓音沉熾的質(zhì)問,“你在哭什么?在他身下承歡時(shí),怎么從沒見你哭過?”

  以念似乎并不知道蕭元徹口中這個“他”指的本就是他自己,于是無助而著急地解釋道:“我沒有和別人……只有你……”她說著,更是哭得厲害了。

  “不許哭!”他冰冷的命令她,而后發(fā)狠地吻她,喘息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哭?于我而言,你不過就是一個家妓而已。你最好給我好好表現(xiàn),若是我膩了,我就把你送給那些王孫公子玩樂?!?p>  他幼稚又惡毒地說著這些不著邊際的狠話,抬眼見著以念瞬間煞白的臉色,和通紅的眼角,又是痛快,又是憐憫。

  手上游曳間,附耳低語道:“騙你的,我哪舍得,你只能是我的……”

  以念終是無助的,只能任他擺布。修長冷白的手指緊緊抓著床榻上的獸皮氈毯,像是有不甘,像是在忍耐,可她一直沒有任何反抗。

  只是,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眸,不愿看到這樣的蕭元徹。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才歸于平靜。

  一連過了好些天,每晚入夜時(shí)分蕭元徹都會出現(xiàn),然后在天光破曉時(shí)離去。不知情的侍女們都道公子如今是更加寵愛冥姑娘了,如膠似漆恩愛異常。

  只有她才知道,這是一種折磨,目的是摧毀她的意志,擊碎她的自尊。

  清晨,重重放落的帷幔下面,露出凌亂滑落的錦被。

  倚翠照常在蕭元徹離去后拿著干凈的衣物入殿,準(zhǔn)備伺候以念換洗。

  撩開帷幔,只見以念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神呆滯地望著上方,似乎并沒有察覺倚翠已經(jīng)來到了身邊。

  “姑娘,今日醒的真早。”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

  “已是辰時(shí)了。”

  “辰時(shí)?為何這么暗,沒有點(diǎn)燈嗎?”

  話落,倚翠心中驟然生出不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她根本沒有反應(yīng)。

  倚翠這才意識到,她看不見了。

  掌燈時(shí)分,寢殿的門忽然被外力推開,卷入的夜風(fēng)激的殿內(nèi)簾幔翻飛。

  蕭元徹的突然出現(xiàn),嚇得殿內(nèi)侍從跪了一地,他有些惶急地質(zhì)問眾人。

  “你們是怎么伺候的?她怎么就瞎了?怎么會瞎了?”

  眾人無人敢應(yīng)答,唯有倚翠壯著膽子道:“公子,姑娘她今早起來就突然看不見了,大夫來看了也不知緣由?,F(xiàn)在姑娘的眼睛疼得厲害,您快去看看吧?!?p>  蕭元徹心中焦急,化作一團(tuán)白芒閃進(jìn)內(nèi)殿,他在原處立了一會,以念并沒有發(fā)覺他的出現(xiàn)。

  只見她眼神木訥,艱難地從榻上起身,摸索著好不容易才走到桌案邊,卻又被椅凳絆倒。

  他瞬移至她身旁扶住了她,似是感知到蕭元徹身上熟悉的冷檀香味,她緩緩開口道:“元徹哥哥,你回來了……”

  他沒有開口,只是扶她坐下。隨后微微動念內(nèi)觀她的元神,一切無恙。雖然記憶被封,可她的修為并沒有受影響,這樣一個修為高深的魔族之人怎會突如其來的患上眼疾失明?

  他越想,心中疑惑越深。

  以念在黑暗中哆哆嗦嗦地摸索他的手,緊緊拽著,央求道:“你不要責(zé)怪倚翠他們,和他們無關(guān)……”

  “我怪他們做什么?你瞎了正好,省的一天到處跑?!彼谋砬槊髅魇菗?dān)心焦急的,可聲音又固執(zhí)的透著嫌惡。

  “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見了……”聲音脆弱得不像是他認(rèn)識的道以念。

  ”反正你也不想見到我,看不見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愿……”他話一出口,又覺得說重了些,可又收不回,只好戛然而止。

  轉(zhuǎn)而看向她的神情,臉上的期盼漸漸泯滅,“我知道了?!?p>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經(jīng)窗縫透進(jìn)的風(fēng)一吹,就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蕭元徹以為她會求自己醫(yī)治好她,可她并沒有。他想她或許是意志消沉,或許是傷心至極,總之對她的折磨算是見了成效,可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無論是十年前或是十年后,她骨子里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冥惘,就算是被人捏成碎渣,碾成粉末,也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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