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遙說的沒錯,秋逸的方向確實不是前往賓州的路,而是前往唐人街。
這一年半,能安心的在外鄉(xiāng)學(xué)習(xí),偶爾還能來點零花錢,少不了一些同鄉(xiāng)人的幫襯,在力所能及的事情面前,他也是盡力而為。
如今災(zāi)難即將到臨,要讓他丟棄別人對他的情分,他是做不到的,雖然說,這些人已經(jīng)入了M國的國籍,已經(jīng)不再是Z國人,但是秋逸還是決定幫他們離開新州,至少要告訴他們?yōu)碾y要來的消息。
明明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多,天卻沒亮,加上停電,整座城市變得異常詭異。
越是接近唐人街,噪雜的聲音越是響亮,順著東條街望去,一片火光,火光里人影綽綽,人像是牲口一樣到處發(fā)泄,搶砸燒炸,路邊的轎車玻璃全被砸碎,墻上被涂鴉,涂的花花綠綠,這些基本是些青年人,就是吃飽了撐的。
周圍的店鋪也不得安寧,鐵網(wǎng)和玻璃門根本攔不住他們的腳步,他們像是一只只野豬,橫沖直撞,沖店鋪內(nèi),店鋪里的東西被搶光,有的人更是將一把火扔進店鋪內(nèi),更有甚者,直接從店鋪內(nèi)拖出一個人來,將他綁在門口的路燈上,在他腦袋上套上黑色布袋。
有人將汽油潑在路上,放火燃燒,發(fā)癲似的亂跑,亂吼,解放了心中野獸,把之前所有的壓抑全部釋放。
更有甚者,看到有車輛來,直接在道路前設(shè)置障礙,等到車停下來,車主出來理論,幾個拿著棒棍的人什么也不說,直接將其敲暈,拖到一邊,綁在電線桿上,又在他臉上亂花著紅色的東西,西服也被劃個破破爛爛。
“這個城市失控了!”
牧遙說的沒錯,已經(jīng)沒有秩序去維護這些街道,他們在釋放自己心中的惡,如果還像和平年代,警察出面,開槍打死幾個暴動的人或者抓幾個人進去,這些人還會安穩(wěn)一段時間,但是現(xiàn)在人人自危,沒有警察敢管控街區(qū),于是平日的壓抑,在這一刻全部釋放了。
“他們還在約束自己?!?p> 是的,雖然這群人不斷打砸搶燒,可還有一個基本底線在,那就是不敢殺人,一旦得知警察系統(tǒng)癱瘓,那么才是惡鬼出籠,沒有約束,他們能做出什么事情,誰也不清楚。
啪……
自制的燃燒彈扔在兩邊的商鋪門上,火焰絢麗的可怕,在吞噬著這個街區(qū),尖銳的吼叫聲十分刺耳。
有人還站在車上,在宣傳著言論自我解放,自由,黑夜隱藏身形,下面聽著的人,一片叫好。
“前面就是唐人街了”
前面一輛燒灼的公交車,不知道是誰把他開來的,想倒車退出去,已經(jīng)沒機會了。
咚咚咚……
秋逸的車緩緩?fù)O萝?,有人圍了過來,棒球狠狠的敲在車子的前窗,震的玻璃幾乎要碎掉。
“小子,滾出來!”
“不想死的就所有錢交出來,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p> 牧遙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看了看秋逸,那模樣是在問秋逸該怎么辦!
“開過去,不用管他們,誰敢攔就壓過去?!?p> 秋逸說罷,這幾人愣了一下,沒料到碰到個這樣狠茬子。
這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嘲諷眼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沒有人注意到瘋狂的人群中有一只金毛竄了進來,往日溫馴的金毛此時變得異??癖?,在他從背后撲倒一個人時,似乎有人注意到了那只狗,不過他沒有組織,而是直接逃跑了。
金毛沒等那人反應(yīng),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咬在那人脖子上,脖子上的鮮血頓時飆了一地,那只金毛猩紅色的眼睛,血一般。
這人拉開秋逸的車門,周圍立馬聚齊一堆人,似乎遇到了極為興奮的事情,每個人都在熱烈的歡呼。
“殺了他,殺了他……”
看熱鬧的自然不嫌事大,眼前這人個頭不高,身上肌肉確是極為壯碩,而秋逸全身上下散發(fā)一種文弱書生氣息,任誰都不會看好秋逸。
他想搖晃著雙手,點著頭,想要周圍的歡呼更加熱烈,四周的聲音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激烈,那人伸手要將秋逸從車內(nèi)拖拽出來。
只是他沒想到,抓住秋逸的衣服的手沒有拽動秋逸,愣了一下,忽然間看到秋逸的腳,下一秒,他感覺像是一枚導(dǎo)彈撞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帶著他向后飛。
看熱鬧的人一片嘩然,沒明白怎么回事,只看見那個男人倒著飛了出去。
被踢中的人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痛的他想哭,剛剛那一下被踢中了他的小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這個人是個什么怪物,怎么會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秋逸緩緩從車內(nèi)走出,手里提著一把銀色的劍,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夜晚,每個人卻將那把劍看的清清楚楚。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接近,牧遙從車內(nèi)出來,舉起手槍,朝著天上射了幾槍,然后指向人群。
雖然牧遙有槍,但是這群混混人太多了,得有二三十人,不過誰也不敢亂動,這群小混混面面相覷,畢竟誰知道子彈會射向誰。
就在這緊張時刻,這二十人隨時可能一窩蜂沖上來,人群里傳來一聲慘叫。
“啊……”
有人凄厲慘叫一聲,眾人尋聲望去,地上一個人正趴在死去那人身上低頭在吻他的脖子?
不對,不是在吻,有人看到那人對著火光的嘴里,從那倒下的人脖子上撕掉一塊帶血的筋肉,所有人此刻被嚇的呆滯了一瞬間。
“我看過,這是喪……”
然而他還沒開口說完,一只金毛將他撲倒,在他們背后的那片街區(q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地上居然躺了七八個人的尸體,而這些尸體隨著金毛的動作,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兩眼齊刷刷的望著眾人。
“跑,快跑??!”
這時,不需要吩咐,每個人都化身短跑高手,好在這些喪尸剛開始還沒有那么快適應(yīng)身體,速度較慢,不然這些人還真的難跑。
這些人正準備從東條街入口離開,有人剛跑出去,卻見到空中一跟東西插在了他的脖子上,借助火光,有人看到他的臉色在變得鐵青。
對于他來說就像緊全身上下被擠壓在一個非常小的容器似的,外面的氣壓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第一個跑出去的人死后,那只吸光他血液的血族從黑影中走了出來。
“他就一個,我們這么多人,沖出去!”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在那只血族的身后,一只只血族從陰影處顯現(xiàn),他們見到人群像是嗅到腥味的貓一樣,迅捷的速度撲向人群,吸食掉他們的血液。
“走!”秋逸一把拉住牧遙,牧遙???了一聲,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秋逸拖著朝唐人街跑去。
“嘶”
前有喪尸后有血族,這群人像是待宰的羔羊,絕望,恐懼。
但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別說這些人了。
“該死,老子跟你們拼了?!?p> “殺了他們!”
這些人和血族還有喪尸扭打在了一起,但是一個喪尸,不懼疼痛,永不疲勞,一個血族,口器鋒利,心無恐懼,人類在他們面前,簡直是一場屠殺。
任他們反抗也是徒勞,隨著人的數(shù)量減少,其他人心中被絕望所占聚,而他們的慘叫聲吸引來了更多血族和喪尸。
他們從街道出入口魚貫而入,聞聲而來,將所有人殺光后,血族和喪尸發(fā)起了第一次的交鋒。
雖然血族對于人類來說是天敵,但對于轉(zhuǎn)換成喪尸的人類來說,血族和普通人類沒有任何區(qū)別。
喪尸雖然行動緩慢,但是一旦被它們靠近,它們就會使用最可怕的武器,就是病毒,去感染你。
血族吸食了喪尸的血液,這些血液順著口器,進入身體后,被血族身體內(nèi)的蟲子吞噬,這些蟲子便會被感染,血族似乎發(fā)現(xiàn)自己與喪尸交戰(zhàn)并不占據(jù)上峰,他們像是聽到命令似的,從來的地方有序地開始撤離,只留下一地尸體,和木訥的喪尸繼續(xù)享受著美味的食物。
秋逸和牧遙跑得快,過了公交車后,唐人街就在眼前,眼前的唐人街里火光四射,打砸搶燒已經(jīng)到了這里,他們這些人被黑暗激發(fā)出的內(nèi)心負面情緒,不斷在放大。
“那是我爸爸留給我唯一東西,求求你還給我!”
一個小女孩抱著那個搶她東西的男人的大腿,店鋪里已經(jīng)火光漫天,燒到了天花板上。
可是這男人根本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一腳將她踹回店鋪內(nèi),從大門走出后,臉上露出欣喜表情,隨后冷眼一掃店鋪,猶豫了一下,隨后心中一狠,立馬從一旁找了個棍把門給卡死,看著屋內(nèi)火光滔天,男人不自覺的冷冷地笑著。
又是那個男人,這次搶了東西也就算了,還想殺人滅口,秋逸心中的火不由自主的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