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魂獸時代的夜總是群星璀璨。
有人說,那每一顆星都是英雄戰(zhàn)死后的亡魂所化,有人說每一顆星都是一處高級秘境所在地,還有人說,每一顆星代表著一個個存在的種族,而人類便是最亮的那顆星。
遠古的人類曾有幸登臨那些星辰,可惜或許因為人類的原因,近些的如月球、火星上并無人煙,當然,這并不是肯定的,所以人類總是不斷的探索著宇宙,直到魂獸時代的降臨,直到人類的生存面臨絕境……
四季知四時,冬日的夜總是暗得早些,這是亙古不變的。福祿鎮(zhèn)也悄然陷入了黑夜,外面的人收拾著自己的行囊,關(guān)上了一扇又一扇的門……
只有肆虐的寒風攜著冷氣四處闖蕩著,在每一個黑夜,地面都有無數(shù)光影經(jīng)久留存。
遠遠的便可以看到一展旗幟飄揚,順著冷冽的風,獵獵作響。
這里是政府,是福祿鎮(zhèn)的中央樞紐,是人類精神不倒的地方。那每一面不同的旗幟都代表著一處人類的存在。
此時政府中燈火通明,仍有不少房間亮著燈,一個個走廊時不時的明亮而暗下去。
直到一個個地方的人影慢慢消失,燈光也越來越少了,在那邊緣的辦公室最大,甚至有暖氣透過一點縫隙朝外涌來,里面一個中年男子正在閱讀文件,他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亦有不太高的低聲閱讀,其中帶著沉吟。
“用電兩百二十五千瓦,呵,這家伙可有些狠,直接讓極赤狼族把福祿河上游給截斷了,可惜了早已經(jīng)被洞察了,不然真得亂了陣腳?!?p> 他將文件放在面前,眼睛格外有神的瀏覽著。事實上他可以借助魂獸一起閱覽,可他的魂獸并不屬于可以協(xié)助辦公的。
不過——他碰了碰額頭,一道藍光瞬間包裹了他的額頭,在藍光散去后,他的精神明顯好了些,將那文件放下后又一次瀏覽起了文件。
“百里谷的魂獸才被驅(qū)散,還是荒蕪,這家伙就為明年春耕做好準備了,還真是看好我福祿鎮(zhèn)?!蹦凶涌粗募?,從上看到下,最后臉上也不由流露出了一絲笑容:“至舒李家,倒是有點意思,這是第幾份投資了?!?p> 將這份心意記下,他又朝下瀏覽,一份份文件皆是福祿鎮(zhèn)的相關(guān)事宜,由人匯總放到他這里來。這些東西都是不用他親自過問,有專人負責的,可他還是會不放心覺得看一下穩(wěn)妥些。哪怕有些時候根本看不完,可也能從中找到意外的東西。
“等這次將福祿森林全面控制后就得跟二級魂獸區(qū)面對面了,如今的實力卻還有些不足,希望這朱珍大師真的如瀟瀟所說的那般有能力吧?!辈恢^了多久,鐘愛民又摸了下額頭,待藍光結(jié)束他才開始拿起了下一份文件。
只有每時每刻保持在精神巔峰,他才不會出現(xiàn)一點失誤。與其他鎮(zhèn)長更多的是實力的不同之處在于,他不僅實力強,且對各種政務都悉數(shù)精通。也正是因此,他才會選擇來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是對他政務理論的現(xiàn)實化,不過也正是他的緣故,才能將一個落后的小鎮(zhèn)布置成如今這個樣子。
而他也希望這不與前線直接接軌的福祿鎮(zhèn)能夠發(fā)展得更好以幫助人類。
“待完成這次晉升后得到前線去了,這些年的政務經(jīng)驗也已經(jīng)夠了,有資格參與人類的崛起了?!辩姁勖襦哉Z,雖然在說話,可他的臉上仍然一片平靜,他早已習慣威嚴。
“咚咚咚。”
“進。”鐘愛民沒抬頭,繼續(xù)翻閱著文件:“有什么事么小米?”
“鎮(zhèn)長,九點了,你再不下班桐姐可就得找我麻煩了?!边@聲音清亮溫和。
鐘愛民聞言,這才停下動作將頭抬起,沿著側(cè)邊的窗望過去,竟發(fā)現(xiàn)天早已經(jīng)黑了,而屋內(nèi)的燈也不知是誰給他開的。
“又到這個時候了么?”他笑了一聲,手中一個大口直接出現(xiàn),往文件上一放,這些資料便全被收了進去。也是如此,他才站起身來,伸手指了兩下,道:“你倒是聽你桐姐的話,每天這個時候都叫我,不過也是時候下班了,勞逸結(jié)合還是很重要的?!?p> 鐘愛民將桌面和椅子整理了一番,待與早晨來并無兩樣了才朝外走去。門口早已經(jīng)有守衛(wèi)待著:“辛苦你們了?!?p> 守衛(wèi)笑呵呵的,一臉榮幸的樣子:“哪有什么辛苦的,也就能做點我們能做的,鐘鎮(zhèn)長慢走!”
“好!”鐘愛民笑了一聲便孤身走出了樓房,入了黑暗中。
剛走出政府,路邊便有一輛城防車停下,只見一個白頭老頭急匆匆的下了車,朝著政府沖來。鐘愛民遠遠看到了,愣了一下,趕緊快步朝前走去。
待走近了,鐘愛民才問道:“朱珍大師,可吃了晚飯?”
還沒等朱珍反應過來,便笑道:“大師若是沒吃,不妨到我家去,夫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做好飯了?!?p> 朱珍走得很匆忙,他心里一直記掛著那位老先生,一直癢癢的。
要不是之前已經(jīng)做下了決定要將那群小子指點完,他恐怕早就回來了。不過若是換成別的人,恐怕連那些小子都不會管了,直接沖回來了,只是他朱珍到底有自己的堅持。
這忙活完,匆匆趕回來天都已經(jīng)黑掉了,而進城不能馭獸也是讓他急死了。好在城門有人認出了他,看他匆忙,問了聲,這才開車送了他一程。
不過也是因此,他到政府門口也九點了,在車里看政府哪還有什么燈光,怕都是下班了,結(jié)果這卻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聲音。
“哦?!敝皇沁@聲音與他想的并不同,這倒是讓他有些錯愕:“這——”
本來是請鎮(zhèn)長幫他出面認識大師,可此時一見面,還未開口,鎮(zhèn)長便那么客氣的邀請他到家中去吃飯。
這是何等禮遇?
什么樣的人能請到家中吃飯,那唯有最親,最信得過的人??!而他昨日才來,昨日城門的接待已經(jīng)極給他面子了,卻沒想到鎮(zhèn)長是已經(jīng)將他當成最親近的人看待了。
這讓他受寵若驚,不過也正是這句話,讓他知道他的請求肯定能被鎮(zhèn)長答應下來,當即道:“還沒吃,還沒吃!嘿,去鎮(zhèn)長家吃飯可是求之不得!”
“那咱們可就一路散步了!這里離家已經(jīng)不太遠了,還望大師不要嫌棄。”政府離家并不太遠,走路只需二十分鐘就到了,所以鐘愛民并未配車。也正是這一路,正好可以讓他看看鎮(zhèn)上的一些生活具體是什么樣的。
“哪有什么嫌棄的,我不也是個人么,還能跟別人有什么不一樣?”朱珍吹鼻子道,整個人臉上亦是帶著喜色。
“哈哈,皆是亂世人,皆為人謀事,此世鐘某人在,便希望窮一生之力能還人類一片碧水藍天!倒是大師與我聽過的那些傳聞有些不太像,怎么說,更加率真,更加平和了些。”鐘愛民伸手請了一下,他一向信奉眼見為實,朱珍在他眼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與鐘瀟瀟所說的暴脾氣老頭有很大的區(qū)別,怎么說,很可愛的那種——
“鎮(zhèn)長可別以率真說老頭我,你所說的外界的傳聞都是同行的栽贓陷害,倒是鎮(zhèn)長你的志向,與我想做的差不多,可惜一直以來都無法達成!”朱珍行三水五地,見多識廣。如鐘愛民這樣平和的鎮(zhèn)長也是第一次見,至于他所說的志向,若不是一直有這樣的志向,早在“人”冷門時他便不會繼續(xù)去探究了。
也正是因為探究出了“人”,被封鎖后他知道即便繼續(xù)找下去也是無用功后他才停下研究的,只是此時來到福祿鎮(zhèn),他又有了推行“人”的想法。
而想起昨日鎮(zhèn)長給他的禮遇時他原本還保持著自己的傲氣,可隨著今天碰壁大師,他才知道,自己的本事在這個小鎮(zhèn)也并非獨有,甚至有更強的。也因此,他的氣焰在鐘愛民一貫的親近下,慢慢消失了,而隨著鐘愛民述說理想的閑談出現(xiàn)后,他已經(jīng)心動了。
若是跟著鐘鎮(zhèn)長,或許他的志向也能實現(xiàn)!
他都沒有注意到,他已經(jīng)稱自己為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