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北月國某個不知名的小鎮(zhèn)上,陸半生悠閑地散著步。馬上就要亥時了,打更人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仿佛在提示他,該回家了。
來到這個鎮(zhèn)子已經(jīng)有些時間了,陸半生在這里耕著幾畝薄田,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夜色中,街道上緩緩起了霧,陸半生忽然覺得有些冷,在霧中摸索著走了一會兒,道路兩旁的建筑開始變得陌生起來。不知走了多久,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座小樓,小樓上掛著一塊刻有“忘憂樓”三個大字的木牌。
“這不是……?”陸半生忽然想起了之前聽人們說起過,每到亥時便會出現(xiàn)一座忘憂樓,據(jù)說能進(jìn)忘憂樓的只有一個有緣人,只進(jìn)不出。那個有緣人能在里面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但人們都把這當(dāng)成坊間傳聞,根本沒人放在心上。
“難道今天讓我碰上了?”陸半生自言自語地說道。在他搬來這座鎮(zhèn)子的幾年里他也曾經(jīng)找過這棟樓,但是一直沒找到。沒有多想,陸半生走到小樓前,緩緩?fù)崎_了那扇厚重的黃花梨木門。吱呀聲緩緩響起,隨著一陣灰塵抖落,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幾張簡樸的木桌。
“歡迎客官。”一名女子笑盈盈地走過來。她的衣裙薄如蟬翼,隨風(fēng)飄揚(yáng)。她輕步走到陸半生面前,“看來,客官您是今日的有緣人呢?!?p> “你們這里……”陸半生忽然覺得她有這么面熟?!拔沂遣皇窃谀囊娺^你?”
“客官您說笑了。”女子掩面輕笑,“您覺得見過,那自然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了?!?p> “哦哦……”陸半生發(fā)覺自己這樣問有些失禮,于是改口問道:“你們這里有什么?”
“客官,忘憂樓里只有酒,或者回憶。”她輕輕拉出凳子,讓陸半生坐下,“您想來點(diǎn)酒,還是只是想坐在這里歇息一下?”
“給我來些酒吧?!标懓肷南?,反正來都來了,倒不如看看情況再說。
女子很快抱來一個褐色的壇子,然后在陸半生的面前放了一只粗瓷碗。女子打開壇蓋,一股清香飄滿了整座小樓。
“這是本店特色忘憂酒,只需一口便可遺忘世間一切憂愁。”
女子稍微傾斜壇子,一股清流從那壇子中傾瀉而出。
“真有這么神嗎?”陸半生有些將信將疑地唱了一口,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舌尖涌出。這酒并不辛辣,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陸半生只嘗了一口,宛若身在天境一般。
“這酒……”陸半生有些恍惚。
“這酒是我們老板娘親手釀的,以往事為料,憂愁為引,釀出世間的一切味道?!?p> “阿香,”從二樓的樓梯上,另一個女人邁著小步走下來,“你去忙別的吧,我來招待這位客人。”
“好?!卑⑾泓c(diǎn)點(diǎn)頭,“客官您慢用?!?p> “我是這家忘憂樓的老板娘?!迸俗陉懓肷鷮γ?,“叫我素錦便可?!?p> “素錦……”陸半生忽然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斑@酒這么好喝,一定很貴吧?”
素錦笑了笑:“小樓有個規(guī)矩,每日亥時營業(yè),只待一位有緣人。我們不收銀兩,費(fèi)用便是回憶。。”
“回憶?回憶怎么收?”陸半生有些好奇地問。
“自然是由您講講您的過去了?!彼劐\笑了起來。陸半生本來有些醉意,看到素錦如此,一時間不禁有些癡了。
“那我就說說吧……”陸半生喃喃道
素錦又找來一只粗瓷碗,替陸半生倒好,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她舉了起來,脈脈地看著他:“此有忘憂酒,可解一生愁??凸?,請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