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芒山是南廣郡烏蒙縣的一個鎮(zhèn),洛川的外婆家也在這里。
秦柱從酒館中走出,摸黑走向天芒山的一個小村子。由于他之前喝了太多酒,即使沐塵為他化解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點殘余。
微微的醉意,突破了他內(nèi)心的最后一道防線。
他要找到那個他喜歡的人,大聲地表白,最后一次表白。
“嘶嗚——”秦柱推開了房門,深沉的開門聲猶如遲暮老人的低吼。
屋內(nèi)有四人,一對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婦,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一個二十一二的姑娘。
四人圍坐于爐火旁邊,中年夫婦看著電視,青年和姑娘各自玩著自己的手機(jī)。
聽見開門聲,中年夫婦抬頭望去,望清來人,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正是秦柱。
“請問找誰?”中年婦女看到秦柱,疑惑地問道。
“我是雨夢的朋友。”秦柱走進(jìn)屋,關(guān)上了門。
怎么如此不懂禮儀!主人家還沒說請進(jìn),就當(dāng)是自己家自顧自走進(jìn)來。婦女看著眼前的青年,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姑娘抬起頭看到是秦柱,不免有些驚訝。
這位姑娘就是秦柱醉酒時口中所念的“雨夢”,黃雨夢。
秦柱徑直走到黃雨夢的身邊。
“我愛你?!边@三個字傾注了秦柱對黃雨夢的所有感情,平淡卻有深意。
說完,他直接將黃雨夢拉入懷中,強(qiáng)吻起來……
黃雨夢沒有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到秦柱的嘴唇碰到她的嘴唇,她才仿佛觸電一般,手中的手機(jī)也跌落到了地面。
“啪——”犀利的尖銳聲刺激著屋內(nèi)的眾人。
黃雨夢的母親劉蘭芝,父親黃昭,哥哥黃晨源,回想起剛剛秦柱的話:我是雨夢的朋友!
莫不是男朋友?只是他們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收到,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這個青年怎么如此心急!
十幾天都等不起,非要找到家里來,而且還當(dāng)著他們的面吻黃雨夢?
如果此刻江流在,一定為他獻(xiàn)上有黃金的膝蓋,發(fā)自內(nèi)心膜拜。
這恐怕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勇氣,最大膽,最不拘泥于世俗的示愛壯舉!
讓人忍不住為他點贊!
當(dāng)著心愛之人家人的面,在她家,沒有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將她拉入懷中強(qiáng)吻。放眼整個人類歷史,有幾人做得出來?
黃雨夢很快恢復(fù)意識,一把推開了秦柱。
“啪!”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
“我不喜歡你,請你離開我家!”黃雨夢對秦柱的做法感到憤怒。
黃昭夫婦傻眼了,黃晨源傻眼了,這是個什么情況?
難道眼前這個青年當(dāng)著他的面強(qiáng)吻他的妹妹?
黃晨源站起身,不問緣由,抓著秦柱就是一拳,一拳砸過又是一拳。
秦柱沒有還手,任由黃晨源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身上,竟還不如他的心更痛。
看著黃晨源一拳一拳地砸在秦柱的身上,黃雨夢很快拉住黃晨源。
“哥,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黃晨源氣不過,又捶了秦柱兩拳這才停下來,竟然當(dāng)著他的面強(qiáng)吻他的妹妹,視他為何物?
秦柱擦了擦嘴角的血痕,他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讓人不能理解,仿佛空中的稻草,風(fēng)一吹就倒。
他再一次將黃雨夢拉入懷中,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仿佛周圍什么都不存在,他再一次強(qiáng)吻黃雨夢。
這次黃雨夢沒有很快推開秦柱,她不知道她對眼前的這個青年是什么樣的感覺。
“放肆!”一直沒有說話的黃昭說話了,“小子,我念你年少無知,一再忍讓,你卻這般不知進(jìn)退!”
原本,他還覺得秦柱與眾不同有膽識,當(dāng)著心愛之人的家人,在她家強(qiáng)吻她,這事放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卻如此不知收斂,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聽到黃昭說話,黃雨夢知道他很生氣,后果會很嚴(yán)重。
黃雨夢推開秦柱,又是一耳光。
“你回去吧!我以后都不想見到你!”
秦柱萬念俱灰,形如枯槁,轉(zhuǎn)身朝著屋外走去。
“慢著!”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dāng)我家是什么地方?”黃晨源怒不可遏。
秦柱站住,轉(zhuǎn)身又走了回來。
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的在意。
眼神空洞,仿佛整個世界從此與他無關(guān)。
黃晨源抓起一條一米多長的長凳子,怒氣沖沖地沖向秦柱,抬手就砸。
“砰!”一聲砸在秦柱的身上,長凳斷成兩截。
秦柱踉蹌著艱難站穩(wěn),看著黃雨夢的眼睛。
黃晨源將手中的半截凳子扔到地上,看了看四周,又抓起一只。
“哥,你讓他走吧!”黃雨夢擋在黃晨源面前。
“讓開!”
黃晨源推開黃雨夢,提著長凳走向秦柱。
“住手!”黃昭從座位走出,來到黃晨源的面前,拿走他手中的長凳,放在地上。
“你先回去吧。”他語氣極為平靜,已經(jīng)沒有了先前的怒色。
秦柱轉(zhuǎn)身,一步一踉蹌地走出屋外。
很多時候,人們?yōu)楝F(xiàn)實受限,一部分原因是現(xiàn)實條件,但主要還是人人都為自己上了一道道的枷鎖。
秦柱向往那種狂放不羈的生活,沒有束縛,沒有困擾,像李白那樣,不為權(quán)貴摧眉折腰,也不為現(xiàn)實妥協(xié)。
但是無用的表白,多少次都無用。這就好像一道無解的題,你回答了錯誤的答案,不管你回答多少次都是錯誤。
現(xiàn)實終究還是傷了他的心,只不過是在他用盡全身力量最后一次表白的時候,再一次傷了他。
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多次向那個他愛慕的女孩表露心跡,可是他喜歡的人并不喜歡他。
秦柱行走在黑暗之中,猶如一個落魄的乞丐,走著走著,他倒在了地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過,寒冷的西風(fēng)從遠(yuǎn)處襲來,卷起落葉,飄落在他的臉上。
“秦柱在哪里?”江流抓著手機(jī),邊走邊問。
“不遠(yuǎn)處?!便鍓m點擊五覺天書的屏幕,搜索秦柱的位置。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我們得快點找到他?!苯骺戳艘谎凼謾C(jī),已經(jīng)十點過了,要早點趕回去,離開家之前也沒跟家里人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