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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風(fēng)來

第十章 親人

信風(fēng)來 劉方一 9148 2020-03-18 18:39:03

  眼看馬上就要到召開董事會的時候了。

  顏文和安顏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著急慌亂,反而是一如往常一樣的過著悠閑平靜的日子。最著急的反倒是安寧。

  安寧幾次試探顏文的態(tài)度,并且話里話外都表達(dá)著希望顏文手下留情的意思。顏文假裝不懂,打著哈哈把話題岔開。安寧后來忍不住,終于開門見山的問道:“馬上就要到?jīng)Q定勝負(fù)的日子了。你究竟想怎么樣?”

  顏文看著面前著急的安寧,沒有回答,而是坐到安顏添置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打發(fā)趙瑞澤取來小提琴。

  悠揚的《Love Theme From The Godfather》的樂曲緩緩響起,顏文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身后的窗適宜的照射進陽光。

  顏文緩緩開口,語調(diào)低沉:“我的孩子,你有什么問題嗎?”

  安寧早就習(xí)慣顏文時不時跳出來的惡趣味,耐著性子又說道:“我問你,馬上就要到?jīng)Q定勝負(fù)的時候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給他們開出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p>  “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好嗎?”

  “我釋放了善意,他們并沒有接受?!?p>  “真的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你都不肯叫我一聲師父,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能教你呢?!?p>  安寧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我為我的無禮向您道歉。我懇求您幫助我。我的師父?!?p>  話畢,安寧上前扶起顏文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顏文揮了揮手,示意趙瑞澤改變音樂。趙瑞澤放下小提琴,從柜子里取出竹笛吹奏起《荀彧》。

  “你知道一開始我不希望雙方撕破臉皮。我還是希望盡全力讓雙方得到和解??墒呛髞硭麄冋J(rèn)為優(yōu)勢在他們,一步也不退讓。我這次出了下策。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是我不想的??墒菫榱四切椭业娜耍乙徊蕉疾荒芡俗尅,F(xiàn)在這個情況,誰都不能再退出一步了?!?p>  顏文疲憊的倒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

  趙瑞澤收起竹笛和小提琴,下了樓。

  安寧明白,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了。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添亂罷了。頹廢的坐在地毯上,安寧把手貼在額頭上,不再多言。

  顏文起身走到安寧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這時候最心煩的其實是你。可是孩子啊,既然知道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那就不要再做無用功。好了,明天我要帶你們母子兩和程橙橙一起出去玩。放松一下心情。而且,明天會有驚喜呦?!?p>  安寧撥開顏文的手,無力的說:“我不去。要去你們?nèi)?!?p>  顏文站起身看著安寧,挑了挑眉,而后打了個電話。

  “小伙子,你還是考慮一下?!贝蛲觌娫捄?,顏文笑著說道。

  “不去!”安寧堅決的說道。

  顏文揉了一把安寧的頭發(fā),又問道:“真不去?”

  安寧氣惱的說道:“你別動我!”

  ……

  “你別動我!”安寧有氣無力的說道。

  程橙橙撥弄著安寧的頭發(fā),笑著說道:“為什么???你這頭發(fā)軟軟的,像我們家的貓一樣。我就喜歡這樣的。”

  安寧撥開程橙橙的手,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我又不是你們家的貓!”

  程橙橙繼續(xù)揉著安寧的頭發(fā),說道:“你看看,還炸毛了?!?p>  “你無聊不無聊?”

  “無聊才這樣啊?!?p>  程橙橙揪了揪安寧的耳朵。

  安寧快速抽身后撤,慌亂的說道:“你干嘛!”

  程橙橙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揪你耳朵啊?!?p>  “揪我耳朵干嘛?”

  “好玩唄?!?p>  “無聊。”安寧扭臉看向窗外說道。

  程橙橙笑著用手指掰回安寧的臉對著自己,然后捏著安寧的下吧,說道:“誒呦,害羞了?你怎么這么可愛呢?這又不是你裝著酷酷的把我抱在懷里偷親我的時候了?!?p>  安寧頓時紅了臉,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你……你胡說什么?”

  程橙橙揪著安寧的耳朵,故作強硬的說道:“我說錯了嗎?那天你突然把我……”

  話還沒有說完,安寧就一把捂住程橙橙的嘴,著急的說道:“前面還有人呢。他們都能聽見。”

  顏文坐在副駕駛,聽到安寧的的話,側(cè)身對開車的安顏說道:“那我該聽什么???聽一個人愛情詩朗誦嗎?”

  “你說話是朗誦嗎?”

  “不是?!?p>  “你說話是朗誦嗎?”

  “不是?!?p>  “正經(jīng)人說話誰會是朗誦???”

  “朗誦說出來的那是心里話?”

  “誰心里話用朗誦?”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扯淡?!?p>  顏文和安顏朗聲大笑。

  剩下后座的兩個人一個紅了臉,一個黑了臉。

  本來安寧是不愿意和顏文他們一起來的??墒穷佄木尤灰淮笤缇驮谒奚嵬獯蠛啊鞍矊幠闩笥褋碚夷懔恕!痹敬蛩阒芪鍥]課在宿舍看會書,下午閑下來再去打一會籃球。誰知道顏文就那么毫無顧忌的在宿舍外喊,自己不得不出去制止。可剛下樓就被顏文和程橙橙架上了車。

  安顏更拿出職場上的辦事效率,不到五分鐘就把安寧的行李收拾好放到了后備箱。還不等安寧開口,就直接開了車。

  這一行動行云流水。安寧毫不懷疑以顏文他們的辦事效率和縝密的籌劃,完全可以去干綁票的活計了。

  車開出城就一路向西行駛,逐漸進入山區(qū)。一路上長河冰封,時隱時現(xiàn),風(fēng)景優(yōu)美。安寧逐漸沉下心欣賞一路上的風(fēng)景?;蛟S出來走走也好,換個環(huán)境,換個心情。

  出來山區(qū)不遠(yuǎn),就來到一個湖泊旁邊的村落。進入村落,一眼望去,都是農(nóng)家樂。安寧和程橙橙本以為要在農(nóng)家樂住宿,沒想到車子徑直出了村落,向著湖泊駛?cè)?。終于在湖泊附近的一間院落的門外停下了車。

  顏文下車舒展了一下身體,安顏和安寧從后備箱取出行李箱,程橙橙則是頗感新奇的四處大量著。

  “叔叔,這是哪兒啊?我們晚上要在這里住嗎?”程橙橙走到顏文身邊問道。

  “我一個朋友家。咱們這兩天就在這里住。”顏文說道。

  程橙橙過去想要從安寧手里接過自己的行李,被安寧拒絕:“沒事。不重?!?p>  程橙橙開心的揉了揉安寧的頭發(fā),說道:“這才是個好男孩。繼續(xù)努力?!?p>  安寧故作嫌棄的躲開。

  顏文和安顏看著程橙橙兩個人,相視一笑。

  “我拿點東西吧。”顏文對安顏說道。

  “沒事。你這身體還是小心一點好?!卑差仠厝岬男χf。

  顏文笑了笑,竟然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幾個人前面。

  一進院門,就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終于到了。我可盼你好久了?!?p>  顏文聞言哈哈大笑道:“師兄久等了。好久不見啊?!?p>  兩人簡單擁抱一下,顏文就轉(zhuǎn)身向那個人介紹到:“師兄,這就是安顏和他兒子安寧。那個姑娘就是安寧的女朋友程橙橙。這位是我?guī)熜?,洪震?!?p>  安顏微笑著向洪震打了聲招呼。安寧和程橙橙有些害羞的一起向洪震說道:“叔叔好?!?p>  洪震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來來來,別在外面站著了。來,到屋里坐,”

  院內(nèi)是兩間平房,東側(cè)是一個兩面高的棚子,院西墻和房子之間有一條紅磚鋪的路通向后院。

  洪震領(lǐng)安顏等人到東屋放好行李,這才帶著他們到自己住的西屋的客廳坐下。

  安寧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洪震是一個人住,但房間相當(dāng)整潔,絲毫沒有臟亂。西屋客廳擺放著三張大的米色沙發(fā),茶幾上擺放著果盒和瓜子。洪震一邊給眾人倒茶水,一邊說道:“難得有人過來陪陪我。這一帶風(fēng)景頗為秀麗,你們可以好好觀賞。我雖然一個人住,但手藝還不錯,保管你們吃的好。”

  顏文喝了口茶,說道:“師兄,不用忙了。今天才周五,還有兩天時間呢。這一路上孩子們也都累了,中午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其他的,下午再說?!?p>  洪震笑著說道:“好好好。”

  “想吃什么?晚上我給你們做?!焙檎饘Π差?、安寧和程橙橙說道。

  “不用費心了。平常吃的飯就好?!卑差佌f道。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你們來一次,我怎么能讓你們吃的不好。這樣吧,我來準(zhǔn)備。你們沒什么忌口的吧?”洪震說道。

  “還是老樣子。我不吃辣。其他的他們也沒什么忌口的。師兄你看著準(zhǔn)備吧?!鳖佄男χf道。

  “誒,好好好。哎?你們怎么不吃啊?來來來,這是專門為你們準(zhǔn)備的。吃吃吃,孩子們,不要顧及。來叔叔這里,就當(dāng)是到家一樣。”洪震看安寧和程橙橙坐在一旁,只喝茶水,趕忙說道。

  “誒,好。謝謝叔叔。”安寧和程橙橙靦腆的說道。

  “沒事。我和你們顏叔叔老交情了。當(dāng)年他的形意拳還是我手把手教的呢?!焙檎鹚实恼f道。

  安顏有些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頭問顏文:“你還學(xué)過拳?”

  顏文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早些年的事了。當(dāng)時從歐洲騎行回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干什么。有一次在電視節(jié)目上看到關(guān)于形意拳的介紹,覺得有意思,就去學(xué)了一年?!?p>  “那你還是個武林高手了?”

  “我這點本事算什么。到現(xiàn)在也忘得差不多了。我?guī)熜植攀歉呤?。他形意、八卦、八極都練的爐火純青,而且還善使棍法。我這點雕蟲小技,在師兄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鳖佄恼J(rèn)真的說道。

  “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不過是學(xué)的雜一些,算不了什么?!焙檎鹬t虛的說道。

  “那叔叔你這么厲害,為什么要一個人隱居在這里?。恳簧肀臼虏皇前装桌速M了?”程橙橙大著膽子問道。

  洪震愣了一下,然后爽朗的說道:“我這叫什么隱居。前些年在劇組做武指,后來覺得麻煩,就跑到這里躲起來了?!?p>  “師兄也是被那些人煩透了才跑的這里躲起來的。好不容易休息幾天想要練練,結(jié)果就又有人來找。住在城里也不能有地方?jīng)]人打擾。想要自己一個人練武,只能跑到這來。”顏文對程橙橙解釋道。

  安顏看了看有些局促的安寧和程橙橙,對顏文說道:“我先帶寧寧和橙橙去收拾東西。中午睡一會,大家一路上都累了。”

  “哦哦。也好。我和師兄獨自聊會天?!?p>  “別聊太晚。早點休息。”

  “好?!鳖佄呐牧伺陌差伒氖?。

  安顏等人走后,洪震笑著對顏文說道:“你現(xiàn)在行啊。人生總于迎來春天了?!?p>  顏文溫和的笑了笑,說道:“算是吧。單了這么多年,總算等到了?!?p>  “挺好,挺好??茨阋郧澳枪刹灰臉幼樱铱粗寂??!?p>  “啊?我以前不要命?”

  “嘿。你以前那一臉狠厲,做什么都不要命。你自己想想是不是?,F(xiàn)在好了,總算有人把你拴住了。誒,你們兩個現(xiàn)在進展到什么程度了?我可是把你倆安排在一間房了。”

  “反正該有的都有了唄?!?p>  洪震上下打量了顏文一眼,挪耶的說道:“就你這身體?我看雖然修養(yǎng)的不錯,但是不是那么好使吧?”

  顏文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道:“能不能純潔點。你這么一個忠厚老實的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了。這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p>  “我那叫關(guān)心你身體?!?p>  “我謝謝你?!鳖佄挠职琢撕檎鹨谎?。

  “反正你摟著點。別一不小心猝死。”

  “你能盼我點好不?”顏文拍了拍肚皮,“就咱們現(xiàn)在這個身體,跑過十公里不叫事。”

  “就你。算了吧。我不信?!?p>  “愛信不信?!鳖佄哪闷鹈⒐沙粤藘煽冢斑€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最愛吃這個。誒,別說我了。你和嫂子還沒和好?”

  “嗯。和兒子去BJ住去了?!焙檎鹩行┍瘋恼f道。

  “好端端的怎么了?”

  “還不是嫌我不能理解她。你說說,她一天到晚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然后讓我去猜。我本來就腦子笨,她又不是不知道。你說,我猜不出來,她說我笨。我猜出來了,她又說我是胡蒙出來的。到底要我怎么樣啊?本來我到這里住她是愿意的,可是來了沒兩天就要回去。我說才來了幾天就走,這不是瞎折騰嘛。嘿,她又開始說這兒這不方便,那不方便。然后又開始說我不了解她,她當(dāng)時答應(yīng)我也是為了體諒我??墒撬辉敢鈦磉@,希望我自己看出來。你說這不是瞎扯淡嗎?我上哪看出來去?當(dāng)時我提來這住的時候,她比誰都高興?,F(xiàn)在到這來了,住的不舒服,又開始說自己一開始不愿意。我當(dāng)時就氣壞了,好幾天沒理她。轉(zhuǎn)過頭她就收拾東西去BJ了。我倒也落的一個人清閑?!?p>  洪震有些氣惱的說道。

  顏文失笑道:“你們兩個真有意思。一個是太老實,一個是喜歡浪漫。不是,你們兩個以前咋沒有這樣的問題呢?”

  “誰知道!我們剛結(jié)婚那兩年還沒啥。這些年她沒工作,一個人在家里看那些奇奇怪怪的電視劇,就開始想著什么浪漫了。我也真是服了。你說說她……”

  顏文嚼著第二片芒果干聽洪震說著,心下明白這是兩個人遇到了婚姻的瓶頸期,不是大事。以自己這位師兄的老實體貼,嫂子沒有不回來的道理。不過都是賭一時之氣,想來兩個人遲早都會和好的。

  “誒呀,我這自顧自說了半天,我都忘了。你這一路上也夠累的,快去休息吧?!焙檎鹂搭佄拿嫔v,趕忙說道。

  顏文又拿了兩片芒果干離開了。

  “東西就在這,少不了你的。好像我不給你吃似的?!焙檎鹨婎佄挠帜昧藘善⒐?,說道。

  顏文扭頭甩了甩嘴里的芒果干,然后晃晃悠悠的去了東屋。

  安寧是被程橙橙吵醒的。

  這是這些天難到的一個好覺。大約是一路上舟車勞頓,實在是太累,安寧收拾完行李剛剛躺下就睡沉了。而且難得的沒有做夢。

  被程橙橙叫起來的時候安寧還有些恍惚,以為自己現(xiàn)在是在家里午睡被叫起來。揉了揉眼睛,安寧反應(yīng)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他鄉(xiāng)。

  “怎么了?”安寧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洪震叔叔在后院開始練武了。特別厲害。你一定要去看看?!背坛瘸燃拥恼f道。

  “啊。我知道了?!?p>  安寧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在程橙橙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后院。后院地面由紅磚鋪滿,東側(cè)擺放著一個兵器架,上面擺放著兩桿大槍、一柄長刀、兩把唐刀和兩把長劍。西側(cè)擺放著一個木樁和幾個大木墩。洪震正在后院中間行云流水般的打一套拳。顏文和安顏坐在放著西屋后門口的椅子上,邊喝茶邊觀賞洪震打拳。

  “師兄拳法又有精進了。”顏文感慨的說道。

  “顏叔叔,我還沒見過你打拳呢?!背坛瘸鹊筋佄呐赃呑?,說道。

  “哦。你們來了。嗨,我就練過一年。后來又不經(jīng)常練習(xí),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了個七七八八了。”顏文說道。

  “師弟不要過謙了。你雖然拳法上造詣不如我,不過在器械上你可是高手啊?!焙檎鹂吹桨矊幒统坛瘸葋?,停下動作,來到眾人旁邊。

  “師兄你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的說話不著調(diào)了?”顏文無奈的說道。

  “試試嘛。孩子們也想看?!焙檎鹦χf道。

  顏文嘆了口氣,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好吧。好久沒有練過了。今天也正好過過癮,舒展一下身體?!?p>  “你的身體……”安顏擔(dān)心的說道。

  顏文擺了擺手,說道:“沒事。”

  走到兵器架前,顏文反復(fù)大量著兵器架上的兵器,最終選定了長刀。顏文單手想要提起長刀,卻意外沒有提起來。

  顏文頓時睜大眼睛,目光變得神采奕奕,語調(diào)興奮的說道:“有點意思。師兄,你從那里找到的這寶刀。好好好,太好了?!?p>  洪震哈哈大笑,安寧等人的耳朵被震的嗡嗡作響。

  顏文雙手用力一提,怒目圓睜,將刀拔起。而后用力揮舞了幾下,臉上更加神采奕奕。隨即提刀走到一個一米高、三米寬的木墩前,提氣向上高高躍起,揮刀就砍向木墩。

  一刀之下,厚重的木墩頓時分為兩半。

  顏文將刀斜倚在墻上,然后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安寧見狀大驚,正要起身跑到顏文身邊。但還不等安寧反應(yīng)過來,安顏和洪震就飛奔到顏文身邊。安顏急忙輕撫顏文后背,洪震上前把住顏文手腕開始把脈。此時安寧和程橙橙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跑到顏文身邊。安寧跑到半途又回到桌椅旁,倒了一杯熱茶,這才又回到顏文身邊。

  “咳咳咳……我沒事?!鳖佄目人詽u漸平息,對眾人說道。

  “你說說你,逞什么強!”安顏繼續(xù)輕撫著顏文的后背。看著顏文顏文咳嗽憋紅的臉,責(zé)備的說道。

  “放心吧。他沒事,就是剛才岔氣了。多虧了你一直照顧他,現(xiàn)在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很好了?!焙檎鸢淹觐佄牡拿},站起身放心的說道。

  “咳咳,師兄說的對。剛才用力過猛,岔了氣。沒事的。”顏文安慰著安顏。

  “叔叔,喝口水吧?!背坛瘸汝P(guān)心的說道。

  安寧將手里的熱茶遞給顏文。

  顏文看著安寧手里的熱茶,挑了挑眉,笑著喝下了。

  又時斷時續(xù)的咳了一陣,顏文才緩過勁來,問一旁的洪震道:“師兄,這把寶刀你從哪弄到的?我以前可沒見過啊。”

  洪震拿起長刀十分輕松的揮舞了幾下,說道:“就是從XZ回來路過陜西的時候。我聽說有一個鑄造武器的老師傅,就特意去拜訪了一下。那位老師傅果然是一位大師,他那里的兵器件件精良。我對這把長刀實在是喜歡的不行,就買了回來。”

  “好兵器!”顏文贊嘆道。

  安顏又倒了杯茶遞給顏文。顏文皺著臉喝了下去。

  洪震看天色不早,就收拾了一下后院,前去做飯。

  安顏跟著洪震一起去做飯。顏文和安寧兩個人回到西屋客廳,安寧和程橙橙湊在一起玩手機,顏文打開電視聽京劇。

  晚飯是在客廳里吃的。

  晚飯擺了一茶幾。

  顏文身體不好,吃不了濃油大醬的,所以都做了下清淡的小菜。安寧和程橙橙初來乍到,一頓飯吃的頗為局促。顏文則是和洪震天南海北的聊著。安顏偶爾吃幾口菜,大多時候注意著顏文。

  一開始安顏自愿照顧顏文是出于內(nèi)心的愧疚。她自認(rèn)為是自己打破了顏文平靜的生活,后來也是因為自己的請求,顏文拖著病軀四處奔波。那時顏文四處在外地奔波,趙瑞澤留下看店。安顏有時回去店里坐坐,趙瑞澤就話里話外的擠兌她。偏偏她無可反駁。

  后來顏文身體再也撐不住回到了家,安顏去看望他??粗佄南莸哪橗?,安顏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她都干了什么啊!她可是留在顏文身邊照顧他。在在照顧顏文的時候安顏漸漸步入了顏文的生活軌跡,并且可是享受那平靜的生活節(jié)奏。她開始離不開顏文的生活。

  看著顏文在自己照顧下身體漸漸轉(zhuǎn)好,安顏除了一種成就感更多的是欣慰。她終于在自己的偏執(zhí)和愧疚間找到了光明。顏文也對她百般順從,說一不二。偶爾顏文來了惡趣味,安顏也會陪著顏文玩下去。并且漸漸的也有了顏文一樣的惡趣味。這就是潛移默化吧。安顏想到。

  她離不開顏文了。她的心清清楚楚的這樣告訴她。她也心甘情愿的留在顏文身邊。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兩個人展現(xiàn)著無與倫比的默契。可安顏清楚,這默契更多的是顏文的付出。她食之若甘。

  自以為的結(jié)局,往往只是開始。

  自以為的開始,往往只是結(jié)局。

  時間總會告訴我們一切。

  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

  顏文有的是耐心。

  他大可以陪著那些無聊的人耗下去??墒撬拿擞褌兾幢囟既缢话阌心托摹_@么長時間的籌謀馬上就要見到結(jié)果,大家都很興奮,無一例外的向顏文發(fā)消息確認(rèn)。但顏文卻不緊不慢的耐心等待著。他相信勝利會屬于自己。

  龔予賜也這樣認(rèn)為。

  “顏先生,我也恭喜你了。對手認(rèn)輸了?!?p>  聽著龔予賜平靜的聲音,顏文有些意外。

  “什么情況?”

  “對方主動裁撤了舉報信提到的相關(guān)人員,并且放棄了對子公司的控制權(quán)。”

  “好。我知道了。謝謝?!鳖佄陌欀碱^,語氣低沉的說道。

  “嗯。另外待我太太向你致謝。她說多謝你開導(dǎo)我?!?p>  “當(dāng)不起。你們夫妻心有靈犀,我不過是個聆聽者。”

  “呵呵。還是要謝謝你。以后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吧。”

  “好。”

  “再見?!?p>  “再見。”

  顏文掛了電話后沉默良久。

  安顏握著顏文的手,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怎么了?”

  顏文面無表情的扭頭看著安顏,說道:“我們贏了。對方開除了你那封舉報信提到的相關(guān)人員,并且放棄了子公司的控制器。也就是說,你前夫被裁撤了?!?p>  安顏聞言轉(zhuǎn)頭沉默不語,良久才語調(diào)有些顫抖的說道:“你說我和他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顏文抬頭望著天花板,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大約是天意弄人吧。”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讓顏文有些喘不過氣。他猛然起身快步走到后院,拿起一把劍就舞了起來。

  一把劍在顏文的手中舞的變幻莫測,時而翩若蛟龍,時而幽若鬼魅。就著清冷的月光,在四野寂靜之下,紅墻內(nèi)的人盡情的揮灑在內(nèi)心的煩悶。不遠(yuǎn)處的湖泊偶爾泛起一道道波紋,月光帶動著四周的樹木陰影模糊的投射在湖面上,陰影隨著波紋扭曲變動著。

  盡情的揮舞手中的寶劍,顏文已經(jīng)汗如雨下??伤€是覺得內(nèi)心的郁結(jié)不能釋放。漸漸他感覺那郁結(jié)由心口上升到喉嚨,最后這郁結(jié)猛然爆裂,顏文重重咳了兩聲。不得已停下了舞劍,顏文剛向前走了兩步,又咳了兩聲。顏文感覺嘴里像是咳上來了什么東西,就想旁邊吐了一口。隨即又咳了兩聲,顏文頓時感覺有什么東西順著喉嚨涌了上來,趕忙俯身吐出。接著月色,顏文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吐出了一口血。那感覺又上來了,顏文不受控制的蹲下,左手支撐著劍,接著就又開始吐血。

  許久不見顏文回來的安顏心中有些擔(dān)心,想著顏文可能到了后院,就到后院來找。誰知道剛到后院,就發(fā)現(xiàn)顏文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安顏大驚失色,趕忙跑到顏文身邊將他扶起,卻感覺手上沾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血!

  安顏趕忙扶正顏文的頭,借著月光看清了顏文的臉。顏文口鼻處一片血紅,衣服更是沾滿了血。

  安顏想要回到房間叫醒其他人來幫忙,又害怕將顏文一個人留下有什么意外,情急之下只得放聲大叫道:“快來人?。☆佄臅炦^去了!快來人??!來人?。 ?p>  安顏聲嘶力竭的喊了幾分鐘后,洪震急急忙忙趕到后院,“怎么了?怎么突然暈倒了?來,把人給我?!?p>  洪震一把將顏文背在身后,趕忙回到西屋。小心翼翼的將顏文放到了床上,洪震趕忙給顏文墊了一個枕頭,隨后平穩(wěn)了一下氣息,可是給顏文把起了脈。安顏沒有隨著洪震到臥室,而是到洗漱間接了一盆熱水,把毛巾浸濕后將顏文臉上的血污擦拭干凈。

  “呼。他沒事。他就是內(nèi)心郁結(jié)過久,一直得不到釋放。這不知道突然被什么事刺激了,一下子爆發(fā)出來。你看他血吐的多,感覺好像很嚴(yán)重。實際上他這一吐血,對他身體修養(yǎng)有好處。好了,我來擦吧,你去給他找身干凈衣服去。”

  洪震從安顏手里拿過已經(jīng)血紅的毛巾,端著變得血紅的水離開。安顏有些不忍的看了看顏文,快步到東屋取了新衣服回到西屋。此時洪震已經(jīng)把顏文臉上的血污擦拭干凈了,幫著安顏將顏文上身衣服和褲子換了。

  洪震看著強忍淚水為顏文穿衣服的安顏,安慰道:“他沒事的。這些年你也知道,他一直在委屈自己。有什么事,總是第一個出來承擔(dān)的。有什么傷心事,也是一個人承受。他從來不和外人說他的心事,總是一副傻呵呵的樣子展現(xiàn)給別人??蓪嶋H呢,受到傷害最多的,心里最委屈的始終都是他。我以前和他說:總有一天你要自己委屈死自己。好在現(xiàn)在他有你這個知心人,有什么事也不會老是埋在心里了。他是被什么突然刺激了?”

  安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抿了抿嘴說道:“那些人認(rèn)輸了?!?p>  洪震聞言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般說道:“難怪了。他一心想要對手一敗涂地,誰知道對方居然搶先一步認(rèn)輸。他是不甘心啊?!?p>  “是啊?!?p>  安顏始終注視著顏文。

  洪震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居然已經(jīng)夜里三點了。他心里清楚,這個時候安顏是不會離開顏文身邊,于是對安顏說道:“他現(xiàn)在就是短暫昏迷,過了那個勁就會醒來了。你就守在他身邊@要不然你要不放心。我先去休息一會,早上起來給那兩個孩子做早飯?!?p>  安顏依然看著顏文,不回頭看洪震回答道:“好。麻煩你了。你先去休息吧?!?p>  “哦,對了。明天那兩個孩子問起我應(yīng)該怎么解釋?”

  “實話實說吧。他們都知情,會理解的。”

  安顏語氣平淡的說道。她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顏文,再也不愿意去為其他事花上一點心思。一直到上午十點安顏堅持不住,才去休息。

  安寧和程橙橙上午起來以后,發(fā)現(xiàn)顏文和安顏不在,以為兩個人是早早起來去吃早飯。自以為起晚,于是急急忙忙的趕到西屋。洪震早已做好早飯等著兩個人。吃完早飯后,洪震對兩個人和盤托出,詳細(xì)的解釋了顏文缺席的原因。

  安寧知道緣由后,去西屋臥室看了一會還在暈倒的顏文和還在陪伴顏文的安顏。母子倆詭異的保持著沉默,良久,安寧才開口向一直注視著顏文的安顏說道:“爸爸有消息嗎?”

  安顏沒動,說道:“他自愿辭職,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上海?!?p>  “爸爸沒有聯(lián)系你嗎?”

  “沒有。他好久沒有聯(lián)系過我了?!?p>  “我想給爸爸打個電話。”

  “去吧?!卑差佫D(zhuǎn)過身看著安寧,語氣溫和的說道:“我們兩個是離婚了。我也和你顏叔叔在一起了??墒悄氵€是你爸爸的兒子。我很清楚你爸爸在你心里的地位,我也不打算改變。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很欣慰。去吧?!?p>  安寧上前坐到母親身邊,握住母親的手,說道:“媽媽,謝謝你。謝謝你理解我。我是爸爸的兒子,可我也是您的兒子。我知道您心里牽掛顏叔叔,可您也要保重身體啊?!?p>  “好。去吧,你爸爸現(xiàn)在需要你。”

  安寧抱了抱母親,轉(zhuǎn)身離開。

  安顏輕撫著顏文的臉,神態(tài)溫柔。

  “我要去睡一會了。你可要快點醒來啊?,F(xiàn)在寧寧和我和解了。咱們兩個在一起了。你的幸福生活才要開始呢。你可不要半途放棄啊?!?p>  安顏輕輕吻了吻顏文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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