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退下吧,這件事朕不想你們插手,也不想因為一己私利罔顧他人性命,若是真的因為貪生怕死剖無辜之人的心,委實有損我凰族顏面?!泵舷恼f這話的時候語氣果決不容置喙。
離妃美艷的臉表情似乎有些抽搐,眼中含淚,表情復(fù)雜。
群臣和離妃聽見孟夏這么說,也知不好再說什么。
此時孟夏從羽幔之中緩步走出來,無恒心想這一遭算是沒白來,終于得見孟夏的廬山真面目了。
只見孟夏身著金色鎧甲雪白色戰(zhàn)袍,手中一把寶劍熠熠發(fā)光,一雙眼睛之中光芒尤甚劍光寒魄,威風(fēng)凜凜氣宇不凡,只是不似尋?;俗迩逍?,隱約中透著一股英氣,還有一絲熟悉的氣味,讓無恒恍惚之間感覺有些親切。
難道是龍族的氣息?
很奇怪,無恒心想,孟夏之前化成女人之時,一定是英姿颯爽,俠骨柔情。
孟夏步履瀟灑,雖然也有君主的穩(wěn)重自持,但是更讓人覺得天姿風(fēng)流,逍遙清貴。
無恒心中十分替夏侯啟惋惜,如今一看孟夏和夏大哥當(dāng)真是佳偶天成,十分般配。
孟夏走到無恒身前,道:“你留下,跟我走?!?p> 無恒心想這敬天誓咱們也立完了,你這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要單獨對我說?。?p> 二人穿過門廊,孟夏獨自帶著無恒來到一個偏僻的院落,和金碧輝煌的皇宮相比,這個角落就如同被遺忘了一樣,蕭索零落,和金碧輝煌的皇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陛下,您為何帶我來這兒呢?”無恒問道
“殿前人多眼雜,有些話還是私下里說比較好?!泵舷恼f道
無恒心想,如此以來正中我下懷,我就不必要旁敲側(cè)擊的驗證我的想法了。
“你不是烏鴉精吧?”孟夏開口問道
“確實不是,陛下是如何看出的?”無恒道
“你并不是我羽民國的子民,這我還是能看出來的。剛才我看你周身波動,法力實為強勁,一只烏鴉精是不可能有如此深厚的修為的?!泵舷倪呎f話邊上下打量了無恒一眼。
被他這么打量也是無恒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無恒深更半夜地跑到人家的地盤上鬼鬼祟祟,雖然他說是為君主治病,可是哪有深夜之中去面見君主的,也就無恒能想出這么破綻百出的理由還大言不慚的忽悠人吧。
“君主懷疑我確實情有可原,我原本來此并不是為了給你治病?!奔热灰呀?jīng)被識破了還不如就此開門見山,畢竟無恒還是著急回去見幕暇和夏侯啟。
“但是現(xiàn)在我不給你治這個病也不行了,你貿(mào)然讓我與你盟敬天誓。我知道你心里是想赴死,臨死還想拉我給你當(dāng)墊背,可是,見你病得如此之重,我不救你對不起一個人。然而我救了你,欸~,還是對不起一個人?!睙o恒懷疑自己被幕暇傳染了,說話也開始陰陽怪氣的了。
“那個人是誰?”孟夏問道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孟夏嗎?”無恒一字一頓地說道,期待著眼前的君主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眼前人眸間神色一閃,表情掠過一絲不可察覺到的異樣:“是也不是,以前的孟夏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或者說是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是羽民國的君主,如今我是凰族唯一的君主,也還是整個羽民國的所存所寄?!?p> 他接著說道:“你也知道,孟夏是一個女子,你眼前的卻是個男人。孟夏所希望的生活只是過往她未做完的夢而已。就算再難以割舍,也不敢再有過多的奢求。”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只能將錯就錯了是嗎?”無恒問道
“看來你都知道了,你猜的并不錯,我就是孟夏,只不過我如今的名字叫做顏登棲。是羽民國的君主?!泵舷拇鸬?p> “那陛下就能輕易放下那個遠(yuǎn)方還在等你的故人嗎?”無恒問道
顏登棲身上的鎧甲光芒突然變淡,胸前的一片貌似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他沒忍住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難受的手緊緊捂住那條裂縫,臉色越發(fā)的白了。
“我,我,”顏登棲眼角開始流淚,樣子仿佛站在無恒身前的不是一國的君主只是一個與愛人分離孤立無助的女子,:“我放不下,如果有來生,我還想遇見他。如果讓我放下他,我活著也是日夜煎熬,生不如死?!闭Z氣雖然哀婉,但是卻平靜的心如死灰。
無恒聽著他這么說心里覺得很難過,他雖然沒那么強烈的情感,在無恒的認(rèn)知里,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六界之中都是這樣,自他化形開始,見慣了六界之中的權(quán)謀與利益的爭奪和權(quán)衡,并不相信有什么真情存在。
但是眼前的事情,讓原本冷情的無恒有些吃驚,有些心痛。
他是女兒身的時候愛夏侯啟,就算是為了繼承大統(tǒng)不得已舍棄女兒身,從此以后只能以男兒身示人的時候他還是愛夏侯啟,而且還可以超越生死的愛夏大哥,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孟夏還是顏登棲,是神族地位尊崇的凰鳥還是大沃野那個能歌善舞會釀酒的孟夏,他還是愛他。如果在以前,無恒覺得這就是凡間愚蠢的執(zhí)念。如今這些曾經(jīng)耳聞的故事的主人公變成了自己身邊伸手就能觸碰到的人,這種真是讓無恒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就算自己法力再高,也覺得無能為力。
“如果你這么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夏大哥了?!睙o恒道
“你到底是誰?是他讓你來的嗎?他自己為什么不來呢?”顏登棲雖然這么問,他也知道夏侯啟就算來的也改變不了他們兩個人的命運,他和夏候啟兩個人雖然相愛,但是這段感情在他們各自的路上沒有交叉點,不論多么相愛在命運的殘酷面前都堪一擊,但是他還是不甘心,還是想問一句,哪怕他只來看他一眼呢?
“他來了看見你是個男人怎么辦?孟姑娘,啊,不對,顏兄長,你是不是要考慮給他點時間讓他緩緩?!睙o恒這個腦回路真的是越到關(guān)鍵時候越清奇。
無恒這么一說,顏登棲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個小烏鴉精還真是有點意思。你來這兒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