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地趕到學校,染谷一夏去了風紀部報道。
風紀部是學生會下屬的部門,辦公場地也在學生會中。
到了部長辦公室,里面已經(jīng)有人在等他了,不是部長小椋由樹本人,而是副部長高原謙和,一個看起來如名字一樣謙遜溫和的人。
“您好,高原前輩,我是染谷一夏?!?p> 自報家門后,高原謙和笑瞇瞇地拿了一個風紀部袖章給他,并指派了他成為風紀委員以來的第一次工作,去校門口執(zhí)勤。
“這是小椋部長指定的嗎?”離開前,染谷一夏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因為你是新人,這是新人加入風紀部的規(guī)矩,第一天都要去學校門口執(zhí)勤,每個人都是如此。”高原謙和耐心地解釋說。
“是,我明白了?!比竟纫幌墓硪欢Y,既然不是出自于小椋由樹的“報復”,那他也沒必要反“報復”回去了。
……
到了校門口,戴好袖標,染谷一夏當起了“門神”。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認真檢查的,就和當初被小椋由樹抓來頂缸一樣,對一些無傷大雅的事,能放過就放過。
當然,如果真的太過分,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一做的。
而風紀委員不愧是“鬼見愁”一樣的人物,染谷一夏站在校門左側(cè),進出的學生,幾乎就沒有敢靠近的,全都往右邊走,以至于造成了左稀右密的格局。
這是正?,F(xiàn)象,換了是小椋由樹親自執(zhí)勤,這種現(xiàn)象只會更明顯。
站了十幾分鐘,染谷一夏忽然雙眼微微一亮,看著前方人群中走來的女生,一頭細碎短發(fā)的真田直子,身材高挑,一雙大腿修長而結(jié)實,英姿颯爽中又帶著別樣的魅力,在人群里簡直就如鶴立雞群一樣明顯。
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個與她差不多高的女生,但長相就普通得多了,看兩人一邊走一邊親密交談的架勢,顯然關(guān)系很不錯。
來到校門口,真田直子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左側(cè)當“門神”的染谷一夏:“染谷?”她非常意外,腳步也隨之一頓。
“早上好,直子……前輩。”染谷一夏忍著心中的激動,畢竟校門口人太多,就不好直呼名字。
“直子,你認識的?”真田直子身邊那個束著馬尾的女生一臉的驚訝,她很少見自己的好友主動跟別人打招呼,更不用說還是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生。
“嗯?!闭嫣镏弊狱c了點頭,不顧她的驚訝,看了眼染谷一夏臂彎上的袖章,“你加入了風紀部?”
“是的,昨天才剛加入的。”染谷一夏點點頭,沒說是被征召的。
真田直子不置可否,想了想說:“午休我有事,就不能和你一起吃便當了?!闭f著話,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包好的便當盒遞給他。
“好的。”染谷一夏接過來,雖然有些失落,但真田直子有事,他也能理解。
這一幕卻將旁邊那個馬尾女生給震撼得不輕:“直子,你們、你們……”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顯然還不知道真田直子已經(jīng)交往的事。
“走吧。”真田直子沒有解釋,拉起她就走。
染谷一夏提著手中的便當盒,目送兩人走遠,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校門口有不少的學生正以一種古怪復雜的目光看他。
男生咬牙切齒的同時,眼里不無羨慕和嫉妒,女生則是好奇和疑惑,大概無法想象,以他這樣一個路人形象,是怎么受到真田前輩青睞的。
染谷一夏對此全不在意,繼續(xù)旁若無人地當“門神”。
沒多久,人群忽然自動從兩邊分開,只在中間留出一條過道來,四周也一下子安靜下去。
過道上,一個黑發(fā)及腰身材修長的女生正緩緩步行而來,精致嬌艷的五官,溫柔而祥和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耀眼和璀璨。
整個學校里,能享受到這種如臣民迎接公主般待遇的就只有學生會會長,宇都宮七惠。
周圍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不是敬畏和害怕,而是崇敬、仰慕和憧憬,無論男女,可以說,她是整個學校里的女王,獨一無二,哪怕是全國聞名的真田直子,也不如她光彩奪目。
“早上好,染谷同學?!眮淼介T口,宇都宮七惠停了下來,笑容一如既往的陽光,令看到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早上好,宇都宮前輩?!比竟纫幌囊幌伦痈惺艿搅酥車刀实哪抗?,比剛剛真田直子送他便當時還要來得更猛烈。
“那么,辛苦了?!庇疃紝m七惠展顏一笑,裊娜地走進了校門里,對她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平常的招呼。
可染谷一夏卻成為了眾矢之的,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不過本來就因為她征召自己進學生會的事就想“報復”她了,這下“新仇舊恨”一起算。
看著她的背影,染谷一夏默念腹瀉術(shù),強度是默認的50%。
只見正走著的宇都宮七惠忽然身體一僵,腳步略頓,但很快又繼續(xù)朝前走去。
盡管和之前一樣緩緩步行,但雙腿邁動之間,卻顯得沉重了起來,一步、一步……漸漸遠去。
染谷一夏震驚了,心里也佩服得不行,不愧是能當學生會會長的人,果然比風紀部長小椋由樹能忍,小椋由樹中了相同強度的腹瀉術(shù),是直接夾著雙腿跑的,但她居然能一直忍下去,忍到不明真相的人完全看不出來。
厲害!
……
直到快要上課了,染谷一夏才回到教室里。
風紀部的袖章他沒有交回去,這是風紀委員“權(quán)利”的象征,也不需要上交,以后輪到他執(zhí)勤的時候,就能直接拿出來用了。
上午上完課,他提著真田直子送的便當,一個人上到天臺。
“染谷,染谷,等我一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去看去,只見梅本信介興匆匆地跑上來。
“你怎么來了?”染谷一夏問道。
“陪你一起吃便當?!泵繁拘沤榇罄馗?,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印?p> “陪我?”染谷一夏眉頭微皺,這小子有那么閑嗎?
“是的,真田前輩不是沒有時間嗎?作為你的朋友,我們一起吃便當吧?!泵繁拘沤檎伊藗€樹蔭下的空地坐下。
染谷一夏也坐了下來,問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早上真田前輩送你便當?shù)臅r候我看到了。”梅本信介頗為自得地說。
染谷一夏恍然,這小子應該是偷聽到了真田直子說的話,當時自己并沒有看到他,恐怕是因為注意力全都在真田直子身上,所以忽略了旁人。
“讓我看看真田前輩給你準備了什么便當?!泵繁拘沤檎娴氖且稽c也不客氣,自己吃了一口便當,咬著筷子就來看他的便當盒。
“哇,超級豪華的大餐!”看到他五顏六色、豐盛無比的飯菜,梅本信介夸張地叫了起來,一邊伸筷子就夾。
染谷一夏連忙往旁邊一躲,避開了他的筷子。
梅本信介有些訕訕:“染谷,我就吃一點,就吃一點……”
“我可不習慣吃男人的口水?!比竟纫幌谋梢曀谎?,主動夾了一塊烤肉給他。他并不是小氣的人,也不會因為這是真田直子做的“愛心便當”就真的一毛不拔,不過這小子剛剛咬過的筷子想伸進他飯菜里,打不死他。
“嘿嘿……”梅本信介滿足了,開始撕咬起肉汁噴香的烤肉來。
染谷一夏沒去管他,自己也吃了起來。
“真是太好吃了!”梅本信介吃得滿嘴流油,一邊眼睛都紅了,“染谷,你實在太讓人羨慕了,為什么我就遇不到真田前輩那樣的好女人呢?”
“那宇都宮會長呢?”染谷一夏斜看他一眼,這小子可是擁有“吃天鵝肉”這樣的遠大志向的。
梅本信介吃飯的動作一頓,接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染谷,我放棄了。”
“嗯?”染谷一夏一怔。
“宇都宮會長是高貴的女王陛下,而我是一介平民,如果她和我交往,我就不能再看別的妹子了,這對她們來說是不公平的?!泵繁拘沤橘┵┒?。
“……”染谷一夏很想敲開這小子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這奇葩的腦回路,他是怎么擁有這份自信的。
不過這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以后他不會再遭到莫名其妙的“悶棍”了。
“哈哈,被我嚇到了吧,其實是我有自知之明,宇都宮會長就像天上的月亮,我們只能遠遠地看她,卻無法靠近?!泵繁拘沤樽猿暗卣f,語氣低沉了不少。
染谷一夏有些同情,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來這小子是想通了,所以“失戀”之下,來找他傾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梅本,放棄了一棵樹,前面還有一片森林等著你?!?p> “說的也是?!泵繁拘沤辄c了點頭,忽然嘿嘿地一笑,把便當盒送到面前,“可以再給我一點嗎?”
“……我會一腳把你從這里踢下去?!比竟纫幌难劢且惶?,直接轉(zhuǎn)過身去,這小子根本就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