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人手不夠用,你還趕到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開店???”
花炫嘆了口氣,寵溺中摻著無奈:
“幸好我回來了,不然家中大小事宜皆丟給阿兄和湯阿婆料理,你是真想累死他們?!?p> “阿兄……”提到湯阿婆,花惜顏輕嘆了口氣,“阿婆昨日不曾歸宅,我已經(jīng)差人去尋了,至今無人回稟?!?p> “哦,阿婆昨日隨我在驛站歇息了?!?p> 花炫解釋道:“昨日日中時分就該到長安的,奈何路上出了些狀況,耽誤了兩個時辰才到?!?p> “阿婆收到口信后,便去迎我了。”
他接著說:“出城時臨近宵禁,故而便讓她在驛站歇下了?!?p> “哦、哦……”花惜顏點了點頭;
李龜年的易容讓她稍稍有了些防備之心,她將信將疑地打量了他一番,問:“話說……這么許久了,阿兄還不肯摘下帷帽嗎?”
“并非是為兄不肯摘,”他的聲音頗為無奈,“來時被蜂子蟄了臉,腫成了豬頭模樣,著實是見不了人了?!?p> 說著,揚(yáng)起了帷簾。
“誒!?”花惜顏下意識湊了過去。
只見他的左眼下方腫了一個櫻珠大小的包,高聳的顴骨稍微一笑便會將包擠向眼角。
花惜顏哭笑不得,忙摁住了他臉上的肉、道:“哥哥誒,你可別笑了……”
“哥哥?”花炫微滯,繼而哭笑不得,“長兄如父,為兄可擔(dān)不起‘哥哥’二字?。 ?p> 花惜顏一頭霧水:“?。俊?p> “如今雖不常用了,”花炫輕輕拿開她的手,攏上帷簾道,“但‘哥哥’曾經(jīng)也是與‘爺’同義的?!?p> 花惜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有這么個說法……”
“噗……”花炫忍俊不禁,晃了晃她綰“丸子髻”的玉簪棍,“雖然還是呆頭呆腦的,這束發(fā)髻綰得倒是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p> “阿兄高抬貴手!”花惜顏連忙雙手捂住了發(fā)髻,哭笑不得,“我今早鼓搗了兩炷香才綰出這么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髻呢!”
“哈哈,難怪如此規(guī)整?!?p> 花炫話音剛落,花惜顏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咳,為兄不笑你就是了。”
“不是啦,”花惜顏拽起了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家走,“我瞧著阿兄似是中了蜂毒,得趕快想法子醫(yī)治才是?!?p> “還是阿顏最心疼我,”花炫順從地被她拽著走,伸手幫她捋了捋后腦勺晃散落的碎發(fā),“聽阿婆說……阿燦拜了麥伽羅為師?”
“嗯,”花惜顏點了點頭,回眸說,“六哥已跟著學(xué)了月余了。”
“已學(xué)了這般久了啊,”花炫若有所思地說,“以阿燦在藥理上的悟性,想必已跟她學(xué)了不少東西了。”
花惜顏捕捉到了他的畫外音,問:“阿兄不喜歡麥伽羅?”
雖然麥伽羅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樣子挺不討人喜歡的,但她一直在盡心盡力地教花燦藥理知識。
花惜顏已經(jīng)解除了對她的偏見。
“談不上不喜歡,但也說不上喜歡。”
花炫輕而易舉掙脫了她的手,抬胳膊摟住了她的肩膀:“我在西域之路上跑了那么久,聽到的全是她的負(fù)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