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一樣的,那么相似
星夜行,夜風(fēng)涼。更捻青月,畫燈不盡。
洛言笙親去魔宮,見了魔君。
清月光下,魔君看面前這一個墨衣的公子,依往常一般,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
“見過尊主?!?p> 洛言笙看魔君堅毅的面容,道:“魔君,你的將軍已經(jīng)進了安祿院,你還能用哪個將軍來開疆?dāng)U土?”
魔君神色微變,魔界第一將軍爾朱入安祿院之事穿的六界皆知?!按耸虏粍谧鹬鲯煨?,我魔界自有將軍。”
洛言笙一笑,天下的將軍多了去了,偏偏只有爾朱配得第一將軍的名頭。“魔君自然有將軍,倒是我多說了?!?p> “多謝尊主掛念。”魔君應(yīng)了一句。
“但,你為何要把爾朱送進安祿院,爾朱,為什么會安生待在那里?”洛言笙饒有興趣地問,“那個地方,可是連上尊容成都要屠盡的煉獄之地?!?p> 魔君眸子一斂,“爾朱已瘋,自然該入安祿院?!?p> “瘋?”洛言笙笑了,“魔君,你真是給我講了一個好笑話。這,可真是有趣?!?p> “尊主,這不是一個笑話?!蹦Ь裆渚?,說道。
洛言笙略略點了頭,“隨你隨你,不是笑話就不是笑話,你知曉便好?!?p> 魔君未言,是不是笑話,有誰知曉?有誰不知曉?
“我只是來告訴你一句,游戲玩夠了,就該洗洗歇下了,否則,傷他傷己?!甭逖泽嫌Φ馈?p> “是,遵命。”魔君低下了臉,如今,不得不聽六界尊主的話。
“這一天天的胡亂折騰,偏生有什么意思?若我不當(dāng)這勞什子尊主,也不該這樣走來走去的,煩惱得緊。”洛言笙說著,轉(zhuǎn)身離去。
魔君看洛言笙走遠,行了一禮,“恭送尊主?!?p> 青燈幾許,夜風(fēng)野拂,明明陰陰。
洛言笙出了大殿,晃然見得一眾侍女簇擁著一個白衣女子來。見那白衣女子花容月貌,盡態(tài)極妍,顧盼溫婉,惹人憐愛。
略一想,洛言笙記了起來,這是魔界公主斕月,先前時候,他還見爾朱時常在斕月身后呢。
斕月正端著一碗?yún)?,要送過來給魔君,看得洛言笙,行了一禮,“斕月見過尊主。”
“斕月公主,”洛言笙一笑,“你這孩子不必同我多禮,話說來,你可比小天孫、小神主那兩個乖巧多了。”
聞言,斕月輕輕笑了。小天孫和小神主這兩個是不安生又不好惹的主兒,尤是那小天孫,生生一個混世魔王。
“爾朱不在公主身邊,”洛言笙說道,“他在安祿院,或許,還念著有沒有小天孫那樣的混小子來欺負公主。”
聽此言,斕月面上的笑意逐漸消散,神情呆滯,心卻如刀割。
洛言笙修眉一挑,察覺到了異樣。雖然,斕月,這樣乖巧的孩子總是不太習(xí)慣表現(xiàn)出痛苦。
“公主放心,爾朱雖在安祿院,總歸忘不了公主的。”
說罷,洛言笙轉(zhuǎn)身離去。
斕月一張小臉盡是蒼白的顏色,她的眸子凝起了淚水,她的手在顫抖,她的身子也在顫抖,這就像是害怕……
“恭送尊主……”
斕月行了一禮,顫抖的聲音散在夜風(fēng)里,無力而蒼白。她站了起來,手里的碗?yún)s掉在了地上。
碎瓷的聲音突兀地在寂靜的夜里響起來,刺耳而清晰。
洛言笙回首,他看見,她站在青燈下,一身雪衣被風(fēng)吹起,她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淚痕,她呆呆站著,眼里沒有一點的光彩,沒有一點的神采,木木愣愣。
夜將盡,暗空微星。
六界漸漸安穩(wěn)下來。
唯一混亂的,是昭陽殿。
皇母帶永閔一族大軍力壓昭陽殿,意欲捉拿上尊容成。
昭陽殿忠實的奴仆瓊素帶著從噬魂之境出來的怪物抵擋著永閔大軍。
光影閃亂,血濺萬里。
淺浸蕭靜靜站著,看一切的飛沙混亂,他那張完美無瑕的臉沒有一絲別樣的神情。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個局外之人,又像一個有著奇妙聯(lián)系的局中之人。
昭陽殿之中,別樣的安靜而寧靜,似乎在紛亂之外。
汝嫣坐在殿前的石階上,看暗空之中余下的幾顆明星,又看坐在身旁的不渝。
“你不是要跑嗎?為什么不走?”
不渝撇了撇嘴,一雙殷紅驚艷的血眸看汝嫣,“我不要獨獨一個走,這樣會讓我感覺很不好。你不跟我走,我才不走呢。”
“他們會進來,打你,把你重新關(guān)進安祿院,或許,殺了你?!比赕唐届o地說。
“雖然,我也不喜歡被他們打,”不渝歪了腦袋,“不過,你不是要殺了我嗎?”
汝嫣搖了頭,她知道了一切,她的腦子很亂,又像是什么東西都沒有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我讓你的徒弟獻祭了,你還想殺我嗎?”不渝看汝嫣那一雙淡藍碎汞的眸子,問。
汝嫣沒有說話?;蛟S是,或許不是。
“我殺了你兩次,你還想殺我嗎?”不渝繼續(xù)問著。
汝嫣看不渝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自從她百萬年前在安祿院看見他,他一直是這個模樣,沒有變?!拔覀兌际切皭旱摹?p> 不渝笑了,“我們該回安祿院,不是嗎?”
“如果,他們還欺負你,你還想回去嗎?”
不渝唇際笑意愈深,“不能的,我會忍不住,殺了他們……”
汝嫣突然笑了,“我也會忍不住殺了他們?!?p> 不渝站起身來,涼風(fēng)吹起他殷紅的衣裳,如血如火?!拔覀兛偸且粯拥?,那么相似?!?p> 夜星暗明,冷涼許許。
不渝往昭陽殿外走去,他的墨發(fā)因風(fēng)亂在空里,一身殷紅衣裳更如血肆虐。
汝嫣看著不渝的身影愈遠,眸子漸冷,神色亦漸漸冷下。
血斗之間,昭陽殿的大門被打開了,這一場亂斗漸漸停了下來,他們看向了殿門。
沒有意外的,他們看見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一雙驚艷美麗的血眸,一身殷紅血裳。
不渝走出了殿門,清淺淡笑,風(fēng)華尤盛,直奪心魄。
淺浸蕭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不渝那張臉,透過打開的殿門,看見了昭陽殿里的汝嫣,她靜靜地坐在石階上,一雙淡藍碎汞的眸子靜靜看著他。
這一刻,淺浸蕭多想走過去,把汝嫣拉過來。但是,他總是能很好地攔住自己。
皇母走了過去,盯著不渝,“上尊容成,你出來了?!?p> “你在等我?!辈挥逶谝粔K大石前停了下來,坐了下去,笑著說,“你總是那么有耐心?!?p> “自然。”皇母冷聲應(yīng)道。她說皇母,活了百萬年,從來沒有誰能從她手里奪過六界。
不渝撐著半邊臉,看一眼淺浸蕭,咧嘴笑了,“哥哥,你還允許我這樣喊你嗎?”
淺浸蕭點了頭,不渝想喊什么,他從來不會拒絕。即便,他不是他的親哥哥。
“她,”不渝的臉上有著干凈的笑容,那么純潔、純真,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叭赕?,淡煙,我可以帶她一起去安祿院嗎?”
“你不能?!睖\浸蕭毫不猶豫地應(yīng)道。
“為什么?”不渝那一雙殷紅的血眸看著淺浸蕭,“我們是一樣的,我們該去安祿院,不該在昭陽殿,不該在梅隱之地,甚至不該在外面?!?p> “她跟你不一樣?!睖\浸蕭這樣說。不管是淡煙還是汝嫣,她們是一樣的,但從來都不會和不渝一樣。
不渝笑出了聲,“她跟是一樣的,我們都是被私生的,都是被遺棄的,又都像是你的孩子。只是不同的,你愛著她,只是偏愛著她這一個孩子,你不愛我,盡管我也是那一個可憐的孩子?!?p> 淺浸蕭還是靜靜站在那里,面容平靜。歷經(jīng)百萬年,早已不知欣喜是何味,悲傷是何味?!澳悴皇且粋€孩子?!?p> 不渝看著空里的幾顆星星,“我喜歡你,我嫉妒你,我討厭你,我想殺你……如此復(fù)雜,哥哥,這就是我的腦子,瘋了一樣?!?p> 是,跟瘋了一樣。淺浸蕭知曉,只有他護著那一個可憐的私生子,那一個總是被欺負的、可憐的私生子。只是因為,他仁慈,善良……
“你知道嗎?我早就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游戲,”不渝的嘴角有著淺淺的笑意,“這一個游戲那么的好玩,那么的難以捉摸,這甚至不能取決于我,而是……”
說到這里,不渝回首,看還坐在石階上的汝嫣,“我知道,你想見他,你的眼睛就看著他,沒有任何的轉(zhuǎn)移?!?p> 汝嫣收回了眸光,她的眼睛之前一直看著淺浸蕭,就像不渝說的一樣。
“汝嫣,我們該走了,他們會送我們?nèi)グ驳撛旱??!辈挥遢p松地說著,似乎說著尋常不過的故事。
汝嫣站起身來,緩緩走了過去。涼涼的風(fēng)吹起了她殷紅的衣裳,她的神情始終清清冷冷,就如同她的鐵石心腸。
看著汝嫣的接近,不渝站起身來,“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們總是一樣的,甚至是……”
話音方落,但見兩道紅光閃,異常晃眼。
待光影閃去,再看去,不渝的手里有了寒暮劍,寒暮劍刺進了汝嫣的肩頭。
汝嫣的手里有了噬魂劍,噬魂劍刺進了不渝的胸膛。
看這一個光景,眾位妖魔神仙皆是驚愣。
不渝看刺進了自己胸膛的噬魂劍,牽唇一笑。這一劍,并沒有刺進他的心,就像是,他的寒暮劍沒有刺進她的心。
“這太突然了,汝嫣?!?p> 汝嫣看不渝俊美無儔的臉,“永遠不會突然,我們是一樣的,不是嗎?”
不渝臉上的笑容純澈而純真,他笑著,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斑@一個游戲,取決于你。是你開啟了這一個游戲?!?
撂擔(dān)子
最開始, 誰跟誰都有點仇,他們到底是怎么和諧地站在一起的?嗯? 之后, 優(yōu)秀了,無間道玩起來,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認! 我公主好慘好慘好慘好慘好慘,(?_?) 將軍還在安祿院進修,等等,上尊會回安祿院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