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帶我去罷?!比赕陶f。
安陵一笑,汝嫣還想跟自己去?道:“小家伙,我可是一個壞人。”
汝嫣沒有說話。她不知道為什么安陵會說自己是壞人。
“你不怕的嗎?”安陵問。
汝嫣搖了搖頭,她不怕安陵,安陵生得好看,比府里的侍女好看。
“小家伙,你果真要跟著我去?”安陵再問。
汝嫣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情愿跟安陵走。
安陵笑了,這汝嫣的膽子可是大呢。道:“你既然肯跟我去,我便收你為徒。不然,你可沒身份進(jìn)魔宮?!?p> “師父?!比赕炭粗擦?,乖乖地說。
“真乖?!卑擦昝嗣赕痰哪X袋,笑道?!拔?guī)阕吡T,可不能讓他們瞧見的?!?p> 汝嫣乖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要是給公主府里的人瞧見了,自己是走不了的。
安陵便帶汝嫣出了公主府,又帶汝嫣上了南下的船,往玉碎山去。
途中,汝嫣很是安靜,不像別家的小孩子一樣吵吵鬧鬧,只安安靜靜坐著,清清冷冷的。
安陵看別樣乖巧的汝嫣,不由好笑,又是無奈。這一個小家伙,真真是一個冷到骨子里的。
船行幾日,終來到了玉碎山下的鎮(zhèn)子。安陵帶著汝嫣下了船,指了指遠(yuǎn)邊一座生滿了杏花的山,說:“那是玉碎山呢。”
汝嫣瞧過去,這時節(jié),玉碎山上開滿了杏花,白燦白燦的。旁邊幾座山卻是滿片新綠,同玉碎山大不同呢。
安陵帶著汝嫣往玉碎山走去,輕輕笑道:“嫣兒,你不知,那山上的杏花樹,是我親手栽上去的。一棵一棵的?!?p> 汝嫣靜靜跟在安陵身后,聽她的話,抬頭看她,她輕輕笑著,笑意中卻有著別樣的苦澀。
“也許,你這小家伙到了那里會喜歡呢?!卑擦昕慈赕?,笑道。
汝嫣看著安陵,并不說話。
“小家伙,你喜歡杏花嗎?”安陵問。
杏花?汝嫣想起如雪一般的杏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安陵道:“正好你喜歡呢,你去了,許會更喜歡呢?!?p> 不多時,安陵帶著汝嫣來到了玉碎山。放眼一瞧,滿山杏花,燦白如雪。暖風(fēng)一吹,便有暗香盈鼻,杏花紛落,如雪如雨。子規(guī)在杏花間淺鳴輕喚,聲聲碎碎。
汝嫣看著滿山的杏花,呆了一呆。她喜歡杏花,也不知為何,偏是喜歡。如今瞧了這滿山的杏花,更是杏花呢。
“走罷?!卑擦暾f道。
汝嫣應(yīng)了一聲,跟著安陵沿著青石道往山上去。
待來到了魔宮門前,安陵看汝嫣一張安靜的小臉,道:“嫣兒,你是將門之后,可要跟著我習(xí)武?”
習(xí)武?汝嫣問:“師父,什么是習(xí)武?”
安陵一笑,蹲下身子,摸了摸汝嫣的腦袋,說:“習(xí)武,你父親就是一個習(xí)武的?!?p> 汝嫣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知曉了,我會跟著師父習(xí)武的。”
安陵道:“習(xí)武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可累了呢。”
“師父,是不是習(xí)了武,就可以像師父一樣在天上飛?”汝嫣問。
“那是輕功,你想,我便教你?!卑擦甑?。
汝嫣乖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安陵又問道:“你可怕累?”
“我不怕的?!比赕陶f。
“乖?!卑擦暾酒鹕韥?,帶汝嫣走進(jìn)了魔宮。
自此,汝嫣便跟著安陵在玉碎山上習(xí)武,有了閑,便往京都去,瞧一眼公主府。之后,便又回玉碎山去。
如此幾次,公主府里的侍者原是驚詫的,而后便是習(xí)慣了。更稱汝嫣身子弱,見不得客。京都里的聽了,也只知公主是體弱,不曾有他疑。
魔宮之中,安陵住得偏。住處之外隔有一大片杏花林子,過了那一片杏花林子,才見一處小殿。
尋常日里,安陵不太往外邊去,肯在小殿里待著。只是,一年一年,安陵卻愈發(fā)的痛苦。甚至抑積成病,連魔宮里的老神醫(yī)都不能治了。
汝嫣有時會往那一處小殿去。去時,常見安陵瞧著桌上一幅畫。那畫上畫有一個白衣的翩翩公子,眉眼如畫,淺笑溫潤。
汝嫣去問老神醫(yī),為何安陵的病治不了。老神醫(yī)說安陵這是心病。安陵在這玉碎山,等一個不歸人。不歸人終究是不歸人,不會來玉碎山的。
老神醫(yī)還說,為了那一個不歸人,安陵血洗了江湖,還把這一座玉碎山植滿了杏花樹。只因那個不歸人喜歡杏花。
“老神醫(yī),師父在等哪一個不歸人?”汝嫣問。
老神醫(yī)淺淺一笑,道:“你這孩子,問這個做什么?難不成,你還能把那一個人抓過來給你師父?”
汝嫣默了。就是把那一個不歸人抓過來給安陵,她也是肯的。
“心都不在了,還要什么?”老神醫(yī)說著,轉(zhuǎn)身走了。
汝嫣來到那一個小殿,見安陵坐在書桌前,還呆呆看著桌上那一副畫,面色蒼白如紙。
“師父?!比赕套吡诉M(jìn)去,喚道。
聽得聲,安陵瞧過去,見汝嫣來了,笑了。
汝嫣瞧一眼畫,問道:“師父,這畫上的是哪個?”
安陵笑了笑,拿起筆,在畫上落款處寫下洛寧然三個字,輕聲說:“這是洛家的家主,洛寧然。”
說著說著,安陵便心疼如絞?!版虄?,你不知曉,我等他,等了十幾年,如今,我再也不能再等了……”
汝嫣看安陵一張蒼白的臉,沒有說話。
“嫣兒,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想你像我一樣,一輩子背負(fù)罵名。”安陵看汝嫣,說道:“你要應(yīng)我,一生不得入情。”
汝嫣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向來清心寡欲,就是不入情,又有何難。
安陵笑了笑,汝嫣的性子是如此的,就是自己不說,汝嫣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入情。
“嫣兒,就算有半分半點(diǎn)的情分也是罪孽,還不如無情無義來得無憂無慮。”安陵說著,一雙眸子之中些許迷離?!耙簿褪俏遥F(xiàn)在才曉得……”
安陵看汝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道:“嫣兒,你給我許一個誓罷。”
汝嫣應(yīng)了一聲,道:“我許誓,此生不得入情?!?p> 安陵笑了,卻咳嗽了起來,不經(jīng)意間,帕子已沾上了血跡。
此后,安陵身子愈是虛弱,竟是下不得床了,卻是時常念著洛寧然。
汝嫣瞧了,更是不忍。欲下山去將洛寧然抓回來。老神醫(yī)攔了她,道:“還是莫去了,宮主見了,更是傷心呢?!?p> 更是傷心?汝嫣只好作罷了
撂擔(dān)子
TA面無表情地說:“愣著干嗎?還不跑過來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