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打我,我們以前種種情分像這扇子一樣,在打我的臉,我既然身為你的妃子,我敬你三分,同樣你也要敬我三分,我唐泯寞不爭不搶,要說這害人還請您弄清楚,別誤會了我,又來假惺惺的哄我。”
唐泯寞站了起來,干凈清澈的眸子,眼底微波隱忍,好似深海,萬丈深淵。
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堪嗎?
司馬煥想到這里,心里頗為煩躁。
他盡量讓自己討厭她,為何做不到,每次傷她就迫不及待的去哄她,然后再次傷她……
“泯妃你是想死嗎?”
司馬煥掐著她的脖子,力道正好既可以讓她痛不欲生,又可以留她一條命。
四目相對的剎那,那種殺氣凜然的眼神,將唐泯寞一覽無余置于死地。
“我自從嫁給你,已經(jīng)死過許多回了,還怕這一回嗎?”
“王上,還是想想虞妃碰過什么東西,或者飲食上吃過什么。”景太醫(yī)拿著藥箱,跪在地上。
要不是景太醫(yī)來,還不知道唐泯寞和他要弄到哪般地步。
司馬煥緩緩松手,余光輕瞟到了她白皙的頸部留下的紅印子,臉上仍無任何神色。
連一聲疼都未說過,換做別人早就磕頭求饒了。
“按景太醫(yī)說的辦?!奔热凰抉R煥開口了,虞驚鴻也不敢阻攔,一五一十的說今日接觸的事物。
“虞妃娘娘所碰之物,跟平常一樣?!本疤t(yī)拱手,看來也沒辦法挽回局面。
“聽見了嗎?泯妃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你究竟把這毒物放在何處!”虞驚鴻當著眾人的面,囂張跋扈的指著她。
“狡辯什么,沒有做過的錯事,我是不會認的?!碧沏雌鹨荒ㄝp蔑。
“娘娘桃執(zhí)子送來的觀音座,要不要收起來。”說話的是幫繁枝尋簪子的那位侍女,此女年紀小,能在虞妃面前當差看來頗有過人之處。
“就收起來吧?!庇蒹@鴻擺擺手,不屑一顧,誰知那小侍女端著觀音座,腳一滑摔在司馬煥腳下。
觀音座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子開裂里面流出一種褐色的液體,味道極為刺鼻,唐泯寞第一反應就是蒼喜的汁液。
景太醫(yī)蹲在地上,用銀針一試,心里已經(jīng)得出定論。
“回王上,這是迷魂散和蒼喜汁液的混合,蒼喜汁液不起什么毒性,到是這迷魂散常聞會致人昏迷頭痛欲裂,久聞會使人暴斃。”
“娘娘,這是桃執(zhí)子送來的觀音座?!贝耸膛痔嵝蚜艘槐?。
“桃闊,我素來和她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虞驚鴻赫然間瞪大眼睛,驚恐的躲在司馬煥身后。
“來人將桃執(zhí)子押來。”
唐泯寞細細想來,發(fā)覺不對,桃闊不知蒼喜有毒,反而沋憶茴幼時和她玩耍,曾經(jīng)告訴過沋憶茴,這蒼喜樹的秘密。
要是害人用迷魂散便是,為何加上不起作用的蒼喜汁液?
難道是為了陷害我,那背后主使怕不是桃闊,是她!
“桃執(zhí)子,沋執(zhí)子到?!?p> 桃闊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睡眼惺忪,見了司馬煥,急呼呼的揉揉眼睛,故作柔弱的行禮。
“桃闊,你為何要害我!”虞驚鴻沖上去,按住她的肩膀,二話不說甩了她一巴掌。
突如其來一記耳光,桃闊嚇得腳跟都站不穩(wěn),聲音顫抖道。
“臣妾做了什么,惹虞妃娘娘不高興了?”
“這尊觀音座是你送給我的?!?p> 桃闊這才反應過來盯著地上破碎的觀音,重重點點頭。
“這里面有毒,能讓人頭痛欲裂,久聞會暴斃而亡。”
桃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連忙搖搖頭,“不是我的,我是從沋執(zhí)子那拿的?!?p> 一旁的沋憶茴癡癡的望著她,面無表情道。
“怎么會是從我這里拿的,我宮里的東西都被你搬空了?!睕Y憶茴蹲在地上,假意扶起她。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從別處討來的?!?p> “你想要害我!”桃闊一把抓住她的衣裳,誰知一扯沋憶茴的半個手臂露在外面,一道道清淤格外刺眼。
“你這是怎么了?”司馬煥解開披風,丟在地上,沋憶茴拾起蓋在身上。
“回王上,臣妾被禁足,萬事都要聽從桃闊的安排,桃闊常常拿臣妾和孩子出氣,還說是你的吩咐,臣妾想著桃闊受寵,為了保全安淮,事事忍讓,可她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拿鞭子打臣妾……”
沋憶茴跪在地上,語氣誠懇,眼圈通紅,卻說得極為平淡,好似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打罵欺辱。
“無稽之談,向來只有你欺負我的份?!碧议煙o力的辯解道。
“誰說的?今日你在虞妃宮中欺辱江氿子,我們是親眼看見的。”默不作聲的唐泯寞突然無意的一句,讓桃闊心里一沉。
“她是氿子,我是執(zhí)子,怎么連一句重話都不能說嗎?”桃闊上前將唐泯寞逼到一角,狠狠地瞪著她,一巴掌正準備下去。
“本王還在這,桃執(zhí)子你是想造反嗎?”司馬煥見情況不妙,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將她往地上一摔。
眾人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桃執(zhí)子封為美人,賜白綾。”
“美人”這個位分更像是嘲笑,宮里樣貌心腸最丑陋的桃執(zhí)子被封為美人,是何等諷刺的死法。
“王!臣妾沒有,臣妾沒有!”桃闊抱著他的大腿,頭都磕腫了,一身的首飾散落在地上。
“滾?!彼淅湟宦?,絲毫不留情面,像是司馬煥的作風。
兩個侍衛(wèi)將桃闊拖了出去,哀嚎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殆盡。
“王,既然無事,臣妾先退下了?!碧沏辛硕Y,眼神里多了幾分疏遠。
“嗯?!彼抉R煥看著她的背影,冷淡的眸子閃過一絲自責。
“臣妾也回去禁足了。”沋憶茴處變不驚的笑了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解了你的禁足,往后好好做人?!?p> “謝王上?!睕Y憶茴心里暗暗得意,表面上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阿煥為我賜死她,值得嗎?”
“誰傷你都不行?!?p> 二人對著殘月?lián)肀г谝黄穑藭r司馬煥腦海中全是唐泯寞的模樣,他快要被這種感覺逼瘋了。
明明愛著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要努力克制自己,一遍遍提醒她是仇人的血脈,他只不過在利用她罷了。
統(tǒng)領(lǐng)五朝的大計,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