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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侯爺

第二十九章 “酷吏”

我要做侯爺 捱沐K 2043 2020-02-27 09:00:00

  當(dāng)天晚上,趙禹做東,邀請張直和韓睿到家中作客。

  韓睿對漢室宴請文化的了解,僅限于回溯的野史。

  如今有機(jī)會親眼目睹,自然不肯放過每一個細(xì)節(jié),并為之嘖嘖稱奇著。

  例如,他和張直一同去買了禮物。

  張直準(zhǔn)備了一套文房四寶,以抒同窗之情。

  而韓睿在張直得建議下,準(zhǔn)備了···

  一只鵝!

  活蹦亂跳的那種。

  風(fēng)中凌亂的韓睿完全摸不著頭腦···

  按照張直的說法,這個年代,拜師要送禮,稱之為“束脩”。

  通常是一串臘肉,也就是肉脯。

  而拜師之前,拜會未來的師兄們,送的就是家禽。

  按照師兄們得長幼順序,分別送鵝、鴨、雞等。

  趙禹作為張恢門下的大弟子,就應(yīng)該是韓睿的大師兄,按禮儀,送家鵝。

  搞不懂這些彎彎繞,韓睿索性不想,就著脖子提起一只翅膀亂扇地鵝,來到趙府。

  趙禹帶著一家老小,發(fā)妻侍妾和大小子女,大開中門,正等候著。

  韓睿正要上前打招呼,就被張直拉住,示意別說話。

  就見趙禹臉上,掛著相當(dāng)標(biāo)準(zhǔn)化的假笑,拱手唱喝道:“貴客臨門,寒舍蓬蓽生輝;余未曾遠(yuǎn)迎,還望貴客海涵?!?p>  這時,張直上前一步,用近似口吻回道:“吾等應(yīng)邀赴宴,如若來遲,還望君莫要怪罪。”

  韓??粗鴰熜值軆蓚€戲精,來這么一番浮夸的演出,只覺目瞪口呆。

  等張直和趙禹的妻小“打了招呼”之后,氣氛才變得正常起來。

  趙禹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大笑著上前,摟著張直的肩膀,就進(jìn)了門。

  韓睿將手中那只鵝遞給迎賓的門房,便也跟了進(jìn)去。

  “繁文縟節(jié),原來是這么個意思啊···”心中不忘吐槽著。

  ·

  一頓同樣浮夸虛偽的飯吃完后,女眷退回后院。

  韓睿大出了一口氣——

  這正式宴請,居然連吃飯的速度和量都有要求!

  大約每吃三口,就應(yīng)該跟主人聊上一段,以示尊重(以示自己不是來蹭飯的)。

  鬼知道韓睿跟趙禹聊了些什么——他們本來就不認(rèn)識好不好?

  飯菜不管上了多少,都應(yīng)該要吃掉七到八成左右。

  吃得少了,會被認(rèn)為是飯菜不夠可口;都吃掉了,又會被認(rèn)為飯菜準(zhǔn)備的不夠···

  嘴角抽搐著“吃”完這宴,韓睿心中只求這一切早點結(jié)束。

  好在,正宴之后,按程序就該是告辭離去。

  而張直和趙禹關(guān)系那么好,自然不可能就這么走。

  于是,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就正常多了——搬個小案幾到?jīng)鐾ぶ校染疲?p>  二人毫無儀態(tài)的躺靠在亭柱上,手中端著酒爵。

  放浪形骸的樣子,讓韓睿也放松了下來。

  “如此說來,弟半夜興兵馳援,乃是任桓所告?”

  聊到此處,韓睿瞳孔一收——任桓?倒是快要忘記他了。

  張直回道:“正是,那次午時前后,任桓來尋吾,言稱有人欲要行刺師兄一行,吾便召集縣兵青勇,一路奔馳?!?p>  喝口酒潤潤嗓子,繼續(xù)道:“一路尋問,才于丑時前后,得知有一路官兵駐于那丘沿。”

  趙禹輕輕笑了兩聲:“這位任游繳,當(dāng)真是憂國憂民啊~”

  語氣中的不屑卻怎么都掩蓋不住——法家拂士對儒生的感官,一向是鄙視。

  更何況,任桓這根本就是在撇清自己和錢氏的關(guān)系,順便拍張直(和趙禹)的馬屁。

  算盤倒是打得響,真當(dāng)誰都是傻子不成?

  趙禹接著又問道:“師弟為隆令不過時間問題,到了那時,任桓這廝,師弟看著辦吧。”

  張直以為師兄的意思是打壓,正要應(yīng)諾,又聽趙禹道:“懂區(qū)直之理,知權(quán)變之道,此人若是用好了,前途甚廣啊···”

  張直聞言目瞪口呆,小心的試探道:“師兄,那任桓,可是儒生···”

  趙禹聞言訕笑兩聲,教育道:“師弟格局小了~英雄不問出處,吾等法家拂士,立志富國強(qiáng)兵,自是要借助一切可用之資源、可用之人,方可得之?!?p>  張直聞言,雖然心中并不太能理解,也恭敬應(yīng)諾稱是。

  一旁的韓睿卻是震驚不已!

  說好的法家酷吏呢?

  說好的無腦殺人呢?

  說好的殘酷律法呢?

  太史公,你良心真是大大的壞掉了!

  光是趙禹這一番話,就足以看出,此人絕對不是后世那些政棍、政客所能比的。

  這明明就是一個政治家的苗子!

  不同于政客只知勾心斗角、只論個人得失,這種以國家角度看待問題、以數(shù)十上百年的跨度制定策略的政治家,才是一個國家真正的財富。

  張直聞言,靜默良久,待等消化完這一席話,才正身作禮道:“師兄高義,受教了。”

  韓睿卻覺得有些疑惑,就開口問道:“奇怪了,任桓是怎么知道,吾等將要遇刺?”

  上回錢仁交代給他的事,他明明就搞砸了。

  甚至嚴(yán)苛點說,錢仁之死,于其不無關(guān)系——如果他事情辦成,韓睿就去服徭役了,怎么可能還有機(jī)會去殺錢仁?

  這種情況下,錢家怎么可能還將如此隱秘之事告知于他?

  張直隨口答道:“或許是縣道小吏有什么門路吧!誰知道呢···”

  這時趙禹又開口了:“呵呵呵···此人還真是不簡單納···”

  “師兄何出此言?”張直實在搞不懂,為什么師兄對那儒生有這么高的評價。

  趙禹隱晦的道:“據(jù)我所知,各地諸游俠之間,均有書信往來,如若有‘生意’,當(dāng)?shù)赜蝹b不接,便會傳遞給附近郡縣···”

  張直聞言,略作思索,旋即驚訝地問道:“師兄是說,河?xùn)|?”

  趙禹沒再回話,只點點頭,張直恍然大悟,對任桓終于不再輕視。

  “師弟要學(xué)的東西,還用很多啊~”

  張直只覺今日真實大開眼界,再一拱手道:“謝師兄賜教?!?p>  韓??粗矍暗囊磺校挥X得云里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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