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他的故事
看吧,站在角落偷看也能中槍,也能成為他們前夫妻吵架的導(dǎo)火鎖,我是不是很難?
我自嘲笑了笑,這時聽到余讓說:“注意你的身份,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問題?!比缓鬄t灑轉(zhuǎn)身走了,留晏溪一個人哭泣抹淚。
老實(shí)講,看晏溪失落失意失風(fēng)范的模樣我是有一些暗爽的,但也不能一直看下去,看多了她的失落失意失風(fēng)范也很無趣。我盯了一會兒,見余讓沒有再回頭,便回了自己屋子。
手機(jī)上有余讓的社交軟件留言: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第二天,我開了大門,就看到晏溪化好妝在我家門口站著了,我愣了下,她反而自然打起招呼:“嗨,程老師,早上好。”
我扯出個不怎么好看的微笑:“早上好。”
然后,她沒說話,我也沒說話,空氣凝固了兩秒。
她笑著往我身后瞅:“我能去你家里坐坐嗎?”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來串門子來了,可惜時間不對,我趕著上班簽到。
略帶抱歉朝她點(diǎn)頭:“恐怕不行,我起的晚,要遲到了呢?!?p> “是嘛,那真是太不湊巧了?!彼恼Z氣還像聊家常一樣自然。
我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確實(shí)是呢?!?p> 這種情況下,照理說應(yīng)該是我比較尷尬,人家一家三口的關(guān)系,要不是曾床共枕的夫妻,要不是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親,我應(yīng)該自己躲遠(yuǎn)點(diǎn),省得余讓把我晾在一邊,再讓我生出消極的情緒來,那我可真是得不償失。
這么一想,我直接卷了鋪蓋住去了學(xué)校,對余讓和晏溪的官司漠不關(guān)心。
牛姿每每要開口告訴我進(jìn)展,我都打著哈哈把話題給叉開了,看似排斥,實(shí)際上就是一個半吊子心態(tài),說不在乎是騙人的。
就這樣到了暑假,打算回雨市的前一天我才回到家,收拾行李。
本來在我住的不遠(yuǎn)處,前面是有一潭清澈見底的池塘,這個時節(jié),小蝌蚪們本該嬉戲玩耍,無奈天公不作美,天氣太熱,田地干旱,就連池糖里的水都蒸發(fā)了,只留下一些小蝌蚪們的尸體還有一些垃圾。
成語做為一只狗,嗅覺自然是靈敏的,大概是聞到我的味道,在我剛走到池塘邊,它就飛奔著跑過來,全身的毛都向后傾,舌頭露在嘴外喘氣。
我蹲下,摸摸他柔順的毛發(fā),欣慰道:“看來余讓沒有因?yàn)榧依锏氖露雎阅?,真是辛苦他了?!?p> 剛說完,就看一雙黑色的鞋子闖入視線。
抬頭,看到將近一個月沒見的余讓活生生站在我跟前,為什么說活生生呢?因?yàn)槲衣犈W苏f他敗了官司,蕊蕊已經(jīng)被晏溪帶走了。
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搶走了,我以為他的生活會沒有目標(biāo),沒有希望,卻沒料到他的眼睛里還有一絲驚喜的神色,雖然短促卻還是被我察覺到了。
余讓問我:“是不是要回雨市了?”
我起身:“是啊?!?p> 到底我倆還是生分了許多,不過我心里依然有見到余讓的欣喜,平日見不著面也不覺得,這會他站在我面前,我心里的卻也不是空落落的了。
“蕊蕊的事,我聽說了一些,你,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辦?”
我反身往家里走,意思是想讓余讓跟上來。
他也確實(shí)這樣做了,等我開了門,剛走進(jìn)去,他也進(jìn)來后,就迫不及待的抓上我的手。
沒錯,就是迫不及待,好像晚一秒我會變成水蒸汽蒸發(fā)掉一樣。
他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只有這會兒,神情略微痛苦,一雙黯然的雙眸里隱藏著堅(jiān)韌。他說:“程梓,一個人不能連著失去兩樣最寶貴的東西,他會崩潰的?!?p> 我震了一下,忽然明白自己對他避而不見的行為多么愚蠢,我愛他的才華智慧,也始終相信他的才華智慧足夠他擺平所有棘手的事,在我心里,他是無所不能的智慧樹,我自私的以為他處理家務(wù)事難免會忽視我,使我處在一個尷尬的境地,可我卻忽略了他其實(shí)也不是神的孩子,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輕輕抱上他,讓他把頭埋在我肩膀上,“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p> “不是,是我不夠坦誠?!?p> 坦誠?這個詞讓我深深的不解。
原來,蕊蕊不是余讓的孩子。
余讓在大四時就被京久總部直接錄用,那時他并不認(rèn)識晏溪,只知道每天下班時,他都會看到晏溪在京久總部樓下站著,有時是發(fā)呆,有時是打電話,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偶然一次,晏溪在烈日下站了太久,頭暈倒在了京久大廈,碰巧余讓從那里路過,便送她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晏溪是低血糖,給她靜脈注射治療。
余讓問她有沒有家人,她說沒有,余讓便陪著她打完點(diǎn)滴又把她送回了家。
本來這事余讓沒放心上,哪知后面晏溪每天都去京久總部等他下班,等不到就不回家。
有一次,余讓沒上班,晏溪愣是在馬路邊站了一夜,第二天又再次被余讓送到醫(yī)院。
她向余讓告白,余讓答應(yīng)與她交往。
大概交往了半年,兩人從電影院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晏溪提議在去公園散步,余讓那天很累,本不想去但又不忍讓晏溪失望,拖著疲憊的步子任晏溪牽著走了。
公園還未走到,聽到綠化帶里有嬰兒的啼哭,他們倆走過去,發(fā)現(xiàn)一個不足一歲的女嬰坐在綠化帶那里,身上有很多被蚊蟲咬過的痕跡。
晏溪立即將女嬰抱在懷里,女嬰的哭聲戛然而止,余讓提議把女嬰送到醫(yī)院檢查,晏溪同意了,檢查的結(jié)果是女嬰非常健康。
余讓要把女嬰送到派出所,晏溪說她太喜歡這個小女孩了,要收養(yǎng),如果余讓不同意,那可以選擇和她分手。
余讓是個重情義的男子,他當(dāng)月就像晏溪求婚,兩人結(jié)婚,給女嬰取名,余沁蕊。
講到這,我已經(jīng)很吃驚了,恍惚能猜到些什么,但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
看一看身邊的余讓,他的目光仍然悠長,語氣仍然平緩,就像在給我講一個童話書上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