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了勾唇,唇角的笑意霎時化作了一點一滴的冷戾,仿佛飛濺到了店家精心為他準備,他卻一口未動的甜茶甜酒上。
手心,竟狠狠地拽著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只拍到一張模糊的笑臉。
五官如數(shù)被近處的綠葉片擋住。
男人冷笑了一聲,無聲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支上好的古巴雪茄,火星微濺,眼看著就要冒了煙。
男人將煙頭重重地放在照片中央。很快,燙出了一個黑色的大窟窿??吡纳戏剑┌椎牟鳖i內(nèi),正躺著一條特別的時間項鏈……
……
……
“17號碼頭位于尾部,每小時經(jīng)由的大小船只超過數(shù)百艘,其中歇港的大型輪船為20艘,觀光旅游10艘,軍事防衛(wèi)5艘,私人輪船5艘?!?p> 這是上船前,季心發(fā)給姚曄的最后一條短信。
“季小姐,這是您的房間號和本艘輪船的休閑指南?!?p> “謝謝。”季心捏住來人遞來的黑金色房卡,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來往的許多人正注視著她。
季心冷眼,對比周圍衣著華麗的男人女人,她一身的黑色運動裝確實是有些與眾不同,也確實扎眼。
季心背過身,說自己是在游輪上,眼前豪華的景象著實令季心大吃一驚。
她隨手翻了翻手心的小冊子,SPA館,購物商城,電影院,游泳池,餐廳,賭場一應俱全,且數(shù)量多到驚人。
究竟是誰將這么昂貴的船票寄到她手中?又是誰,獨給她一人抓住孟廣坤的機會?諸多疑問,有待商解。
她重重嘆了口氣,抓起船票奔跑前的那一秒,這眾多的陷阱與未知她都考慮過,可她畢竟是個警察,誓不能讓犯人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圍內(nèi)逃跑。
季心埋頭摁下電梯的按鈕,心中的疑慮如風雨般飄搖。
殊不知電梯門關上的瞬間,身邊閃進一個高大的男人。
季心斜眼,他并沒有急著摁下樓層,反倒是占著身高優(yōu)勢透過梯門上層的鏡子看她。
“叮咚,電梯到達8層,開門請當心?!?p> 季心甩身,沒成想,身后的男人比她先一步出門。
她仍是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但從側(cè)身往上看,男人的衣著是西裝皮鞋且制作精良,得體的驚人,應該是私人訂制的。脾氣很傲,有強迫癥,走路時,頭自然抬高,手臂自如地整理著衣袖,
季心嘆了一口氣,孟廣坤好賭,他有了那么一大筆錢必然先拿來賭。因為他堅信賭一賭資產(chǎn)能翻倍,賭博是賺錢最快的手段,孟氏也因此資不抵債。所以,季心先來到八樓的賭場。
沒成想,前腳剛跨入金碧輝煌的大門,后腳就被攔住。
“這位小姐,我們這里的規(guī)矩是先換籌碼?!奔拘钠^,一位帥氣的小哥正微笑著看著他。站在他身后的,還有不同膚色的服務員。
季心沉眸,卻沒有問底價“玩的都是什么?”
“左側(cè)樓梯下的,老虎機,仙桃機,百家樂……各種各樣的都有。那么這右側(cè)樓梯下的可就厲害了,骰子,撲克,甚至貴賓間里還有賭石,俄羅斯輪盤,當然,是沒有生命危險的?!?p> 見她懂些規(guī)矩,小哥輕聲訴說著。
“不過這左側(cè)籌碼沒有底線,右側(cè)則是50萬起?!毙「缧χf道。
“哦?這么厲害?那你說我爸今天去了哪邊呢?”季心心生一計,古靈精怪的一笑,像極了脾氣陰晴不定的某家大小姐。
“令尊?”小哥驚訝而又疑惑地問。
“孟氏集團的孟總不知去了哪里?”船內(nèi)工作人員長期呆在船上消息封閉,孟氏破產(chǎn)的事也還沒大肆宣揚,季心鎮(zhèn)定地看著他,微微一笑。
“我到要看看這賭博多有意思,竟然把他的寶貝女兒騙到健身房再找個教練陪練自己偷偷跑出去。”
季心加了這句話猶如定海神針,加之她從手中不慌不忙地掏出了警隊從孟家扣押的一只金雞。
孟廣坤曾帶它上過電視,把它視若珍寶,如今把它送給心愛的女兒,也合情合理。
小哥趕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代表家屬的綠色手環(huán),并接連囑咐她千萬別在賭場鬧事。
季心折身,唇角的笑意霎時冰冷。
而且,聽小哥的口氣,孟廣坤一定在里面,且攜帶了巨額財產(chǎn)。加之,這艘輪船似乎熱衷于非法交易。這下,可算是順藤摸到一只大瓜了。
季心這樣想著,腳步在撲克區(qū)放緩,她盯著幾張玩的不算狠,賭意與怨氣卻高較不下的桌子,數(shù)十分鐘過去,手上的籌碼已然蹭蹭蹭地往上漲。
“嘿嘿,不知是哪位賭王家的千金小姐出手。這賭藝高,人也如此低調(diào)灑脫?!?p> 跟注的人大多也是些家屬,著實有人跟著季心狠狠賺了一把,笑著夸贊她。季心卻不曾笑出口。
這玩了一圈,手中的籌碼漸多,卻始終不見孟廣坤的影子。
難道,自己要只身步入更大的局?
季心想到一半,卻被匆匆趕來的來者徹底攪亂了思緒。
“孟小姐,我家先生聽說前桌來了位賭神,希望與您到貴賓室會一會。”
來者說的是英文,季心愣了愣神,才猛然想到自己是盜用孟廣坤女兒的身份進入賭場的。半晌,抬起頭,故作傲慢地正視著他。
與內(nèi)心的狐疑不同,季心淡然地舉起了手腕子上的綠色手環(huán),示意自己只是一個家屬,恐怕沒有資格。
那人擺了擺手,微笑著說沒有關系。
確實,這里似乎沒有孟廣坤的身影,她應該去更深層次的地方了。
季心起身,跟隨著男人離開。男人向桌前的賭客深表歉意地鞠了個躬。
只是季心沒想到,那位男人口中的貴賓間,竟然是貴賓廳上單獨隔開的小包間。
季心的大腦在黑衣人關上門的一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嗅到一絲驚慌,她想逃脫,雙腳默默退后,指尖碰到了冰涼的門把手,可是偌大的雙開門將她的想法打回了原點。
此時,包間的套房內(nèi),默默走來一個氣息強大的男人……

匪野
我就說吧要見面了吧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