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黑巖一族航行計劃開始之前,無數(shù)民用的船只就已經(jīng)出發(fā)了,摩羅海域的霸主肆無忌憚地收買鯨油,這樣的稀罕物件出現(xiàn)在許多勢力的眼皮底下,他們被這市場炒熱的天價鯨油迷昏了眼睛。
原本飽和的市場如同被投入了大石塊一樣濺起了不小的波瀾,年輕人,中年人,已經(jīng)老了的船長為了財富在這一刻撿起了標槍迎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向著命運發(fā)起了沖擊。
只是真的可以嗎?
就算是黑巖氏族的超凡們都需要經(jīng)過訓練掌握逃脫技巧來面對這樣的海洋怪獸,這些從未與猛獸搏斗的普通人能夠成功么?也許可以,但是后面的代價一定不菲。
所以在黑巖氏族周圍臣服他們的勢力決心不參加,他們認為黑巖氏族在剪除他們的羽翼,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將他們蠶食殆盡,想到這里,他們不由得懷疑起黑巖族的出發(fā)點,以及這背后隱藏的因由。
正所謂說的謊并不值得注意,該注意的是為此說謊背后的東西。
但保持冷靜的只是一些小家族,不為啥,只因黑巖族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數(shù)百年的斂財可不是和你開玩笑的,幾百年就算是收過路費都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更何況在摩羅海域的貿(mào)易幾乎全掌握在他們的手下.
做生意商人總比農(nóng)民富,做壟斷生意的商人更是富得流油!
在黑巖族的金錢攻勢下,造船業(yè),航海業(yè),及其占星學這樣的自然科學學科或者是占卜學這樣的玄學都開始蓬勃發(fā)展,資本被注入,市場開始洗牌...
還有為了夢想的航海家們,他們想搭上這一艘巨輪,承其蔭蔽,看到更為廣闊的世界,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黑巖族算的上是這片海域的土皇帝,他們并不太指望民間的鯨油來源,他們更看好自家培育的兩只戰(zhàn)船,像那種腦子一熱就去捕鯨的愣頭青不必多說,稍微有點看頭就是早開始捕鯨的老航海家,但是這有一個十分致命的問題。
真正捕鯨的船只一般是從水之都的白灣啟程,他們準備好一切后開始航海,然后從整個摩羅海域路過,至少需要一年半,而更有經(jīng)驗的一部分船少說也得三年起步,他們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誰曾想到這個交易結(jié)束早的超乎想象。
太晚了,黑巖族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從斯坦島出發(fā)算得上的是個折中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
啟程前一天的下午,船長們興致勃勃地和黑巖族的族老進行著各方面的交談,食物,淡水,帆布,標槍等等都是由船長和副船長下訂單然后由黑巖族全權負責,船長只負責最后的檢查,不過這注定是不要擔心的。
“哈哈哈哈嗝!這黑巖族不愧是摩羅海域的霸主,居然連中州的‘波爾多’都有,這玩意兒這么多年我只喝過一小瓶蓋..”一個裹著頭巾,穿著淡藍色水手服的大漢嬉笑道。
“但凡你多吃一?;ㄉ锥疾恢劣诎寻灼咸丫普J成‘波爾多’,人家莊園都被炸了哪來的葡萄給你釀酒,”旁邊的一個藍發(fā)青年嘲笑道。
“你!”大漢鐵青著臉,將左手搭在一邊的高腳椅上,在陽光下暴曬出的流線型肌肉在他的意愿下宛若流水一般,一塊一塊整整齊齊的‘豆腐塊’,時刻準備釋放力量。
“哎..懶得理你,”大漢還是忍住沒發(fā)作,別過頭嘲諷道:“不就是被黑巖族的少爺們搶了位置么?嗨呀,真是好氣哦?!闭f完,大漢捻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里發(fā)出奇奇怪怪的聲音...似乎是在嘬著嘴巴...
“你!”
“夠了!維斯你是知到規(guī)矩的,威金斯你也消停一會兒!”背靠在高背椅子上的男人瞇著眼睛發(fā)出了警告,眾人在似鷹的眼神下保持了緘默,不再言語,只是沉默地吃著酒。
“嘭,咄,叱”充斥著橡木香氣的酒杯在和實木桌子發(fā)出一陣陣親密的接觸,輕松坐在高背椅子上的男人顯然對這樣的行為視而不見,對他們這樣在海上討生活的男人制造點噪音很奇怪么?
在海上生活的人往往都是大度的,每一次的航程都不會太過一帆風順遇到些暴雨,冰雹都不罕見,這個時候船員之間的友誼就排上用場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在暴雨里拯救你的會不會是和你吵得最兇的那個人。
多年的生活大家都知道彼此的秉性,就像是睡在一張床上的夫妻難以隱瞞彼此之間的秘密一樣,他們在一起生活又何止是一年呢?
如果在第一年你不能把你最恨的對手干死,那么還是和解吧,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喝的下一杯啤酒里會不會混雜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一會兒,酒館里再次傳來快活的聲音,原本吵得最兇的維斯和威金斯這時候正對瓶吹的最厲害,之前的吵嘴不知道被丟大那里去了。
“別擔心,說不定船長改變主意了呢,以前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威金斯拍打著維斯的后背笑道。
但維斯知道這事很渺茫,他和威金斯都是玩標槍的,自己的敏捷有余力量不足,打打座頭鯨還差不多,對付抹香鯨又有黑巖族的怪物們,只需要標槍手幾個來引導黑巖族人,所以反而那些打雜的水手被留下了,就算是打雜的水手這時候心中也是滿心竊喜,他們也是有幾百分之一的股份的。
其實維斯心里不免也有些渴望,要知道平時很多時間里他們碰到抹香鯨這樣的海洋怪物都是繞路走的,無人敢觸其鋒芒,除非又是那個國王為了自己的王后出高價懸賞鯨油這時候他們才敢拿命換金子。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沒什么問題...
他們只是為了討生活,又在這樣一艘很穩(wěn)健的好船上,還有什么好埋汰的呢?
但這次不一樣,很不一樣!
海洋中的終極獵人此刻成了砧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這對每一個出海的年輕人來說都是熱血沸騰的,他們都迫不及待地要將自己的鐵槍狠狠地貫穿它們的皮肉,刺破它們的脊髓或者大腦,成為船長的座上賓。
或者,成為英雄。
(劊子手的英雄么?)
“亞當船長!”突然一道身影驚慌失措地闖進來,維斯瞇著眼睛看著這個高瘦的男人,心中一突。
自己的機會這不就來了么?
“慌慌張張的做什么,你不是和閻去訂房了嗎?”亞當船長不滿地說道,這等小事啰啰嗦嗦最是心煩。
“閻,閻將黑巖的族人殺死了!”來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什么!!”
聽到這話船長亞當大叫著跳了起來,吃的正高興的船員們這一刻拉長了下巴,驚愕的合不上嘴,不管是什么人此刻都再無一點食欲。
亞當?shù)哪樕弦魂嚽嘁魂嚢祝钦娴姆诉@個蠢貨,自己要死別拉他下水啊,現(xiàn)在只求死的不是那些個純血,最好是個超級超級大雜燴。
最好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和馬桶里的臭蟲的后代。
要不然,他們和黑巖族的蜜月期要提前結(jié)束了,不過明天就是啟航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不怕黑巖族在這個時候發(fā)難,但是那個犯事的船員想要保住很難,只希望黑巖族能夠手下留情吧。
這些想法在亞當?shù)哪X海里翻滾著,聽完海德洛爾地匯報后冷靜地吩咐道:“維斯,威金斯,海德洛爾,亞奇和我走,其它人退回船上。”
“可是船長,黑巖族的人還在我們的船上搬運物資...”
“回去!”船長再次強調(diào)道。
他心里很明白這件事要大不大要小也不小,按照海德洛爾的說法他們是在比試,那么這個族人是純血的幾率很大,黑巖族勢大,那么就不能帶很多的水手去,免得引起誤會。
想到這里,亞當不免自嘲一笑,敢在斯坦島出海的船只或多或少都被打上了黑巖的標簽,黑巖族真的要發(fā)難,換換船長還是沒問題的。
算了,就讓我來看看這黑巖族的氣量吧。
在風暴中無數(shù)次存活下來的亞當這時候卻有種小時候隨著父親出海,那第一次看到烏云籠罩的黑暗中劃破煙幕的銀翼的恍惚...
當他帶著船員們踏出小酒館,這份緊張刺激混合著正在裊裊升起的云煙向著不知名的地方升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