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灰墻被照得有些發(fā)白,一個至尊堂的小內(nèi)使瞇著眼正在打水,時不時往緊閉著門的那間屋子微微一瞥。留在震石派的人漸漸都回自己的地盤去了,小院內(nèi)外都變得敞亮起來,他不敢偷懶,將水缸蓄滿就退到院門附近,等著房門打開。
屋子里也是許久沒有人說話了,除了鏡堂主,其他人的堂主都已經(jīng)聚集在這里,等著盟主發(fā)話??v堂主瞧著這僵持的局面,終于率先開口,“盟主,依我看,讓李中平去回忘山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如今掌握著守一盟里最有實力的門派,對那里又熟悉。若是讓冰鞘山那些人帶著百煉手札和殷物成去到回忘山,那才不好辦?!?p> “可聚心杖的事仍舊不明不白的,此時向龍膽谷求助,至尊堂還有什么威嚴?!睖焯弥鞯膽嵟缬谘员?,可縱堂主卻當沒瞧見,看著武林盟主繼續(xù)說到,“玄炎狂魔與恒園聯(lián)合,只用了一點點誘餌就讓賞奇原的護原不剩幾個,如今他們想退回去都得想辦法突破冰鞘山的封鎖。風原的其他門派更是不能指望,誰勝了他們就聽誰的,如今正幫著冰鞘山堵那些護原。再加上這圖。”
他拿出一塊絹布,上面草草畫了幾個點,但幾位堂主都知道,那是震石派藏糧食的小倉庫?!翱磥碚鹗梢膊幌蛑磷鹛昧??!边B堂主小聲的感嘆讓縱堂主覺得十分刺耳,“若不是有威嚴與實力,誰還能向著至尊堂。這些年弄出這么些不清不楚的事情,這會兒還嘀嘀咕咕?!?p> 連堂主眉頭一皺,“你怎么也是個堂主,怎么如此說話,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跟自己人吵架。”一直沉默的武林盟主終于開口,“行了,吵什么?!睅讉€人紛紛轉(zhuǎn)向他,只見他臉色陰沉,“風原不能讓給任何人。既然顧寧如此有心,就幫他一把,龍膽谷與他關(guān)系也算不錯,總不會看著顧寧陷入險境,我們守好這里,調(diào)一些得力的讓風息莊主帶去風原便是?!?p> 滌堂主瞧了瞧其他人的臉色試探著問,“聽說龍膽谷和靈蛇鏢局拉攏了許多小門派。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幫著顧寧。”“先拿下風原再說吧。他們總歸都是守一盟的門派?!蔽淞置酥髡蛩憬Y(jié)束這場談話,卻聽得外面吵吵嚷嚷的,壓下的火氣又蹭地躥了上來,一把推開門,“怎么連個門都看不好!”
院子里的內(nèi)使先是一愣,繼而嚇得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倒是闖進來的那位暗探面不改色,行禮到,“趙蒼嶺見過盟主,諸位堂主?!逼痰某聊?,小內(nèi)使終于瞧見了盟主的眼色,趕緊逃出了小院,把院門一關(guān),大口地喘起氣來。
堂主們看著趙蒼嶺,只覺得這人膽子太大了。滌堂主冷哼一聲,“也沒見你帶回百煉手札,還這么厚臉皮?!薄氨噬诫m然拿了百煉手札,可想在回忘山弄出些動靜頗為費時,自然就顧不上風原。此刻正是收回風原的好時機?!?p> “冰鞘山的人又不是傻子,還能從風原一路撤到回忘山去?”連堂主頗為不屑,對眼前這人更是看不慣,趙蒼嶺無視他輕蔑的眼神,答到,“玄炎狂魔雖然張狂,卻很會權(quán)衡利弊,冰鞘山管不住風原,又不愿意讓賞奇原慢慢在那管事,與各邊談判,拿些好處,再把局勢弄得更混亂才是他的做法?!?p>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可有辦法把他們都解決了?”銳堂主早就受不了這種憋屈的氣氛,倒也沒有趕趙蒼嶺出去,只見這位暗探眼色一亮,“不如來個里應外合?!薄澳闶钦f,非煙水榭?!边B堂主一下聽出了他的意思,滌堂主卻急著反對,“不行!”
趙蒼嶺也不管其他人的臉色,“當時的事情本就不清不楚,賞奇原的人要突破冰鞘山的封鎖,只能利用非煙水榭拿下仁河附近的土地,然后坐船回去。此刻不拉攏他們,守一城也危險了。”
滌堂主先是有些訝異,繼而譏諷地一笑,“我還真當你是個鏡堂暗探呢,倒是會權(quán)衡利弊?!壁w蒼嶺的頭略微低下,“雖然沒有找出真兇,可當時的證據(jù)確實不可靠?!薄澳撬麄儗φ鹗勺龅氖虑橐材芫痛斯翠N?”
趙蒼嶺沉默了片刻,“此事,在拿回風原后自然該有個交代??扇羰菐兹怂鶠?,也不能就此責罰整個門派的人?!薄澳阏f的也不能代表鏡堂的意思?!蔽淞置酥鞯统恋穆曇魝鱽?,“你既然如此有本事,就叫上龍膽谷和風息莊,若能拿回風原,許你再查當初水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