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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開見岳舊事了

第三章 禮貌之匪

云開見岳舊事了 西北游狐 5092 2020-01-26 00:56:42

  鄭卓拔刀的一瞬間在楊巖的眼中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殘影,那短槍受到撞擊偏離了原本的路線,正落在鄭卓的腳下。

  楊巖心中為此人的速度感到震驚,但他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他向后隔空一抽這把短槍,短槍竟然有要飛回他手中之意,再一細看,原來是有一根細鎖鏈牽著著長槍,使得楊巖收放自如。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鄭卓已經(jīng)把這一點看穿了。

  鄭卓一腳踩住短槍槍身,另一面左手抽出短刀橫著一砍,那短槍如失了魂一樣,重重落在沙地上。

  “佩服?!睏顜r緩緩下馬,手拿另一根短槍,對著旁邊那魁梧壯漢一點頭,“那圖安女子交給你了?!?p>  后者一點頭,二話沒說舉著重斧就沖了上去,圖安衛(wèi)兵這下可不干了,不論三七二十一沖上前去,舉起大盾擋在斯達爾身前。

  “(圖安語)快閃開!”斯達爾大聲命令著,可是為時已晚,那個高了斯達爾半個身子的壯漢一斧頭劈開了一名衛(wèi)兵的大盾,連著他的腦袋一起,和盾牌由上而下從中間利索的地分開。

  其他匪兵也一股腦沖了上來,即便圖安士兵訓練有素,身材也略顯高大,可是在如此眾多的敵人之下還是略顯招架不住。

  那楊巖身邊的少年也喝令著讓匪兵讓開,自己一人沖上前去,一桿長槍直取岳燕林的喉嚨。

  岳燕林側(cè)身一閃,回身一刺,也被那少年躲了過去,少年大吼著又不斷著出奇怪的招式,就如同毒蛇一般蜿蜒曲折,但又迅疾不斷,岳燕林也不得不不停招架,二人打得風生水起,旁人連連叫好。

  “朝氣蓬勃啊?!痹姥嗔指袊@了一句,同時故意漏了一個破綻,卻被少年看穿了,又變了招式,二人一時不可開交。這也不是個善茬。

  “有其父必有其子?!编嵶繐炱鹉菞U短槍,將其擲回,楊巖接住那槍,嘴邊的皺紋同著肌肉一起緩緩向上翹起。

  “我兒楊墨,師從云岳宗清蛇槍李傅萍,假以時日,槍法必將超過我,雖然你的朋友槍法之極,但也不一定能過三十個回合?!睏顜r驕傲地說著,“我不會占你便宜,我下馬和你對決?!?p>  “說的你有多厲害似的?!编嵶繐u了搖頭,“而且您也太有禮貌了,越看越不像劫匪。”

  “我不是來狡辯的,因為你似乎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目的,所以?!睏顜r聳了聳肩,“你今天只能把命留在這里了。你一個東和人,何必深入中土,使得自己引火上身?”

  “我不是東和人?!编嵶渴掌鹬睿且琅f拿著打刀,“我曾經(jīng)是中土人?!?p>  鑫渠,一個充滿光輝和夢想的地方,盡管戰(zhàn)火四年前血洗了這里,但是這里如春風輕柔撫摸過一般,前身化為燃盡而成的肥料,不斷地滋潤著這起死回生萬物復蘇的一切生靈活氣。高大的宮殿在這里筑起,瓊樓玉閣在這里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延綿不斷,一到夜晚,這里便會萬盞燈光大放光明;每日,這里有中土最早的太陽,那金燦的陽光和景色,使得步入此處的人們似乎先見畫而后見城,先見玉而后見人。

  每踏青間白玉閣,初見似如春風得。

  猶記四年風雪路,覺來不識舊時處。

  城市中心的一座白樓似白玉瓶那般裝點著這富麗堂皇的庭室,似乎如金邊修飾點綴這東方璀璨的明珠,這里,是赤司國的權(quán)貴最佳向往的放松娛樂之地,醉樂樓。

  醉樂樓中的‘樂’是極妙的,因為這里滿足客人的不光是絕世的美人,更是醉人的音樂,曾經(jīng)不少造詣頗深的樂者都曾經(jīng)來這里拜訪學習,無論是指法還是意境,都如錦上添花一般,只是不少人都不愿意承認來過這個花瓶罷了。

  晨光微涼,金色而稍顯橙紅的日光慢慢爬進醉樂樓的樓閣之內(nèi),喚起了這白玉籠中的金絲雀和昨日過夜的客人們,白日里,這里只有歌樂之聲,是醉樂樓最平靜安詳?shù)臅r候,少了夜晚燈火通明的淫樂,卻多出了幾分高貴文雅的氣質(zhì)。

  就在這玉閣的最高層,陽光第一個輕撫著房內(nèi)主人的額頭,輕輕喚起了她。她雙手捧起床邊金盆中清凈明澈的涼水,輕輕按在自己的臉上,才緩緩睜開那湛湛有神,楚楚動人的雙眸;與此同時,漆黑的長發(fā)輕披在豐肌玉骨的香肩上,她正拿起一把玉梳有序地梳理著,便如黑色瀑布一樣順滑,在明光的照耀下其光可鑒。

  她緩緩看向一扇經(jīng)過珠寶修飾的銅鏡,那修眉端鼻,秀美無倫的臉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中,只是這張臉少了待客的笑容,更多的是面無表情的僵硬,失了一絲神韻。柔美如玉,膚色晶瑩,只讓她感覺披上了一層霜衣。不點明,定認為這不過是一個正值佳年的絕世佳麗。

  “醉仙姐姐?”一位更顯年輕的女子緩緩推門走進,年齡不過十五,美麗的臉龐上多了一絲稚嫩,如水出蓮花般一塵不染,理所當然,她不屬于這里,但是不得不借住在這里,她未來會待在這里嗎?不,醉仙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敖裉焓悄愕纳剑瑸楹尾桓吲d呢?”

  她趕忙把臉上掛上笑容,輕輕走向門前的少女。“不,姐姐只是在想心事。”

  “今天是你二十六歲生辰了,應該會有很多大哥哥給你送禮物?!?p>  她抬起頭,若有所思地咬住了嘴唇,隨之嘆了口氣,“都二十六了?!?p>  少女抓住她玉雕般修長的手指,“姐姐,他們會給你很多新奇的禮物,你把一些分給我,好嗎?”

  “我會的?!彼龘崦倥哪橗?,“芙兒啊,你還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聽的樂曲?姐姐我白天可以一直陪著你?!?p>  “姐姐生辰的日子,我要禮物已經(jīng)很過分了…怎么能讓姐姐給我奏樂呢?”少女按住嘴唇想了想,然后兩眼放出激動的光芒,“醉仙姐姐,你說,康哥哥今天會不會來?”

  醉仙噗呲笑了出來,露出一排整齊的銀牙,“他不來,我跟他姓?!?p>  說完,她靠向繡著逐日之鳳的窗邊,晨風如綠水清波一般徐來,使她感到了生命的美麗,她知道,為了岳芙,她得活下去。

  她緩緩張開嘴,唱出了心底和這鑫渠的共鳴:

  秋風復來寒若苦,風言風語過破五。

  春來臥骨待潤雨,烈陽重歸花棍舞。

  “噓!噓!”一位年紀不過十九的小伙子穿著夜行衣偷偷摸摸地潛行在赤司王宮里,只不過,在這碩大的王宮里,總得不小心碰到幾個熟人,這不,碰到他九王妹了。

  “二哥?”郭蓮之前就看到了一個身影,本以為是盜賊,正要大喊,細細一看是她二王兄郭広笠時,從下過雨滿是淤泥的苗圃中艱難地站起了身子,胡亂在自己的便衣上抹了幾下,將臉上的泥巴擦干,揉了揉眼睛,結(jié)果她忘了自己手上全是黑泥,揉的眼睛中充滿了血絲,不得不低聲抱怨了一句。

  “你發(fā)什么瘋?!”郭広笠吃驚地看著這個只有九歲的臟女孩,“這不是下人干的嗎?你在干什么?”

  “哦,我只是…”郭蓮看著自己一身狼藉,尷尬地笑了笑,“學習一下園藝?!?p>  “這是學習?你沒把花搞死就不錯了。”郭広笠長出一口氣,但他馬上發(fā)現(xiàn)他的妹妹正在用疑惑的眼神盯著他,他有些不太自在。

  “怎么了?”

  “你問了我,那你呢?”郭蓮不服氣地問著,“都白天了,你穿個什么黑不溜秋的。”

  “哦哦哦,這個?!惫鶐隗宜念欀車?,確認沒有人了之后,拿出一塊用紙包的很好的冰糖葫蘆,“這個東西只有宮外有,是我特意帶給你的?!?p>  “真的?”

  “對。但是你要記住,不要給任何人說我今天穿著詭異,不然小心你以后都沒有機會吃上這個東西了?!惫鶐隗彝{著,但是只有嚴厲的眼睛瞅著郭蓮,“今天是個例外,以后要講禮貌,見面要叫‘二王兄’,不要叫什么‘你’,‘二哥’這種的?!?p>  “但我以后見到你,我就要吃這個東西?!惫彺蜷_了被紙包住的冰糖葫蘆,紅彤彤的顏色配上透明清澈的冰糖,在微微的日光下不時透露出誘人的光芒。

  “成交?!?p>  之后一路就很順利了,一路摸到他的寢宮,躲過了門口的護衛(wèi),似乎也沒有被下人發(fā)現(xiàn),他趕忙脫下那黑色的夜行衣,拿出另一口袋中的一塊紅布包裹,打開一看,金色的發(fā)釵發(fā)出的金色光輝,釵頭上還有一顆靚麗的玉石,卻在日光下不清晰顯露自己的身影,能做到這種恰到好處的透光度,想必也是很難得到的,不知怎么說,似乎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這釵子的美妙之處。

  “呼,小王我忙了一個月的東西,總算搞到手了,游狐的商人果然不是蓋的?!惫鶐隗覞M意地看著自己省吃儉用,努力辛苦三個月?lián)Q來的寶貝。

  “喲,看啥呢?”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推開了門,一臉微笑著徑直走向郭広笠,他趕忙將釵子放在身后。

  “大哥……太子殿下?!彼s忙行了個禮?!皼]什么…”

  郭広慕趕忙把郭広笠扶了起來,一臉兄長關心后輩的笑容看著這個相貌和自己相差不大的二弟,“何必呢,我們以前那樣相稱多好呀!還在生我的氣?”

  “別說了!上次就是因為在你面前沒大沒小的,被父王的影衛(wèi)撞見,罰了一個月的禁閉?!?p>  “哦,說到這個,告訴你個壞消息?!惫鶐谀剿坪跸氲搅耸裁?,“父王給四弟配了一個影衛(wèi),名叫鵬影?!?p>  郭広笠嘴角抽動了幾下,露出尷尬地笑容,說道:“該不會是因為…”

  “是,你帶著他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他才十三歲,被玉影給撞見了?!?p>  郭広慕嘴角一翹,“不過我也有個好消息?!?p>  “啊?”

  “據(jù)我打聽,這個鵬影不是那般冥頑不靈,他挺懂變通的?!?p>  郭広笠有些不解,“影衛(wèi)就是影衛(wèi),還能怎么變通?”

  “是這樣的?!惫鶐谀焦室庋b出神秘,“只要不傷及四弟,你帶著他上刀上火海,鵬影也不會向父王吱一聲?!?p>  郭広笠舒了一口氣,但是還是感覺不妥,“我怎么確保呢?”

  “不要太過分就行,相信我…還有,你到底藏了什么東西?”

  “別給任何人說!”郭広笠拿出了剛才藏至身后的金釵,“這是買給醉仙姑娘的,今天是她的生辰?!?p>  郭広慕有些震驚,卻沒有多做發(fā)問,只是沉了個臉端詳著這物。相傳,這便是金鳳玉目釵,在這背后有一位君王的故事,相傳這位君王一生只娶了一位妃子,這位妃子出生卑賤,是一位歌妓。

  但當君王年少時,第一次聽到了這位與他年齡相仿的歌妓的樂曲,便魂牽夢縈地追求她,每夜都在一座白石砌成的石橋相會,最終不顧眾人的反對,冊封她作為妃子,一生未立皇后。但是這位妃子無法生育,君王也自然無后,但他在瀕臨病死之際也依舊堅持他當時的做法,他說明了這金釵的寓意,便是說明著眾人平等,識人不應該是出生,而是應該靠著自己的玉眼,才能發(fā)現(xiàn)身邊那些美好的事物,便賜名金鳳玉目釵。那妃子在君王咽氣的一瞬,也用這個釵扎向脖頸,隨他一同去了。從此,混戰(zhàn)開始了。

  不管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這位妃子和君王也沒有具體所指,很可能只是一個為寶物抬價的借口,但是依舊勾起了不少人對于人性的向往,復榮軍就曾經(jīng)以此作類物件為宣傳,獲得了廣大人民的支持,但最后,不還是血流成河,對中土造成的只有打擊,卻并無益處。

  因此,郭広慕卻并未講述這金釵的光輝歷史,相反,他到有些想一把折了這詛咒過的金釵,他認為這是懦弱無能,不識大體的表現(xiàn)。“還姑娘呢。”郭広慕冷哼一聲,“今天一過,她都大你將近七歲,你還把人家叫姑娘?還是好好找個好女孩吧,況且醉樂樓里的女人…你也是知道的…”

  郭広笠的拳頭上青筋微暴,閉目不再說話,郭広慕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這不是我說的,這是許多人的流言蜚語…不多說了,我要先去向母后問安,今天晚些…估計明天再和你相見吧,再會?!?p>  “恭送太子殿下?!惫鶐隗彝嵬崤づぷ髁藗€揖,二人對視一笑,似乎剛才的對話都不復存在。

  “再會。”

  郭広慕再走出郭広笠的寢宮時,臉上掛上了一絲自信的微笑,“走,去后宮,去向我母后問安?!惫鶐谀綄χ笥艺f道,“今天我二王弟和四王弟估計又要去醉仙樓,等他們?nèi)チ酥?,再把這事情傳的多一些?!?p>  “為什么不在他們?nèi)ブ??”一名侍衛(wèi)諫言著,但是他很快就被另一個侍衛(wèi)在后腦勺上扇了一腦瓜子。

  “你是不是傻?”另一名侍衛(wèi)說著,“那他們不就去不成了?要讓他們?nèi)サ倪@件事知道的人多一點?!?p>  郭広慕低頭一笑,不再言語,只是繼續(xù)邁著自信的步伐,向前走著,還哼著一首樂曲,“何人與我爭鋒,何事與我困擾?站無名,也罪無名…”

  楊巖吃力地向后退去,不斷有匪兵前來擋在他面前,但只不過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向后一排一排倒下。

  “你是什么人?”楊巖不可思議地看著鄭卓,“你怎么還有力氣?”

  鄭卓以微小到幾乎不可見的動作嚼碎了又一顆回力丹,眼中又充滿了興奮,周圍的匪兵竟然被他殺得一時間不敢上前,但是鄭卓也暗自叫苦,這回力丹的副作用,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的,動用全身所能動用的全部氣力,如果過分使用,幾天之內(nèi)都別想再大動干戈了,最重要的是,半天之內(nèi)會有極其難受的感覺席卷全身。

  岳燕林和楊墨早已經(jīng)氣喘吁吁地杵在原地,不時還有匪兵上前干擾,所以自然而然岳燕林落了下風,不過楊墨也清楚,就算這樣,一時半會也拿不下岳燕林,不知為何,岳燕林總能后發(fā)先至,就似能看清他的內(nèi)心一般,讓楊墨暗暗叫苦。

  斯達爾帶的四十人已經(jīng)傷亡過半,卻也只砍殺了裝備遠差于他們的匪兵二十人,自己身上的盔甲也被四面八方的刀槍棍棒造成了各種磨損,失去了原先的光鮮亮麗,那巨斧也不斷收割著圖安士兵的生命力。

  但是,鄭卓在這亂局中清楚,控制住誰,就能決定戰(zhàn)局。

  “我們做個交易?!编嵶總?cè)身一閃,抓住一個從后背試圖偷襲他的匪兵,將打刀穿過他的胸膛,刺穿三個人,像串串一樣扔了出去,待他撿回打刀的時候,護在楊巖身前的只剩下三人,而且楊巖自己右手的手筋也已經(jīng)被挑斷,血流不止,四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呵,早知道我就騎在馬背上了?!?p>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编嵶垦驶匾豢邗r血,穩(wěn)住了身形,沒有讓別人看出他的不適?!?..我放你走,但是,你也得放他們走?!?p>  楊巖思考片刻,“是我輸了,但能否留下大名,方便來日報著一臂之仇?”

  “千葉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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