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至孟千悅家,車還未停穩(wěn),顧廷便急不可耐的下了車。
沈瀝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搖了搖頭,為情所困的人啊……
“叩叩叩。”一陣陣敲門聲傳進去,卻遲遲沒有人開門。他的眉頭皺的越發(fā)緊,難不成不在里面?
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沈瀝撐著傘跑到他旁邊?!邦櫩偅掠炅?,先走吧。”他估摸著這雨勢會越發(fā)大起來。
顧廷呆立在原地,下雨了……
“沈瀝,她會去哪兒?她是不是又走了,像以前一樣,走了……走了……”顧廷的聲音時斷時續(xù),讓人聽不大真切,沈瀝只聽見什么走了之類的字眼。
他怔怔的走到車上,“公司……對,公司,沈瀝,去公司。我們?nèi)ツ抢镎宜??!?p> 顧廷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眼神空洞,沈瀝將他扶到車上,連忙發(fā)動了車子前往寧韻集團。
這個孟小姐,當(dāng)真是要害死他們了。
到了寧韻集團,夜色漸漸散去,天空已經(jīng)蒙蒙亮了。顧廷輕抬起頭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晚上,孟千悅啊孟千悅,你到底在哪里?
他讓沈瀝把車停下,放他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守在寧韻集團門口,等著孟千悅出現(xiàn)。
周邊的店鋪都已經(jīng)開門,這個城市,又開始活泛了起來。
顧廷看著鐘表,秒針一直不停的走,卻怎么也催動不了時針緩慢的步伐。
他想,度秒如年,便是這樣的感覺吧……
他一直緊盯著公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他定晴一看,不是孟千悅又是誰?
顧廷只覺得心臟好像都要跳出來一樣,四年以來,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孟千悅對他,是何等的重要。哪怕他依然不能釋懷四年前的車禍,但如今看來,好像也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
他從車上下來,腳步有些急促。
“孟千悅!”此刻,千言萬語也只化作這惡狠狠的三個字。
孟千悅身體一僵,好似被施了定身決一般動彈不得。
恰是這個空隙,顧廷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狠不禁令孟千悅吃痛。
“你昨天為什么沒來?”此時的顧廷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慶幸變成憤怒,他找了她整整一個晚上,而現(xiàn)在她卻好像并無任何問題,這也就是說,其實她真的只是不想赴他的約……
孟千悅早已料到這一切,短暫的呆滯后,她用另一只手板開了顧廷的手,表情狠厲而決絕。
“因為我不想去!”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邦櫷?,我萬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做的事情,真令我感到惡心。”
“什么?”顧廷詫異的看著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難道不是嗎?你讓人去對付蘇明哲,將他打的遍體鱗傷。你怎么還有臉在我面前出現(xiàn)?”孟千悅的手緊緊的握成拳,她的指甲嵌入肉中,掌心傳來刺骨的疼痛。
“所以你昨天一直都在他身邊?”
“……是!我愛的人受傷了,我當(dāng)然要陪在他身邊。像顧總這樣薄情寡義的人,當(dāng)然是沒有辦法理解的。”
“你愛的人?”顧廷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前天他問她是否還愛,她說不知道,現(xiàn)在卻能如此……孟千悅啊孟千悅,究竟是你狼心狗肺,還是我識人不清?
“你認為……是我,是我讓人去對付蘇明哲的?”顧廷終究是顧廷,從她這寥寥數(shù)語中便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難道不是嗎?除了你,還有誰會有如此本事和動機?”孟千悅絲毫不留余地。
“呵……孟千悅……你應(yīng)該知道,我這一輩子,最恨別人冤枉我?!贝丝蹋櫷⒌难劾镏挥惺?。她可以不愛,可以不戀,唯獨不能不信。
孟千悅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她當(dāng)然知道,可是她不得不如此。與其讓顧廷的心里一直存著疙瘩,倒不如她一刀下去,除個干凈……
顧廷,恨我吧……純粹的恨總比難以解決的怨要好。你那么好,你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愛人……我不配啊顧廷……
“……是,我知道??墒俏覜]有冤枉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顧廷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心臟好像被人用刀來回的剜,痛,痛的難以呼吸……
“孟千悅!是我看錯了你。你根本就沒有心!”他等她四年,最終換來的卻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他撥通了沈瀝的電話,“沈瀝,把合約拿過來!”
所有的一切,就在今天了斷吧。孟千悅,從今以后,我再也不要去愛你了。
沈瀝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已經(jīng)到達了寧韻集團。
他的臉上冒出虛汗,看來這顧總與孟小姐是徹底玩完了?。?p> 顧廷拿到合約,立馬便撕了個粉碎,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而一雙微紅的桃花眼緊盯著她,眼中盡是絕情。紙片洋洋灑灑的落下來,亦如當(dāng)年面試官撕碎的簡歷,只是這一次,卻更加令孟千悅心痛。
“合約已經(jīng)撕了,孟千悅,從今以后,我們一刀兩斷!”他說完便邁出了步子,一步一步走的沉穩(wěn)有力,絲毫不像一個為情所傷的人。
“房子的錢你也不用給我,你的錢,我嫌臟!”顧廷走到車旁,拉開車門,扔給她這么一句話。
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未散去,孟千悅卻再也顧不得什么形象,她捂住自己胸口,緩緩的蹲了下來。
怎么會這么痛?痛的好像要死掉一樣。
她撿起地上的碎紙片,眼淚滴在紙片上,很快模糊了紙片上的字跡?!斑磉磉怼彼目蘼曉絹碓酱?,路人們于心不忍,趕忙上去扶起了她。
“小姐,你別哭了,失戀是常有的事。以后一定還能找到更好的!”路人們不知具體緣由,所以就連勸告都如此大而化之。
“千悅!千悅你怎么了?”她的意識逐漸渙散,只聽見沐晴的聲音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