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女子沒有救回來。
蕭珩得知消息時,人正在喝藥,藥碗一個掉落,碎了滿地。
他沉默看了藥碗很久。明明有下令讓他們注意吊著她的命,這種情況下,人還是死在牢里。這種情況下,沒有內(nèi)鬼,是不可能的。原來不知不覺這王府被人塞了不少眼線。
呵……
他不在的這幾年,也沒有安生。
“主子,我這就去調(diào)查。”
蕭珩點頭,他摸著手上那一串相思豆稀少的手鏈。
營出門,恰好遇到躊躇在一旁的張管家,有些了然。主子,不認(rèn)那個尸體是梅香的,那尸體放在梅院中,至今沒有下葬。
張管家見到營大人,本昏暗的眼睛亮了亮:“營大人?!彼妓?,營從小便跟著王爺,王爺對他也格外信任。如果他能出手勸導(dǎo),估計,他就不會這么左右為難了。這尸體一直放在梅院不是個事,貿(mào)然下葬,王爺后來醒悟,發(fā)現(xiàn)沒有見梅姑娘最后一面,怪罪的也只會他。
“營大人,梅院的事,您有聽說吧?”
營停下腳步,點頭。
張管家眼睛更亮了下。
“王爺對梅院那棺槨中的人是什么態(tài)度?”
營想起,主子曾深夜去看,顫抖的手抱住那尸身,很快就放下了,冷臉閃身離開,之后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事。
“王爺不相信那是梅香。”
“???”張管家納悶,這尸體還能是假的?
“說起這個,張管家,我和王爺未出兵前,從來沒有看到過梅香有什么仇家,為什么回來之后,她反而因為仇家尋仇被殺,中間,可有發(fā)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張管家想起宮城的那位,沉默了下,搖頭。
“營大人,我平日里事情挺多的,沒有留意到姑娘是不是有仇家,要不我托人打聽下?”
張管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圓滑和八面玲瓏。
營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懷疑他的說辭。如果論消息靈通度和精明,誰也比不得張管家。只是如果靈通過了頭,遲早要吃主子的苦。
“那就有勞張管家了?!?p> 張管家點頭:“營大人說笑了,這本是我份內(nèi)之事,說什么有勞不有勞的?!?p> 嗯,是張管家沒有錯。營心內(nèi)吐槽,這事情其實他早就聽說了。他這個人喜歡躺樹上休憩,于是免不得聽到府內(nèi)的丫鬟小廝干活時的說話。據(jù)說,宮中的那位很看不上來自鄉(xiāng)下的姑娘,每每想起,總會刁難。很顯然宮內(nèi)的那位是主子的姐姐,主子呢,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姐姐,這也讓張管家左右開不了口,還容易得罪人。這才悶頭不說,其實呢,他也能理解,只不過因為這,而故意隱瞞,很顯然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既然是主子的侍衛(wèi),那么主子說的一切,他都會想辦法辦到。
“那張管家還是趕快打聽下吧。王爺急著要呢?!闭f著,人便走了。
張管家希望營幫忙問問的想法沒有實施就夭折了。
張管家無奈地站在門外,想起王爺?shù)呐穑蛄藗€寒顫。
他還是過兩天再問。
梅院內(nèi),小顯蹲坐在枯死的梅樹下哭。她沒有想到不過一兩日的時間,就能讓事情成為了現(xiàn)在這樣,姑娘慘死,王爺如換了一個人一般,整日里面色鐵青,下人們要小心行事起來,整個王府處處透著壓抑。她如往常一般,替姑娘梳發(fā)。她是個膽小的人,對于死人一直抵觸,可因為是姑娘的緣故,她覺得這尸體異常的親切。這兩日發(fā)生了什么事,知道姑娘聽不到了,她還是習(xí)慣地說上一說。
屋檐上的碎玉片叮叮作響,可她再也感受不它的悅耳了。
師傅沒有過多久,就來喊她了。
她小心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姑娘的臉:“我知道了?!?p> 小顯走后,沒有多久,蕭珩過來。
他盯著那棺槨中的人,怎么也無法接受這里的人是梅香,他記憶中活潑好動的梅香。她最受不了這種了。
“梅香,你恨我嗎?”恨他沒有同她解釋,恨他如此待她,也恨他最后一刻都沒有護(hù)住她。
“抱歉,我自回來后,甚至沒有同你說過一兩句話。”
“我是不是很傻?”
“我以為這樣就是待你好,可這樣也給了旁人欺辱你的機(jī)會。”
“對不起,梅香,我太弱了,我保護(hù)不了你?!?p> 他盯著她許久,隔天,吩咐了管家,讓他遵從梅香的遺愿,埋于京郊那片梅林中,無碑無字,無人來吊唁。
埋她的那天,很冷清,天空中還飄著雪。
蕭珩沉聲在她墳頭良久,轉(zhuǎn)身就去了宮城。
那個人,他也該會會了。他不能再弱下去。有些人,有些時光,等不得。
這日,梅香早早醒來,望著陰沉的天空,愣神。
良久,聽到陳嬸喊她吃飯,她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過了一會兒,喝了一碗藥,肚子更飽了。
小心起身,消食。
這兩日,沒有看到方澤不由地問了一句陳嬸:“公子,他去忙了?”
“嗯。是的。姑娘如果覺得無聊,不如煮茶吧。公子,他喜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