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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有瑕困住我

第92章 朋友之談,要織圍巾

陽光有瑕困住我 寸光難 3078 2020-04-16 22:39:11

  星期五有一節(jié)心理課。

  在軍訓(xùn)晚上的講座上,他們見過這個心理老師,老師姓張,名海燕。

  心理課上,張老師給她們做人格測試,講著講著,話題就跑到了張老師自己身上。

  她說:“我其實特別喜歡給你們上心理課,因為我希望,我走過的彎路,你們不會再走一遍?!?p>  溫雅他們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張老師的故事。

  張老師先給他們說:“很多老師在講臺上講臺下都是兩副面孔。”

  溫雅不解,難道說講臺上的老師是個正人君子,講臺下就變成了衣冠禽獸?

  很顯然,張老師的意思不是這個。

  “你們覺得我沉默不沉默?”

  溫雅他們搖頭。

  張老師一笑:“其實我在課下是一個特別沉默的人,有時候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p>  他們瞪大眼睛,不像?。?p>  張老師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不相信:“很多老師都像我一樣,臺下沉默,講臺上就活力四射。”

  她見同學(xué)們還是不相信,舉了個例子:“你們數(shù)學(xué)康老師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同學(xué)們點頭,他們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康老師更有意思的老師了。

  然而張老師打破他們的固有想法:“你們要相信,你們的康老師在辦公室里經(jīng)常一言不發(fā),就像沒有這個人似的?!?p>  溫雅挑眉,一個人的性格能這么極端嗎?

  一面是極致的沉默,一面是極致的開朗,難道康老師有雙重人格?臺下一個臺上一個?

  有同學(xué)問:“你怎么知道康老師在辦公室里特別沉默?”

  張老師笑瞇了眼:“我們老師都會私下交流的,彼此了解也比較多?!?p>  張老師開始講她的故事:“因為我這個人平常特別沉默,所以我交朋友就特別困難。畢竟,很少有人會想跟一個悶葫蘆交朋友?!?p>  說著,張老師苦澀一笑:“我那時候面上沉默,但心里特別想要交個朋友?!?p>  溫雅認(rèn)真聽,其實她和張老師有一樣的困惑。

  她平常也很沉默,但心里是真的想要交個知心朋友,那種可以為了你兩肋插刀的、跨過艱難險阻都要來到你身邊的朋友。

  她看了很多小說,每看一部,心里對朋友的渴求便深一分。

  主角的朋友多好??!她也想要一個。

  張老師突然笑起來:“我那時候被一些東西給誤導(dǎo)了,以為故作幽默毒舌,就會體現(xiàn)我這個人的魅力,就會交到朋友?!?p>  “開始的時候,的確有效果,別人都說我變了,變得開朗起來?!?p>  “我真的很高興??!開朗起來,我就有朋友了!于是,我就絞盡腦汁去講笑話,去干一些自以為幽默的事?!?p>  “很多時候我周圍的人都被我逗笑了,或者是他們給我面子。我看著他們笑,我以為我成功了?!?p>  “然而慢慢我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原本因為我的幽默聚集起來的人,又漸漸散去了?!?p>  張老師抬頭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接著道:“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我還以為是我的幽默吸引不了他們了,所以我更加賣力?!?p>  張老師說著,語氣漸漸加重,溫雅能聽出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困惑、不安。

  溫雅也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間,她的確被老師給打動了!

  張老師自嘲一笑:“后來有一次,在我大學(xué)宿舍,我一個舍友讓我?guī)兔﹃P(guān)一下燈。我的床鋪就在開關(guān)旁邊,關(guān)燈很方便。但是我那時候幽默了一下,我說,你真笨,連燈都不會關(guān),還得讓我?guī)湍汴P(guān)!說完,我就哈哈大笑起來?!?p>  張老師頓了頓,似是在平復(fù)心情:“我以為其他人也會跟著我一起笑,就像以往那樣。然而沒有。整個宿舍里只有我在笑。那個舍友說:'你是不是以為這樣特別幽默?特別有意思?你覺得在那兒取笑我、在那兒嘲諷我、在那兒罵我特別有意思是嗎?特別好笑嗎?'我說不出話來。她說:'你以為你這是幽默嗎?你真低級!'我開始反思,我的行為,后來我一個高中同學(xué)說,我沒必要活成別人的樣子,絞盡腦汁去幽默,其實還不如簡簡單單做自己沉默。”

  “我想想也是??!為了交個朋友,我變得不是我自己了,那么我交的朋友還是我自己的嗎?那是另一個奇奇怪怪的我的,不是我的朋友?!?p>  “后來我不刻意去幽默,做回我自己,做回那個沉默的我自己,這時候我竟然有了朋友!”

  溫雅倏地挑眉。

  張老師笑得很開心:“在我做回自己以后,我有了朋友。所以說,沒必要為了別的事情把自己變成別人,人人都是獨特的,所以他的朋友才會是獨一無二的?!?p>  張老師說完,教室里一時有點沉默。

  他們都知道要做自己,然而做自己真的那么容易嗎?

  一點兒都不容易。

  溫雅想做個肆意瀟灑的人,她不想應(yīng)付人情世故,不想被局限于這紅塵之中,她真想做個世外之人。

  然而,這樣的自己,她做不了。

  田遇愛打籃球、愛運動,想做個運動員,揮灑汗水。

  然而他不能。他的家人,不允許他做這樣的自己。

  文今想被寵著,不去想未來,不考慮以后,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兒,花癡自己喜歡的顏。

  然而不可能。

  這么多身不由己,誰能張狂的說一聲,可以做自己?

  這么多無奈妥協(xié),做自己?

  溫雅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人長壽,就是在一步一步、一年一年的,把自己,變成別人的影子,左拼一點,右湊一點,然后,成為一個四不像。

  最后即便是死了,也要被人在墓碑上刻下變成四不像的過程。

  現(xiàn)在張老師說要做自己,可能嗎?

  學(xué)校是最純凈的地方,但他們還是或多或少的,做不了自己。

  張老師講她的故事,是想讓她的學(xué)生們保持本我,但溫雅不相信,有人會這么幸運的,做回自己。

  剛下課,文今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招呼他們組的人圍在一起。

  “來來來,看一下,我把材料都買回來了。”

  溫雅就看到文今從書包里掏出一個袋子。

  “你去哪兒買的?”在溫雅印象里,這種東西應(yīng)該不好買吧,畢竟她很少看到有人做。

  文今看溫雅一眼:“就是在一個商場里?!?p>  東西買好了,接下來就是做了。

  然而溫雅不會,說實話,整個組六個人,也就田遇會。

  文今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她周圍立馬圍了一圈人。

  “你們組這是打算……”說話的人吞了吞口水,“織圍巾?”

  文今點頭:“對?。 ?p>  那人一臉不可思議:“你們會?”

  溫雅他們幾個搖頭,指著田遇道:“我們組長會?!?p>  頓時周圍一片吸氣聲:“天!你一個大男生還會織圍巾?”

  田遇看他:“男生怎么了?”

  那人抱拳:“佩服佩服!田兄,請受小弟一拜!”說著,還像模像樣地一揖。

  張久宜湊過來問:“你們組就田遇一個人會織圍巾,難道打算讓他一個人干?”

  溫雅搖頭:“我們也織?!?p>  “你們不是不會嗎?”

  “不會就學(xué)??!”溫雅他們理直氣壯地回答。

  “來不及了吧?”張久宜一臉懷疑。

  文今解釋:“我們幾個就是輔助,主要還是組長做?!?p>  本著友好往來的精神,田遇問張久宜:“你們組打算做什么?”

  張久宜神秘兮兮地眨眼:“不告訴你?!?p>  文今不依:“你都知道我們要送什么了,你也得告訴我們!”

  張久宜臉色一正:“是我讓你們告訴我的?”

  文今面色一僵,不是。

  “既然是你主動暴露的,和我可沒關(guān)系了!”張久宜賴皮地一攤手。

  田遇站起來,伸手?jǐn)堊埦靡说募绨?,另一只手指著他的鼻子,威脅道:“你說不說?!”

  田遇比張久宜高,這么一來,滿滿都是危險的氣息。

  張久宜秒慫,舉著雙手:“哥,哥,我說還不行嗎?”

  田遇斜睨著他,張久宜皮了一下:“哥,我就告訴你一個行嗎?你別給別人說?!?p>  田遇也不是非要把張久宜他們組的事告訴所有人,只是……要個公平罷了。

  于是他道:“那行,我不告訴別人?!?p>  張久宜看看周圍的人,試圖掙扎一下:“哥,咱們?nèi)ト松俚牡胤桨?!?p>  田遇挾持著張久宜去了門外,張久宜這才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

  田遇得了答案,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文今見他回來,立刻豎著耳朵等消息。

  然而田遇不說。

  文今給田遇遞眼神催促,但他依舊不聞不動。

  文今八卦的心沒得到滿足,鼓了鼓腮幫子,暗自嘀咕:“你不說我還不想聽呢。”

  田遇把圖解發(fā)下去,然后給幾人分配了工作,他們各自負(fù)責(zé)一塊沒有圖案的地方,田遇負(fù)責(zé)有圖案的地方,然后把幾個人的作品拼起來。

  溫雅突然想到,住校生應(yīng)該沒時間干這事,不過這星期日休息,倒也還有時間。

  這時田遇發(fā)出警告:“你們都仔細(xì)認(rèn)真點,不然到時候拼起來不好看?!?p>  溫雅他們答應(yīng),然后田遇又想起來了:“實在學(xué)不會,沒那天分就別……”

  正說著,他突然改變主意:“你們還是按自己的水平來吧,織好織壞都是心意,每個人都得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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