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
“老爺?!甭枫戇M入書房,向書桌后正在揮毫寫字的姚百川恭敬鞠躬。
“嗯。”姚百川并沒有因為有人進來就停止正在進行的事。
路銘看到他剛剛在紙上寫了一橫。
“路銘啊?!?p> “是,老爺?!甭枫戁s緊彎腰上前,聽候指示。
“你可知道,所有的字里數(shù)‘一’這個字最簡單,可是也是最難寫好的?”
沒有料到自家老爺竟然會跟自己討論酒以外的事,路銘是既意外,又驚喜。
驚喜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會被老爺在其他方面重用。
難道老爺是要升他的職?
如果能當(dāng)上姚府主管……
“回老爺,小的不懂寫字,可是小的認(rèn)為老爺寫的這個‘一’字是最好的!”
路銘的吹捧并沒有讓姚百川心花怒放。
“這個‘一’老爺我可是練了很久,一直是寫得很好的??墒亲罱鼌s是大不如前啦!”姚百川搖著頭,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
路銘見狀,趕忙取來毛巾遞過去。
姚百川擦了擦根本就沒有任何污漬的手,又將毛巾遞還給路銘。
“今早的事辦得怎么樣?”
“小的正想向您稟報此事。”路銘將早上見到沐子瀟后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老爺,咱們的人帶回來的口信肯定不會出錯。如果說誰會一路跟蹤運糧隊到那邊,那只有那個傻小子最有可能!”路銘壓低了聲音狠狠地說。
“誒,話也不能這么說。當(dāng)年的傻小子現(xiàn)在可是一點都不傻了,還靈得很?!币Π俅闷鹨粋€精致的白瓷鼻煙壺,放到鼻下嗅了嗅,隨后緩緩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老爺,咱們姚家還怕他不成?”路銘又走近了一步,聲音壓得更低了。
“老爺我從來都沒怕過誰。不過……”姚百川停頓了下來,目光拉遠。
路銘見狀,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口。
窗戶沒有打開,可是他瞬間明白了自家老爺在想什么。
“老爺,只要將沐家搞垮,將沐升酒樓弄到手,您還怕那個沐子清不就范嗎?更何況,他弟弟還有把柄在我們手里?!?p> 這一句話將姚百川的思緒拉了回來。
“老爺我就是顧忌著沐子清才會給那個傻小子一個機會,順便跟他玩玩,看看他是不是能像他娘當(dāng)年那樣,有點能耐。畢竟傻子一朝恢復(fù)正常,這可實在是一件稀奇的事?!?p> “您是說,這件事有蹊蹺?”路銘猜測著。
“現(xiàn)在還不清楚。老爺我現(xiàn)在擔(dān)心得不是他知道了什么,我是擔(dān)心那個人?!?p> “您是說……”路銘沒有明說出口,因為兩人都心知肚明。
姚百川點了點頭。
“如果那個人也知道了那件事,這可就有些難辦了?!?p> 看著姚百川面無表情的面容,路銘焦急地皺起了眉頭。
他低頭凝思,想要替老爺想個萬全之策。
“老爺,”他突然湊到姚百川耳邊,輕輕說道:“干脆,咱們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在那個人下次回來時,設(shè)個計,把他給……”
姚百川終于回過頭來看著他。
路銘發(fā)現(xiàn)在他的眼神中并沒有意外。
看來老爺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他終究還是沒有老爺想得多。
“這件事有必要好好合計合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