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回阜陽縣，沐子瀟并沒有回府，而是來到城外一處人跡罕至的亭子。
那里面早有一個人在等候。
“今天的事謝謝你。這個算我欠你的。”沐子瀟在那人身后輕聲說道。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俊顏，眸子隱隱泛著幽藍色的光芒。
凌燁霖點點頭，絲毫沒有推辭地接受了她的致謝。
見他如此，沐子瀟還是耐不住好奇地試探道：“將軍果然是神通廣大，竟然連那樣逼真的場景也做得出來。連路九自己都相信他自己被人殺了！”
“因為那本就是真的?！?p> “嗯？”什么意思？
見她一副傻傻的樣子看著他，凌燁霖逗弄心起。
唇角一勾，輕吐出一句話：“殺人是真，只不過是一個該死的細作。不過采取了一些手段，讓外人看來像是那位老者被殺了而已?！?p> 沐子瀟倒抽一口冷氣。
沒想到他會當(dāng)眾刺死一名細作，同時將這件事用于制造路九假死這件事上。
如此說來，她豈不是也間接殺了人？
少年面色如此蒼白，竟令凌燁霖內(nèi)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不舍。
他不由得一愣。
他是上陣殺敵的將軍，何時竟然會對一名剛剛相識不久的人不舍了，而且那個人還是一名柔弱的少年。
盡管這個少年唇紅齒白，一雙眸子透著清澈的光，身子單薄，腰肢不盈一握……
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強制將自己心頭那點不舍甩掉。
面色也陰沉下來，烏云密布，好似能滴出水來一樣。
“記住你的承諾。我等著你的消息?！闭f完便想要飛身離開。
“等一下！”
離開的腳步一頓，他的身體卻沒有轉(zhuǎn)過來。
“姚百江在朝的口碑如何？”
聽她提起姚百江的名字，他倒是也沒有意外。
“盡忠職守，從未出錯。”
盡忠職守，從未出錯……
好高的評價。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那天在姚家酒坊見到的一個人的身影。
姚景澄，姚百川的親侄子，想來就是那位少府卿的兒子了。
當(dāng)時她還覺得姚景澄正直的樣子和姚百川絲毫不像是親人，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完全受了父親的影響吧。
不過人不可貌相，沒有深交之前，她也不敢妄下論斷。
就連同朝為官的凌燁霖也只是對姚百江的公事進行評價，而沒有評價其人品。
凌燁霖看著她凝眉斂目沉思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只需幫我查該查的，其他的事不要多管?！?p> 聞言，沐子瀟抬起頭。
“會有危險？”
他沒有回答。
不過沐子瀟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判斷。
她輕聲一笑，“現(xiàn)在才說會不會太晚了點？”
“我等你的消息?！绷锜盍刈詈笾徽f了這一句，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什么嘛，人家只不過問一句話，竟然都不給我回答，還說是合作伙伴……”沐子瀟嘟著紅唇狀似不悅地咕噥一句，緊接著便釋然地說道：“算了，誰讓我有求于你，更何況這件事可能跟我娘有關(guān)……”
三百缸御酒在她心里已然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看路九的新研究能不能獲得皇帝老爺?shù)恼J可了。
笑容漸漸隱去，眼眸也漸漸變冷。
有少府卿做靠山又如何？敢欺我、辱我、利用我的，待完成了賭約咱們再來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