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傅長庭,當初我們的協(xié)議當中,并不包括我不能出門吧?”
哪怕是為了見奶奶,她都要忍著害怕為自己爭取機會。
傅長庭沒有回答。
因為她一出門必然會去找韓子軒,而那正是他不想看到的。
可她和朋友相處算得上是正常范圍內,他無權干涉。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把余藍這樣關著。
“余藍,我今天已經(jīng)對你足夠耐心了?!备甸L庭冷聲,意圖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嚇退余藍。
可她這一次像是非得爭出個子丑寅卯,仍倔強道:“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奶奶,照顧她而已,傅長庭,難道因為我曾做過錯事,就不能具有普通人的權力嗎?”
傅長庭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余藍,你的奶奶現(xiàn)在很好,韓子軒在照顧她,到了可以讓你去看望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去,現(xiàn)在你就不能安分一段時間嗎?”
傅長庭壓抑著心中的怒氣,盡可能放平語氣道。
“我——”
從傅長庭嘴里得到奶奶的消息,余藍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半晌,她才道:“這樣啊……”
“你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見奶奶,是嗎?”
傅長庭此刻徹底沒了耐心,煩躁道:“隨便你怎么理解——”
余藍只是緊緊的咬著下唇。
忽然,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這張卡你收好,至少要把自己打扮得配得上傅太太這個身份?!?p> 傅長庭說著,重新把那張黑卡放在余藍手上。
“我知道了,不會再給您丟臉的,也不會……再勞煩您百忙之中幫我脫身,耽誤工作?!?p> 余藍慘然一笑。
這聲“您”聽得傅長庭要多別扭就多別扭,他皺眉道:“別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的,滾回你自己的床上?!?p> 剛剛的片刻溫情早就消失殆盡。
凌晨時分,傅長庭睜開眼。
一陣嗚咽聲傳入他耳中,令他不自覺的皺起眉來。
他睡眠淺,一星半點的聲音都能吵醒他。
這房間里除了他,就只剩余藍了。
“余——”
他正準備把余藍叫醒,那嗚咽聲卻更清晰了幾分。
借著矮柜上臺燈的光芒,他起身,看見余希眼睛緊閉,正抱著肩膀低泣,顯然還在夢中。
身上僅穿著一件寬松的睡衣,被子掉在地上,整個人冷得發(fā)抖。
也許是睡熱了踢開了被子,后半夜涼了卻又自己蓋不回來。
傅長庭伸手把被子給她蓋好——這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他自己一怔。
怎么就給她蓋被子了?
這種女人,凍死都死不足惜。
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仍沒有停下來。
或許是周身溫暖了不少的緣故,余藍漸漸止住了哭聲,沉沉的睡去。
終于清凈了。
傅長庭閉上眼,卻久久難以入眠。
她心里該是有多大的委屈,才能讓她睡覺還哭成這樣子。
孫女看望生病的奶奶,也是人之常情……
她如果再懇求自己一次,就讓人帶她去看好了。
然而一直到他上班前,他都沒能等來這“再懇求一次”。
“外套?!?p> 傅長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吩咐道。
余藍機械般的點頭,從檀木衣架上取下外套為傅長庭穿上。
“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傅長庭轉過身盯著余藍。
余藍搖搖頭。
“那就乖乖待在家里,不要被我發(fā)現(xiàn)你還想著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