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下冬天的夜色,如同它的深邃幽黑,冰冷都格外深沉。
七點的時候,三個人吃完了簡餐,郝老實躺在床上順手打開了電視機,雙手壓在腦袋下面,找了舒適的側(cè)躺,開始了休閑模式。王再思已經(jīng)脫下外套,盤坐在地上,開始了譚悠悠教他的“靜坐冥想”,不過他默念的不是“靜松”二字訣,而是老子的《道德經(jīng)》。譚悠悠走到窗前,想看看夜空下的梨鄉(xiāng),不知道這座沉寂小山村,有沒有令人驚艷的夜景。
走到窗前,譚悠悠拉開窗簾,又拉上,繼續(xù)拉開,又拉上,再次拉開,又拉上。
“你干嘛呢?窗簾有什么好玩的?!焙吕蠈嵟ゎ^,看著窗前的譚悠悠。
“你們到窗前來?!弊T悠悠最后一次,沒有拉上窗簾,他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啥呀?”打了一個滾,翻到床的另一邊,順勢站了起來,郝老實走到窗前,看著看著,雙腿就開始發(fā)抖了,說話都不利索了,“他們……這是……怎么回事……鬼嗎?”
窗外,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一雙雙藍色的眸子晃動,它們慢慢匯聚到一起,從幽深的巷子里鉆出來,順著主路慢慢前行,那姿勢并不想喪尸,像極了港臺片里的僵尸!梨鄉(xiāng)的四條主街道上、環(huán)形大道上,已經(jīng)到處都是這蹦蹦噠噠的眼睛,如果不是知道譚悠悠是超限者,郝老實現(xiàn)在能跪在地上。
關鍵是,譚悠悠竟然絲毫都沒有感受到它們身上的氣機。
“僵尸?”王再思來到窗前,輕輕說道,自從變異發(fā)生以來,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看不見,但是動作很像?!弊T悠悠覺得很奇怪,怎么這大晚上,一下子鉆出來這么多僵尸?白天怎么什么都沒看到?這個梨鄉(xiāng)太奇怪了。
“要不要下去看看?”王再思建議道,他對這些僵尸還是挺感興趣的,說不定這就是超限者工會誤判的二代喪尸?不過這不是一個,是整整一群?。?p> “算了吧!”郝老實第一個退縮了,他是真的慫,從來不敢看恐怖片,所有驚悚懸疑恐怖對他來說都是禁片。
“我覺得可以?!弊T悠悠不懷疑好意地看著郝老實,這貨的肚子已經(jīng)從八塊腹肌變成了一塊,而且有越漲越肥的趨勢,生活不來點刺激的,減肥都困難。
……
大樓大廳里,已經(jīng)沒有這個酒店的服務生,甚至連前臺的小姐姐都不見了,只有那么兩個人藏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看著窗外,不敢出聲。譚悠悠三人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差點沒把這兩人嚇得躺地上,不過一看三人并沒有什么異常,這倆人松了口氣,忙沖著譚悠悠三人招手。
“哥們兒!你們沒看到外面嗎?還不快藏好了!”等譚悠悠三個人走過去,一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是怎么回事?。吭趺匆幌伦佣甲兘┦??”譚悠悠也壓低了聲音詢問。
“不知道哇——!我們是來梨鄉(xiāng)辦事兒的,也是第一次來,剛剛我倆準備出去溜達溜達來著,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一幕,嚇死了!”另外一個圓臉眼鏡男壓低著聲音說道,配合著他豐富的表情,有點像演無聲電影。
“它們也沒有進這個大樓的意思,你們怕什么?”譚悠悠輕笑說道?!岸铱雌饋?,它們并沒有什么攻擊性?!?p> “那也怕啊!我倆就是普通的黑鐵級超限者,哪兒扛得住這么一群怪物?!眻A臉眼鏡男摸著自己胸口說道,動作怪怪的,有點鈣里鈣氣的感覺。
“是嗎?你們是黑鐵級超限者,都怕成這樣子?!弊T悠悠笑了,這倆貨比郝老實強不到哪里去?!澳俏覀兿瘸鋈ソo你們探探路?!?p> 這倆哥們兒看著譚悠悠三人離開的身影,伸了伸手,終究還是沒說話。郝老實在譚悠悠和王再思的威逼之下,走在他倆前面,按照譚悠悠的話說,現(xiàn)在郝老實的力氣比黑鐵級體質(zhì)者還大,就是碰到真的二代喪尸也不用怕。郝老實說天生怕鬼,譚悠悠說那今天挺合適的,正好練練膽兒。
一個一米八五的漢子,側(cè)著身挪腳步,見過嗎?
隨著逐漸靠近,黑暗已經(jīng)漸漸吞噬了周圍的光,如果不是郝老實堅持拉著譚悠悠一只手,估計這貨早就撒丫子跑回酒店,鉆進被窩里面,連腦袋都不敢漏出來,典型的鴕鳥式人格。
“已經(jīng)貼上了。”郝老實哭喪著語氣說道。
“貼上什么了?你周圍也沒人,你就不能偏頭瞅一下?嚇死你!”如果不是考慮到這貨現(xiàn)在還是個定時炸彈,譚悠悠現(xiàn)在恨不得一把手把他推過去。
“沒有貼上嗎?怎么軟軟的?呃呀!軟軟的東西,全都是,像是一面墻一樣?!焙诎道铮吕蠈嵉牧硗庖恢皇?,摸來摸去,一邊摸一邊說。
“是有點軟,像是一個一個很大的膠囊墊一樣,不過觸感不一樣,膠囊墊應該是冰涼的,這個東西有體溫?!弊T悠悠也摸了摸,確實是一種很軟的東西,有著像人一樣的體溫,而且站在這里依舊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蹦噠的眼睛,近距離接觸,依舊看不到人臉。
“旺仔?”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譚悠悠扭頭輕輕喊了一聲。
黑暗中沒有回應。
“旺仔?”郝老實顫抖著喊了一聲。
黑暗中還是沒有回應。
郝老實抓緊了譚悠悠的手,這下真的害怕了,王再思就這么突然間消失了。
黑暗中,譚悠悠的右手如同染上了火一般的顏色,手掌輕輕碰觸在這個怪異的軟墻之上,軟墻突然抖動了一下,發(fā)出了一聲如同嬰兒般的囈語,黑暗中一簇簇藍色光芒想著這個地方匯聚,與譚悠悠右手開始了激烈的……交流。
似乎對于譚悠悠很感興趣,這些藍色的光芒小心地碰了一下譚悠悠的右手,又迅速縮了回去,然后有開始嘗試碰觸,像極了一個三歲小孩在嘗試新鮮玩意兒的模樣。
“悠悠?”郝老實試著問道。
“沒事!它沒有惡意?!弊T悠悠對于這個似乎能通過某種介質(zhì)傳達意識的……怎么描述?這個東西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