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準備接下來的輪滑友誼賽,千影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去體育館廣場練習,別的都不甚關心,再加上運動后的疲倦,她經(jīng)常上課趴在桌子上睡覺,因此一直沒發(fā)覺何不言對她越來越冷淡。
畢竟何不言對人一直都是愛理不理的,別人不跟他說話,他是鐵定不會開口的,如果他主動開口,那一定吐不出什么好話。
直到某天下午在教室里,千影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瞇著眼忽然發(fā)現(xiàn)窗臺上的綠植開花了,星星點點的小白花綴在油綠的葉片間,讓人心情舒暢,睡意全消。
她由那綠植聯(lián)想到那天在花圃園看到何不言一事,順口問道:“對了,你那天去花圃園干什么?”
然而何不言卻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黑板,一言不發(fā)。千影以為他沒聽到,本想再問一遍,可巧教授向這邊看來,她只好悻悻地住了嘴。
這是最后一節(jié)課,很快放學了,何不言收拾書包要走,千影很好奇,連忙又問了一遍:“你那天去花圃園干嗎?”
“找人?!焙尾谎苑浅:喍痰鼗卮?。
“找誰???難道你在花圃園還有認識的人?”
何不言收拾課本的動作頓了頓,冷笑道:“你以為我只認識你?”
千影被嗆的說不出話來,不明白他為什么火氣那么大,看到他正皺著眉把一本像板磚一樣厚的書塞進書包,小心翼翼地問:“書看不懂?所以很煩躁?”
何不言愣了愣,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不僅看不懂書,還看不懂人?!?p> 千影隱約意識到,何不言是在為之前的事生氣,但她想想又覺得好笑,明明當時是她被奚落的,怎么這小鬼反而生氣。
但是她也懶得深究,嘻嘻笑道:“看不懂就出去走走嘛,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說不定你出去溜達溜達就懂了。”
“正好明天下午,我們輪滑社要在體育館廣場舉辦高校輪滑友誼賽,你要不要來看我比賽?”
“沒興趣?!焙尾谎员成蠒妥?。
千影忙追上去說:“來嘛來嘛,我需要親友團的支持?!?p> “你們輪滑社那么多人,還需要我支持?”何不言腳步不停,依舊嘲諷道。
“怎么不需要?!鼻в懊φf:“輪滑社那些人都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家伙,哪像不言同學這么見解不凡,說不定不言同學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我動作的缺陷,還能指點指點我呢?!?p> 雖然一聽就是奉承之語,但何不言卻忍不住笑了,他快步走出教學樓,壓抑著內(nèi)心的受用,嘴上卻說:“我可不敢指點你?!?p> 千影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小鬼差不多快好了,她踩著輪滑鞋滑到他面前,揮手笑道:“那我先走了,明天下午兩點,體育館見,拜拜?!?p> 何不言把黑色棒球帽往下拉了拉,沒說話,直到千影走遠了,他才騎上單車。
放學的人潮已經(jīng)散去,廣播里響起了悠揚的歌聲,他抬了抬帽檐,露出一雙清澈會笑的眼睛,在黃昏的林蔭大道上,一路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