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秋季的某天,拉薩熊窩客棧改名為拉薩清風客棧,這座位于拉薩河畔仙足島的小客棧,迎來了新的主人。北海盤下了這家客棧,交接儀式很簡單,北海和前客棧老板決定途搭去岡仁波齊轉山以完成交接,并對西藏致敬。
從林廓路路口坐公交,轉車到曲水,在路邊向上豎起起大拇指,以示需要搭車,一路搭車到了拉孜,在拉孜搭上了宋哥的小越野。宋哥是在阿里修路的工程師,要去班公湖,也樂得路上有人和他聊天,排遣路上的寂寞,并且剛好路過岡仁波齊腳下的塔欽。
在突擊拉山,北海一行遇到了正在騎行青藏線的強仔,強仔是一位騎行多年的老騎手,掛滿行裝的單車默默詮釋著作為一個老驢的輝煌。簡單的問候,簡單的合影,然后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各自朝著目的地繼續(xù)出發(fā)。誰也不會想到,多年后還會相遇。
岡仁波齊是神圣的,在苯教的教義里,他是世界的中心,每年都有大量的尼泊爾人,印度人,藏族同胞,以及慕名而來的游客,圍繞著那條亙古的步行山路轉山,有人騎著馬走,有人一步一步走,還有很多信徒,磕著長頭用自己的身體來丈量。
在塔欽,北海結識了一位吟游詩人,叫有一,留著濃密的胡須,眼神中透著吟游詩人特有的憂傷,北海對于有一的詩歌并無太多感覺,路上有個詩人同行至少很有意思。
57公里的山路,平均海拔4700米,北海計劃用兩天來完成,背上25公斤的裝備和補給,在高原上行走并不輕松,再加上一位天馬行空的詩人和一位同情心泛濫的隊友,恩,這一次轉山,應該不會缺少樂趣。
事實證明,同情心可以有,泛濫的話就有點坑隊友了,足夠3個人使用2天的補給,半天就被隊友分發(fā)給了路上了小孩子。好吧,北海默默的摸了摸兜里僅剩的巧克力,沉默的繼續(xù)走。
在傍晚,到了岡仁波齊卓瑪拉山口腳下的帳篷營地,在營地,有泡面,有熱水。在天黑的時刻,下起了雪,大山籠罩在雪霧中,人們擠在巨大的帳篷里,圍著火爐,聊天,玩牌,5000米以上的海拔,休息的很不好,絕大多數(shù)游客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高原反應,還好,能到這里的人,都不會太差,北海喝掉了整整2升溫水,躺在狹小的鋪位上昏昏欲睡。
恩,夢話大家多少都聽過,藏語的夢話,加上粗重的呼吸噴濺的口水,再加上周圍轟鳴的呼嚕聲,這一夜,北海無比糾結的最后用頭巾蓋住面,強迫自己睡著了。
高原上山里的清晨格外清冷,可是在走出帳篷的那一刻,大家都忘記了寒冷。陽光灑在岡仁波齊主峰,整座山都映照成了金色!日照金山!信徒們激動的對著神山叩拜,游客們興奮的拿出相機各種拍照,北海找了塊巨石,坐在上面欣賞著此刻的安寧。
在卓瑪拉山口,北海遇到了一位來自斐濟的老人,用蹩腳的英語和老頭聊著天,夸贊斐濟的美麗讓老頭很高興;還有一隊來自克羅地亞的記者團隊,他們在拍攝關于岡仁波齊的紀錄片。
傳說中,圍繞岡仁波齊走一圈,可以洗清今生罪孽,走十圈可以免受輪回之苦,走一百圈可以立地成佛。而堅定的唯物主義青年北海覺得,生命的意義在于經(jīng)歷,不同的經(jīng)歷,點綴著生命的道路,不同的選擇,豐富著生命的寬度。
整個岡仁波齊轉山路上,每一處聚集地竟然都只有同一口味的泡面,并不挑食的北海還是愉快的燒了一小鍋雪山融水煮起了泡面,詩人有一和客棧前老板則一臉迫于無奈的吃著。
泡面是有限的,源源不斷到來的人群造成了供不應求的現(xiàn)狀,北海并沒有吃多少,一路上餓的肚子咕咕的叫,就連路邊游蕩的野狗都不愿意靠近北海3米范圍,他們覺得北海那饑渴的目光看向他們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其實北海并不想吃他們,因為北海不吃狗肉,只是太餓了而已,在小溪邊,北海試圖尋找一些可以充饑的小生物,結果一無所獲,反而看見了水邊大灘的牛糞!恩...還是算了吧!打消了這個念頭,北海將目光轉向了草地上的地洞,試圖捕獲一只草原鼠、草原兔之類的,奈何在5000米的高原上體力不支,追不上!背著裝備狂奔了一百米就幾乎眩暈,甩掉裝備也追不上,這里是他們的主場!
終于在下午時分,回到了塔欽。飯店老板看著狂吃的北海,一臉歡笑的加著菜!
回拉薩搭車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了同樣回拉薩的宋哥,于是一路歡樂而順利的就回到了拉薩!
看著這個陌生卻已經(jīng)屬于自己的客棧,北海慵懶的癱在沙發(fā)上,曬著陽光,盤算著怎么合理利用。
在拉薩開店很不容易,公安監(jiān)控系統(tǒng),聯(lián)網(wǎng)登記系統(tǒng),特殊行業(yè)許可,等等一大堆手續(xù)需要辦理,北海跑前跑后的,在3個月的時間里,漸漸的辦理完成,期間撿到一只斷了腿的小奶狗,取名叫毛毛,在北海和游客們的精心照料下,日漸康復。
一個全新的客棧已經(jīng)在北海的腦海里形成了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