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的微信收到一條信息，
“快說點別的，說什么都行，或是擺幾個造型，唱唱歌，別冷場。”
此時，王神愛盯著屏幕，不說話，已經(jīng)有三四分鐘了。
沈清奮筆疾書，寫下提醒的話，
“唱那個歌！昨晚教給你的！為了錢！”
王神愛收到這條指令，極其不情愿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先是雙手合十，然后輕輕擊掌，搖頭晃腦，唱著沈清教給她的歌。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
很短，也很長。
王神愛頂著不自然的表情，僵硬的唱了半首。
“好聽，好聽。”
“主播是活人嗎？會講話？”
“主播是演員嗎？”
觀看的人數(shù)慢慢變多，終于突破一百大關(guān)。
但依然沒有人打賞。
沈清時刻盯著屏幕，不得不說，這個結(jié)果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距離預期也很遠。
她以為的是，一進入直播間就有許多人觀看，許多人爭著打賞，他們一天之內(nèi)就能賺夠檢查的費用，可現(xiàn)在……屏幕上方的觀看人數(shù)不斷變化，有時候減少，有時候增多，總體在一百左右徘徊。
“哈哈，主播有點像林青霞?！?p> “整的嗎？”
“還是開了濾鏡？”
“哇塞，這個主播沒開濾鏡啊?！?p> “在哪家醫(yī)院整的？”
“我想整成陶真！”
沈清打了一個激靈，以為是自己發(fā)的——
“同上！我也是?！彼诉@么一句。
王神愛托腮，仔細觀看屏幕上的變化，不斷變化著表情和姿勢。
“主播是來干什么的？”
“看來是來當模特兒的?！?p> “哈哈，美的人怎么看都好看?！?p> “呃呃呃……沒看頭——”
觀看人數(shù)慢慢減少。
“說話！聊天！為了錢！”
沈清舉起紙。拼命搖晃。
“大家好啊，我第一次直播，以前沒直播過，也沒看過直播，第一次玩，不太會，大家包涵?！蓖跎駩酆恼f了一句。
這樣才對嘛，沈清點點頭。
“其實，我不太喜歡直播，也不想直播，但是為了賺錢，我不得不直播……”
沈清剛喝一口水，聽到這話，差點嗆到氣管里。
“主播盡說真話！”
“這個主播好玩?！?p> “我就看看，不說話?！?p> “我也沒錢哈……就看看?！?p> 王神愛接著說：“但是我一直播了，發(fā)現(xiàn)還挺好玩的，也不想著賺錢了，我好像賺不到錢。我很不相信這樣能賺錢，現(xiàn)在就是一個圖樂的心情，每天說說話，還挺好，至少不會憋壞。”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看著屏幕，上面就有不同的人發(fā)來話，她覺得很神奇，也有種莫名的安慰與舒心——很久沒有和毫不認識的人說話了，跟認識的人也不能說多。
“其實我不會玩，之前不知道手機呢。”
“這樣真的很神奇——你們都喜歡玩直播嗎？直播過嗎？”
慢慢進入狀態(tài)，王神愛越來越自然。
沈清松了一口氣，雖然沒完全按照她的劇本來，但這個公主啊能配合得差不多，她就很滿意了——劉姐說了，第一次是試水，好也行，不好也行——最好的是有爆點。
有黑點也行。
他們需要一切可供操作的點。
“小姐姐好溫柔啊?！?p> “跳個舞吧?！?p> 沈清快速刷了評論，一連好幾條。
王神愛看到了，猶豫不決，她知道是沈清發(fā)的，但昨晚她……
她跳得稀巴爛，引得沈清大笑不止，說她跳的舞是“小學生在做廣播體操?！?p> 她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她只覺得蒼涼——自己像是重大宴會上的舞馬，被迫做著吸引人的動作。身著華彩，卻是束縛。
沈清又用紙條提醒，
“跳！為了錢！你跳得很好！為了錢！”
王神愛下定決心，兩眼一閉。
“我跳得不好，大家不要笑我。”
站起身，慢慢打開身體，手抬起放下，跟著沈清所放的節(jié)奏……
她努力回想著一招一式，實在是記不住了，便自由發(fā)揮——
跟原版比起來，完全是群魔亂舞。
沈清忍著笑，觀看了全部過程——已經(jīng)達到了一些預期。
“我的天啊，這都是啥啊?！?p> “小學生廣播體操？”
“笑死我了。”
“公主殿下好賣力！”
“好好玩的公主殿下！”
“有誰看出來跳的是what is love？”
“哈哈，原主看了要氣瘋系列?！?p> “還是唱昆曲吧。”
“公主殿下暴露了！原來是個逗比。”
“剛才的歲月靜好呢？”
王神愛呼了呼氣，“累死了?！?p> 直播完四個小時，沈清給統(tǒng)計了一下，粉絲數(shù)突破三百，打賞也有七八百塊錢。
舒了口氣，今天也算是小有成果。
為了犒勞王神愛，沈清特意買了一盒炸雞，一瓶燒酒。
王神愛盤腿坐在小桌子旁邊品嘗著從未吃過的炸雞，津津有味。
而沈清還在工作——利用自己追星時候就學過的剪輯技術(shù)，將王神愛今日直播的一些畫面，進行合理的剪輯和配樂。
駕輕就熟，沈清完成的很快，檢查過后，發(fā)給了負責她和王神愛的專業(yè)營銷老師——付老師。
付老師很快回微信，發(fā)了個ok的表情。
沈清得到回復后，又立馬發(fā)給了劉主管。
劉主管也表示了認可。
沈清要來彭微微的微博賬號密碼——彭微微上大學時候，是某位知名影星超華里的大咖，有些粉絲基礎(chǔ)。
登錄，編輯，上傳。
“哈哈，鬼畜區(qū)新秀！狐貍直播上的這位小姐姐也太可愛了吧?！?p> 點擊發(fā)送，沈清嘴角勾起一抹笑。
“終于搞定了?！彼掳嗔?。
回頭看看炸雞，還有可憐的一塊，立馬抓起，往嘴里送。
“今天賺到錢了？”王神愛問道。
“今天我們賺的不多，先期打賞得來的錢都是給公司的，我們只拿底薪，一天幾百塊錢，等簽了合同，才能分成……”這又是一件大事。
簽合同是要出示身份證等相關(guān)證件的，王神愛有嗎？
“你身份證呢？”
“什么是身份證？”
“就是證明你身份的證件。”
“我們那里沒有身份證……”
沈清瞅瞅王神愛，心里盤算著下一步打算，以及如何跑路，跑路的姿勢。
這都是大問題。
上傳視頻后，沈清一直觀察著熱度，不敢有一分怠慢。
肉眼可見的，評論慢慢增多，轉(zhuǎn)發(fā)越來越多。
點開查看，有些是公司安排的僵尸號，但真正的賬號也慢慢增多。
評論區(qū)也越來越熱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老師的歌已經(jīng)成為鬼畜之歌了嗎？”
“這這這……該說是跳得好，還是跳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