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安檢入口,覃韻戀戀不舍的表情都掛在了臉上,還拉著蕭茜的小手說著有時間再到家來玩,最好是明年的三月份,這巷子深處有一片桃林,開花時節(jié)很是漂亮。
蕭茜連聲答了三個好字,最后對著覃韻小聲說:“下次大概就不是我陪著閆妮回來了”。
在閆妮媽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就排到她們過安檢了。覃韻看著伯廷與閆妮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就上來了。這算是成了吧?
“你真的要跟我們一起去A市?”閆妮看著身旁兩手空空的人,有點懷疑。
“嗯,工作調(diào)動?!边@是個合理的理由,說給聽的人也是可信度極高的。只有伯廷自己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在醫(yī)院里的時候,他就想清楚了,要么靠近、要么遠(yuǎn)離。病床上的人還在昏迷,作為她的好友蕭茜把她的故事作為友情贈送說給了伯廷聽。在這之前,他以為她至少是快樂的,可是他太知道那種愛而不得的感受。
所以還有第三種選擇:陪伴。
往往在愛情故事里最動人的就是陪伴。卻又是最苦澀的,默默無聞的。陪伴的付出是青春與時間,但它不一定會有回報,但或許有些人是不求回報的。
醒來后沒人提及體育館的事,蕭茜說遇到良人不易,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對了。值得深思的是,所有人都對自己說跟著心走,可是…就那么一次的走心,終是沒對。這次又怎敢,她也沒有去旁敲側(cè)擊,畢竟這殘局的主角是自己,給不了回應(yīng)的亦是自己。
到達(dá)A市,伯廷主動在雅園附近找了家酒店入住。晚上作為儀式上的“東家”請大家伙到本市算是色香味俱全的火鍋店,在老家的時候本著是該帶蕭茜去吃一次的,閆妮媽媽硬要幾個人在家里吃,還留了伯廷。竟只為圖個熱鬧!
她知道媽媽一個人在家久了很孤獨,爸爸也不知何時會回來,就沒拒絕。
“哎…我親愛的妹妹,吃好吃的都不帶叫我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就是為了通風(fēng)涼快,沒想到被路過的蕭河撞見了。還不止一人…可算是冤家路窄啊。
伯廷一聽猜到是熟人便熱情的邀請窗外幾人一同吃火鍋,對方倒也是厚臉皮直接進(jìn)來坐下了。
“哎,你們這開小灶真不夠意思”說話的是顧銘,說著還悄悄的用手肘處抵了抵身邊的人。
“咳咳,我是閆妮的上司何安,既然來了大家都是朋友了。今天我做東放開吃?!焙伟残镑纫恍?,這笑是對著伯廷笑的,路過的人看見以為是什么不正常的取向呢……
隨后他順手召來服務(wù)員叫了一件啤酒?;疱伵淦【?,棒極了。
一頓飯局,最安靜的還是舒子檸,閆妮在知道她懷孩子后有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對于子檸這種原本有說有笑,蹦蹦跳跳的人到現(xiàn)在的沉默不語是由于孕期的激素導(dǎo)致的情緒變化。起先還有點擔(dān)心會不會有那什么孕期綜合癥,但是當(dāng)只有自己幾個姐妹在的時候她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至少還算是有說有笑。
這種安靜,在突然去到她老家的那個晚上。孤獨的人在走出自我封閉的空間之后,若是再回到最初,一定會加倍孤獨。所以她說的那個秘密,她想永遠(yuǎn)都不要聽見。永遠(yuǎn)!
一個鐘頭過去了,湯鍋里的菜還是不見少。動筷子的也就她們?nèi)齻€女生,都是小家子吃不了太多。
身邊一群幼稚的男生在欺負(fù)著一位需要融入大家的寡人。
“來來來,咱們敬兄弟一杯,第一次來,咱不能失了分寸?!鳖欍懺趯Ψ胶鹊妙^昏腦脹的當(dāng)頭又開始起了繼續(xù)灌酒的念頭。
“兄弟,我告訴你啊,兄弟可以兩肋插刀,但是…兄弟妻不可欺。懂嗎?”蕭河喝大了,他是幾個人中酒量最小的,也是最口不遮浪的人。在清醒的時候還能忍個幾小時,醉了那可是分分鐘的口吐狂言啊……
“錯,‘妻’不是真的‘妻’,何來不可欺?”
啪、啪、啪!
是玻璃撞落地面的碰撞聲,透明狀的物體四處分散開來。有幾?!芭瓪狻痹业降厣嫌謴椘?,落在了閆妮的腳上,使她的腳往凳子下挪動了一步。
好好地一頓飯,以不愉快的情緒告終。誰都能感覺到那杯子杯砸在地上一刻的崩裂,在乎的人不說話,不在乎的人一個勁的煽風(fēng)點火。
風(fēng)的灼熱,一個勁地往臉上呼呼吹來。幾個大男人都喝的醉醺醺,搭著肩在路上歪歪扭扭,今晚蕭茜是回不了雅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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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居。
屋內(nèi)幾聲恨鐵不成鋼的怒吼,充斥著蕭河的兩耳。
“你還真是個好兄弟,簡直毀滅王,早知道你這樣不爭氣就不通知你了?!?p> “我怎么了?你說,你說。我們老二那里不好了,就允許她一朵花走盡萬草叢中,老二干瞪眼?我這是叫他懂道理?!?p> “道理個大頭鬼,閆妮只會越來越討厭?!?p> 她這個哥哥是說不通的,平時就不少根筋,現(xiàn)在是筋都沒有了。一心想著兄弟好過…可曾想過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假裝。
顧銘自請回了自己的小窩,省去了一個麻煩。最安靜的還是何安。
蕭家與何家是世交,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就經(jīng)常跟在他背后要糖吃,長大了就喜歡跟在背后當(dāng)個小迷妹,大學(xué)的時候?qū)W校很多人追他,總是把她供出來當(dāng)做擋箭牌。事后還夸她兩句,說句謝了,哥哥下次請你吃冰淇淋。這個愛吃冰淇淋的習(xí)慣就是這么養(yǎng)成的吧。他對別人總是冷淡,而自己因為特殊的關(guān)系得到了“哥哥”般的照顧。
漸漸地,她對于何安這個人有了更多的說不清,道不明。自己對他到底是有過悸動,還是在無數(shù)句哥哥當(dāng)中慢慢褪去。
多情種。他們幾個對感情都一樣,癡。
這夜晚,沒有以往的熱,還是會汗流浹背。孕婦就更受不了了,閆妮有些抱歉讓舒子檸跟著出去了。將她安全送回家又折回送伯廷到酒店去。這初來乍到的,這完全陌生的城市,總得有個指路人。就好像她剛來的時候,賀安就是她的明燈。
后來,那盞燈再也不是她的。
每個人都會有一種感覺,越是在意的人在越不想見的時候,總能恰如其分的遇見。不知道是該感激上天的成全還是該感激世人的捉弄。
“等你這么久,卻等到這一幕。你就這么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