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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器

0024 過關

公子不器 大福蝶 2205 2020-02-18 20:20:46

  “今天你只要過了這三關,就可以成為白衫弟子了。”

  落蕊面溫話軟,比起落英的鐵面無私,觀里人緣倒是好出很多。

  但即便如此,楊秭歸聽這話也是吃不消。除了接豆子,其他兩項都是要命的關卡。她不過是想學給劍,搞出這樣生離決斷的場面,不由得心下猶豫狐疑。

  “我”楊秭歸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退出隨時都可以?!甭淙镆稽c不含糊,就等著楊秭歸放棄。

  “我肚子餓了,我還沒吃早飯,師姐你等下我,我馬上就來?!?p>  楊秭歸一溜煙快跑回廚房,扶著門框大喘的粗氣。

  范米兒正在給中午炒菜,梅文見蹲在灶臺下燒火。

  “快快快,幫幫我!”楊秭歸像是被人追殺般掙命呼救。

  梅文見二話不說起身擼起胳膊,用屁股懟了一下爬灶臺上的范米兒。

  “來了來了,你讓我先把菜盛出鍋,給鍋里添上水?!?p>  楊秭歸爬房里破桌上想范梅二人一五一十將落蕊帶自己看的關卡說了一遍。

  “哎呀呀!我滴親娘哎!”范米兒一聽就頭大:“這哪里是學劍,這是要命吶!”

  楊秭歸抬手與范米兒來了個默契的擊掌。

  梅文見微微一笑,出門拿出簸箕和綠豆,走到院子中央。她先扔出簸箕,再向空中拋綠豆,簸箕撞到墻面又折返回來,正正好好接住綠豆,回到梅文見手中。

  楊秭歸范米兒紛紛驚呆,站在一旁整齊鼓掌。

  “你這個,比落蕊師姐還要高!”楊秭歸一邊表揚梅文見一邊心疼自己,糾結的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

  “小菜一碟?!泵肺囊姷靡獾恼f:“你來試試?!?p>  楊秭歸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抓起范米兒捧著的碗里的綠豆,向上一拋,簸箕還沒舉起,綠豆已經紛紛落下,直打的她的臉疼。

  “再來!”梅文見厲聲。

  楊秭歸又抓起一把綠豆向上一拋,眼瞅著綠豆再次落下,她趕緊把簸箕舉過頭頂,眼睛一擠,擋住腦袋,綠豆再此撒了一地。

  “好險!”楊秭歸摸摸臉說。

  “收拾東西去吧?!泵肺囊娹D身走向廚房,不想搭理楊秭歸。

  “我還沒學會呢!”

  “你還學什么學?且不說你這個,就說叫慧根吧,它有沒有?整個觀里資質最高的落英師姐學這個也用了七天,其他人更不必說,最長的是溫言,用了半年?!?p>  “這不是擺明了要趕秭歸走嘛!”范米兒心中不忿。

  “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師傅只是想試試你有沒有這個勇氣和決心,畢竟觀里的其他的人都是從小就開始接受訓練,沒有你這樣的嬌小姐平白無故來吃這個苦?!?p>  楊秭歸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我楊秭歸是絕不會輕易認輸的!”

  “我倒有一個辦法。”范米兒靈機一動,幽幽的說。

  “什么辦法?”梅楊二人齊聲問。

  范米兒上炕從箱子里拿出她的針線盒,從里面取出一卷無色線,穿入一根細小的鉤針里,捏起一粒綠豆,用針頭使勁一頂。

  “這樣能行嗎?”楊秭歸有點嫌棄。

  “我這個針可不是一般的針,它是”范米兒“嘿”一叫,線穿過去了!

  “竟然還有如此奇事!”楊秭歸愣愣的鼓掌。

  “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想這么做了,可是我沒有機會,師姐說我太胖了,得先變瘦。”

  范米兒迅速穿好綠豆,每一粒之間的距離隨機,企圖讓綠豆撒出去比較逼真。

  范米兒將線頭綁在楊秭歸的食指上,讓楊秭歸試試。

  楊秭歸也是第一次用這種偏方,心下忐忑,但自己也無方,只得一試。

  楊秭歸扔出綠豆,綠豆飛起,零零散散,看著還挺想那么回事,她拿起簸箕輕松一接,綠豆一粒不撒果然全收進簸箕里。

  “米,你太棒了!”楊秭歸激動的眼睛都濕了:“愛死你了!”

  “別這么說,怪不好意思的?!狈睹變汉呛且恍?。

  楊秭歸得了這個法寶,轉身拔腿跑。

  “剩下兩關你打算怎么辦?”梅文見喊著。

  “不管了,先把爆豆收進簸箕再說。”楊秭歸說話聲音已經漸遠。

  落蕊果然一動沒動,還在原地等著。楊秭歸從落蕊背后興奮的竄出。

  “師姐,我可以用綠豆嗎?”楊秭歸將手里的綠豆快速在落蕊眼前一晃。

  “可以。”落蕊也沒細看追究,只想早點把楊秭歸送走。

  楊秭歸走到空地,離落蕊三丈開外,一手拿著簸箕,一手向上將綠豆拋出。

  落蕊還未細看,楊秭歸便將綠豆穩(wěn)穩(wěn)全部接入簸箕之中。

  落蕊嚇了一跳,不由得對楊秭歸刮目相看。——難道她真的是習武奇才,這個拋豆立收,自己學了整整三個月,就連落英也用了七天,這才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這是什么天才少女?。?p>  落蕊走進楊秭歸,突然一道微光閃過落蕊的眼,落蕊細看簸箕內:“怎么會有一根線?”

  “哪有什么線?師姐你眼花了?!睏铒鰵w后推著,將簸箕往身后藏。

  正當落蕊疑惑之時,眼前忽出現一人,這人不是其他,便是被安排住在后山竹林中的石一安。

  楊秭歸一見石一安便大驚道:“你怎么在這里?”

  “先別急著問我?!?p>  石一安伸手一把扯過簸箕,捏起線頭,沒想到這一堆綠豆零零散散全部被拎起。

  楊秭歸連忙就奪,可惜落蕊搶先一步,將綠豆串子拎在手中晃了晃。

  楊秭歸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轉頭過頭出掌便砍向石一安。

  石一安一旁正笑著,忽見楊秭歸沖他襲來,蹲身一奪,楊秭歸撲了空,見勢又來了個掃堂腿,石一安急忙縮腿往后一跳。

  楊秭歸步步緊逼寸步不讓,石一安跳著腳一直躲閃節(jié)節(jié)后退,忽覺腳底一空,不等回頭去看,石一安已然后仰下去。

  楊秭歸臉色瞬間煞白,她不過是生氣,絕不想致人死地??墒鞘话惨呀浺は卵氯?,她伸手去拉撈上來的卻是石一安被撕裂的衣角。

  楊秭歸趴在崖邊臉色鐵青,忽覺身邊“哧溜”一聲,一道黑光閃過,定睛卻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姑娘直飛下崖,沖著石一安而去。

  劉云急速而下,一把攬過石一安的腰身,另一只手拉著放她下來的黑布,忽停在半空之中。

  楊秭歸尋著眼前的黑布往后望去,卻是那日在琉璃軒見過的三名男子正使勁全力將黑布死死拉住。

  “看什么?快拉呀!”王行站在最前面,沖著楊秭歸一聲怒吼。

  楊秭歸此時回過神來,眼淚已經決堤,她慌忙起身,同眾人一起拉起黑布,向十四歲搬起石頭般決絕,使勁渾身力氣向后一拉。

  好在有驚無險!

  劉云和石一安被救了上來。落地后的石一安驚魂未定,望著身邊的劉云說不出話。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想要跟劉云說什么,可就是看著劉云拿不開眼。

  “哇!”的一聲,楊秭歸大哭起來。

  眾人這才晃過神。

  “你哭什么呀?就是因為你”桃虎氣急,鼓著氣掄著兩個大膀子便朝楊秭歸走去。

  “桃虎!”劉云一聲呵斥,眾人嚇住。

  莫不要說桃虎沒見過劉云變臉,就是姚冰卿也從沒見過劉云呵斥過誰。就算是在血祭營中挾持北殷游,劉云也是毫不懼色,游刃有余,為何因為一個妄為小姐而對桃虎翻臉。

  石一安看不懂,有點琢磨不透劉云的情緒變化,只當是劉云宅心仁厚,可細一想劉云也不是呀!

  桃虎“奧”了一聲,灰溜溜的退后,以桃虎先天實力,除了石家人外他沒對誰的命令俯首帖耳過,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懼怕劉云,雖然與劉云相處時間不多,但在桃虎心中劉云已然是和石一安王行一樣的分量。

  劉云走進楊秭歸,從昨晚到現在她已經是第二次見楊秭歸哭了,在劉云的印象里楊秭歸是只可能讓別人哭的大小姐。

  “我聽說人一輩子的眼淚都是一樣多的,誰先哭完誰先死,你多哭一點,就比旁人早死一些?!眲⒃普镜弥敝?,背著手,垂目向下掃了眼楊秭歸。

  楊秭歸抽泣了兩聲,抬手一摸眼淚,兩手撐地起身,微微撇著嘴,眼里還噙著未消去的淚光,眉頭一皺,輕輕搖了下肩頭:“姐姐,謝謝你!”

  劉云轉頭看了眼楊秭歸,四目一對,兩人皆笑了。

  “完了沒?”

  落蕊一旁站了半天,眼看著太陽已經升到天中間,人影縮成一團踩在各自腳下:“這關算你過了,去走吊橋吧?!?p>  “?。俊?p>  楊秭歸驚魂剛定,又是一擊,一時呆住,不知怎么辦。

  “走吧?!?p>  落蕊聲音還是一如即往的溫柔,而楊秭歸倒不是方才明白這冷眼旁觀的溫柔比幸災樂禍的打擊還要讓人生冷,早在她與北殷慕相處的這些年他便懂得,只是沒有想到離開家門,她一樣還是躲不開與這樣的人相處的境地。

  楊秭歸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橋邊,瞇眼往下一瞅,再次嚇得心肝具顫。

  “師姐,這要是掉下去,會摔死吧?”

  “當然?!?p>  “那我肯定必死無疑!”

  “你沒試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會死?”

  “這還用試嗎?”楊秭歸心知落蕊故意逼她,但也無可奈何。

  石一安等本來在一旁看熱鬧,要不是方才自己掉下去過,恐怕此時他笑的比誰都大聲。

  “那就算了,走吧,我送你回家?!甭淙镛D身就朝山洞走,一點不帶商量。

  “你們這不就是要故意刁難我嗎?”楊秭歸咬牙,含怨帶怒:“不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不就是不想教我!”

  落蕊被楊秭歸揭穿,臉色難看:“這是師傅的吩咐,何況你也已經答應?!?p>  楊秭歸抬腳向前,走向山洞:“我要去找?guī)煾?,我不學了,以后我乖乖聽師姐的話?!?p>  落蕊抬手擋住楊秭歸去路:“那可不行,今天你要回家可以,你要見師傅就必須過了這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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